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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突如其来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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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手里的项目进入了稳定的发展期,已经不需要她那么高强度的盯着了。难得的一个春末的周日清晨,赵思远在家里睡懒觉,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她起初试图用羽毛枕头捂住耳朵,奈何问外的人等不及,几声敲门声过后,傅一鸣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给她拉开了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阳光照了进来,赵思远先是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试图再会周公。
“起床了,我们去锻炼身体。”
“今天是周日,我们等上班日再开始好不好?”赵思远睡眼惺忪,不想离开舒适的被窝。
“我数三个数。”这是傅一鸣以前经常对她做的,美名曰“军事化管理”。
“好好好,怕了你了,那你出去我换衣服。”赵思远把手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
这些年来,傅一鸣太了解赵思远的举动了,他把手放在门框上,往里面一探头,发现赵思远又倒头睡了过去。
“三、二、一”他倒数着,然后想把赵思远从被窝里拉出来,像往常那样,架着她的肩膀。但当傅一鸣感受到睡衣下面温软的触感,他像是浑身过了电一般,赶快松开了手,给赵思远盖上了被子。
傅一鸣的脸变得通红,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着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床上躺着的赵思远,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没有发育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是个丰满成熟的女人了。
赵思远还是向当初那样信赖着她,当傅一鸣抱起她的时候,她感觉到以前他们打打闹闹的日子又回来了。于是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我起来。”
傅一鸣愣了一会,把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放在赵思远的手掌下面,把她拉了起来,然后很快的放下手,回过头去,努力不再看她。
“我去楼下等你,你洗漱完我们一起吃饭。”
赵思远知道,傅一鸣言出必行,所以她打开衣橱,准备找一件适合运动的衣服。当她打开衣橱后,让她惊奇的是,衣橱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她随手拿起两件在自己身上比量,尺码却都出奇的适合自己。
她挑了一套浅色的运动装,这样比较适合外面的春光,然后在脑后绑了个高马尾下了楼。傅一鸣这几天在休假,他正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和很多年前一样。
赵思远蹑手蹑脚的走下来,却发现傅一鸣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到厨房盛汤。赵思远坐下后,傅一鸣把汤碗放在她手边,“汤的凉热正好,抓紧吃了我们出去走走。”
“你和我穿的是同款。”赵思远指了指傅一鸣身上的运动装,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傅一鸣的衣服一看就穿了很长时间,领口袖口的部分都有了摩痕。
赵思远伸过手去,摸摸他磨损的袖口,“这个牌子卖的那么贵,照样会磨损啊。”
“快点吃饭,这是你喜欢的火腿卷。”说着,傅一鸣起身给她夹到眼前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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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吃完饭,和傅一鸣去锻炼。
走在山间小路上,赵思远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好喜欢这条路,春有百花、夏有虫鸣、秋有红叶,冬天红果挂在枝头,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好看。”赵思远走在山路上,不时走走停停,不是看看花,就是要找一下鸣叫的小鸟在哪里。“这些年来,我经常做梦回到这里,梦里我们在走这条路上。”
傅一鸣停下来,回过头来看她,"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你说过的,没有你的允许……”赵思远没有说出口的是,这里面还有她的自尊。
傅一鸣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是啊,他当初发现了自己的心,但他的责任感不需要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让一个懵懂的少女把依恋视为爱情;还有就是他那时参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卧底活动,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又怎么能把自己的软肋牵连进去呢?
傅一鸣变得有些烦躁,他指了指前面的凉亭,对赵思远说。“我们去那里休息,好不好?”说着他开始跑了起来,他不想让过往再像蜘蛛网那般缠绕着他,毕竟她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等了好久,傅一鸣还没见赵思远上来,他沿着原路下山,却看见赵思远坐在不远处的青石板上,捂着肚子,面露难色。傅一鸣慌了,连忙跑了过去。却发现赵思远额头上有豆大的冷汗,她的嘴唇开始变得青紫。
傅一鸣将赵思远抱在了怀里准备下山,却看到身后一滩红褐色的血迹。他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托在赵思远腿下方的左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有了血迹。
傅一鸣抱着赵思远下山,往常那一段不怎么远的山路,此刻对傅一鸣来说,却又是如此的漫长。
他怀里的赵思远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却还在嘴里硬生生的扯出几个字,“你的手、能不能、撑得住?”傅一鸣知道,她说的是他那次上电视接受采访前受伤的手。
“能。”傅一鸣好不容易跑到山下,在路边疯了一样拦下一辆车,见司机骂骂咧咧不想载他们。他先是把赵思远放在了副驾驶上,然后把司机从驾驶室揪了出来,把自己的手机塞在他手里,“拿着,一会儿会有人联系你。”
说着自己开上了车,下一个路口,他看到在执勤的交警,说明了来意,交警见到副驾驶座上一脸苍白的赵思远,用对讲机联系了自己的同伴,然后对手在颤抖傅一鸣说,“同志,我看你情绪很激动,你来照看着她,我来给你开车。”
傅一鸣拿着赵思远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到了医院,医护人员、傅一鸣之前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傅一鸣让自己自己的助理先去洗车,然后让他联系刚才的车主,顺便协商补贴。
傅一鸣的助理钟毅是他在公司里的一个行政人员,做他的助理纯属兼职,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傅一鸣联系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当他听到电话里傅一鸣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状态。
“老板诈尸了?”
莉娜经过他的旁边,“你说什么老板,是一鸣、傅总吗?”
“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安排了工作,我回来再跟您汇报。”说着,钟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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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这时已经醒了,她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肚子里传来的剧痛慢慢减弱了。她看到傅一鸣站在她的床前,一言不发。
医生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通过我刚才和傅先生了解之前的情况,和刚才的检查,”医生举起右手的检查报告像他们晃了晃,“赵小姐你是因为之前劳累过度后,突然增加运动量造成的胎位不稳,目前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可以了。记得来医院建档和定期复查。”
赵思远听到医生这么说,先是一阵惊愕,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只是暗自高兴,我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人了。
“你就是孩子的父亲吧?”医生见傅一鸣刚才那么紧张,病人刚才体检时他跑上跑下亲力亲为,一定是患者的爱人吧。
“不,不是他。”赵思远否认。
“是我。”傅一鸣凑上前来,握着赵思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不管怎样,我会和你一起养大它。”
医生见状,说了句“我得去查房了”马上离开了现场,然后开始责怪自己的多言,要是摊上有脾气的家属,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告诉他,我只是想有一个亲人,一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至于别的,和他无关。”
傅一鸣猜出来了,赵思远说的是夏牧洲。傅一鸣看着此时脆弱却坚定的赵思远,他想到了她说这句话的原因,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总是一个人,童年的颠沛流离、少年时他的忽冷忽热、被求婚对象放了鸽子……她的孤独好像是无穷无尽的,稍微苦尽甘来,接下来就会坠入更无望的深渊。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不会再让她这么孤单了。
“好,”傅一鸣把赵思远揽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们一起把它抚养成人,好不好?”
赵思远机械般地点头。
傅一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接受赵思远肚子里的孩子的。他们初见的时候,赵思远13岁,他25岁。他们在六年的相处之中,他发现自己不可抑制的爱上了那个聪慧美丽狡黠的少女,同时他也发现了少女对他无条件的依赖和迷恋。
这让他产生了认知上的动摇,他不知道怎么定义他和赵思远的关系。他因为自己对她产生的想法而厌恶自己,他选择了回归警队,去环境最恶劣的地方,去完成师兄师弟们当初没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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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在医院修养了一段时间,虽然请了病假,但是她从未对别人透露自己怀孕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不时还需要她的意见和审批。
赵思远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另一侧打通的区域里,有两间房子被清理了出来。她坐在沙发上,傅一鸣递给她两本手册。
赵思远一脸好奇地接了过来,却发现是婴儿房的装修样板图案,蓝色的那本是男孩的房间,粉色的那本是女孩的房间。赵思远看了看傅一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可能是因为激素的缘故,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傅一鸣过来安抚她,擦着她的眼泪,“你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的。”
“一个孩子,不需要装修两间房的,选个中性色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未来会只有它一个孩子?”傅一鸣轻轻抚摸着赵思远的肚子,转身给她接了杯水。
“我折角的这几页我感觉就不错,你看看。”说着,傅一鸣翻开图册,递给了赵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