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有仙人》来追

8、村庄

　　次日
　　公玉仪从床上爬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衣服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小童子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不知从哪来的乞丐。
　　小童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走进去，一边上下打量着公玉仪：“我说，大人啊，您这是想凌大人想出毛病来了？不行的话，我带您去菩芥馆，找济生先生给您瞧瞧？”公玉仪睨着他：“滚滚滚，说什么你一天天的。”
　　小童子撇撇嘴：“可不是我瞎说，您自个儿瞧瞧，您这和那街边的乞丐相比就差点泥了。”公玉仪理顺头发，找来外衣披上：“那乞丐有你家大人这般风流倜傥吗？”
　　“……”
　　小童子实在不想与这厮多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滚回去睡回笼觉了。
　　公玉仪把自己收拾好之后才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东西拆开来。那是几个月前他托人去找的，估摸着里面的东西还够用上个四五次。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这东西自从入了冬便是越来越难找了，最近入春之后天气回暖，方找来了这些。
　　他拿出了一部分走到后院，那里修了一个池子，底部拿灵石铺了三四层，整个池子都蕴着一股温和的灵力。把手里的东西扔进池子，过了片刻，公玉仪才慢慢走了进去。那股灵力顺着公玉仪的运作缓缓注入他的体内，随着灵力的增多，体内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不过片刻他的额头上便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等到这次疗愈结束，他的发丝已全被汗浸湿了。公玉仪颤抖着睁开双眼，还没等缓过神来就是一口黑血吐入池中。一旁不知何时过来守着的小童子连忙把人扶住，才没让他跌入池中。
　　等到公玉仪慢慢恢复过来，小童子才敢扶着他从池中走出来，赶紧给他披上了氅衣，搀着他回到了屋子里。把人扶着躺好，小童子才敢松口气。看着面前人惨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气的。可那人却好似根本不在乎，反倒是轻笑了一声：“你这小娃娃，整日苦闷的绷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刻你的。”
　　这调笑的语气，不仅没把人安慰到，反而是更生气了。小童子气不过，转过头去抹了一把脸。公玉仪见状，像是看到什么稀罕物一般说：“哟，你这是哭上了？啧，早了些，少说还有个几百年呢。”小童子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哭了，扭过头来瞪着他。他也不吭气，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小童子败下阵来，耷拉着脸给这厮熬药去了。
　　等人走远了，公玉仪才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连着咳了半晌才缓过来，嘴角全是血丝。他伸手擦了一下，靠在床头缓着气儿，心里暗暗骂娘。
　　**
　　青州
　　凌玄这边刚刚解决掉一个泱生的傀儡，便出发去追杀下一个。可还没等他走出青州的地界，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李家村，是青州的一个小村落。他杀死一只傀儡之后，便跟着自己的灵蝶来到了此处。刚到这里时已是深夜，村庄寂静的不像样。他想着可能是村民们睡的沉，没有人半夜走动。
　　凌玄刚走了两步，却发现村庄里有一股极其浓郁的鬼气和怨气。他刚开始以为是战场残留，因为此处位于边境，百些年前曾是战场，二十里外便是个万人坑。可他转头再想，那个万人坑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清理过了，那些个怨灵是被他亲手送走的。
　　于是他释放神识包围住整个村庄，让灵蝶在内仔细的、一寸一寸查看，却是没能查看出任何动静。
　　他收回神识，眉头紧皱，心中隐约觉得不对。于是便在村庄内住了下来。村里没有客栈可旅店，他便花钱和村长买下了街尾的一个小屋当做落脚的地方。今日已是他住下的第三日了。
　　天一亮，凌玄便照常走到街上查看，白日的村庄和晚上完全不一样。晚上的时候整个村庄十分寂静，就好像……根本没有活人在。而白天的时候，却是无比热闹。家禽的叫声、街边的叫卖、左邻右舍的谈笑交杂于一起，热闹而鲜活。完全不像是前几日他看到的那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他在街上边走边观察，卖烧饼的大娘依旧笑语盈盈，铁匠铺里依旧热气熏天，坐在门下的孩童唱着听不懂的歌谣，怎么都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来。凌玄皱眉走着，心中的烦躁越来越多。可当他看到街边正在买糖葫芦的二人时，那股烦燥全都消失不见。
　　凌玄在街边站住，而街边正在买糖葫芦的公玉仪二人回过头来时也愣住了。
　　小童子咬着手上的糖葫芦，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说也不是，在人家门口站着也不是。最终还是公玉仪先动身，他走到凌玄跟前，笑着说：“好巧啊凡义上仙，居然又在这儿碰上了，还真是……缘分啊。”
　　凌玄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嗯，你怎么也在这？”
　　公玉仪捂着嘴咳了一声：“寻药。”
　　说来好笑，上次在落域和凌玄一同被绑就是为了寻药，这次在这个破落的小村庄相遇竟还是为了寻药。
　　凌玄点点头：“可需要我帮忙？”
　　公玉仪想了想，摇头说：“药先不急，先说说这村庄的事吧。”凌玄挑眉表示疑惑，公玉仪看着他轻笑一声：“我说，堂堂凡义上仙，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这村庄的半点不对劲。”
　　凌玄深知这厮脾性，懒得搭理他的调侃：“确实不对，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说。”
　　回去说？回哪？去哪？没等公玉仪解惑，凌玄便走到前面。公玉仪见这领路的架势，便跟了上去。
　　三人一同回到了凌玄买下的小屋子里，这屋子虽小，可里面该有的都有，桌椅板凳，木床被褥，就连锅碗瓢盆也是一应俱全。公玉仪进了屋子便直接在桌边坐下，丝毫不见外。凌玄见了也没说什么，坐下之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这厮也不知是多久没喝水，嘴皮都磨破了不少。
　　公玉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我们凡义上仙可真是贴心，都知道我渴了。”凌玄听了之后却是僵了一瞬，之后便恢复正常：“我先与你说这村庄的事。”
　　公玉仪颔首示意他讲。
　　“我三日前深夜到达此处，便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怨气，开始还以为是二十里外的万人坑，可那已经被我清理过了。随后我让灵蝶到处探查，却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我在这里呆了三天，每天白日里村庄都很正常，卖烧饼的大娘、打铁的铁匠、坐在门下玩耍的孩童。可一旦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整个村庄就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刚开始我以为是人们睡的沉，可后来发现，就连鸟叫甚至是家禽的叫声和风过树梢的声音都听不到分毫。一到深夜，便是煞气冲天。我探查三日，没有任何异样。”
　　公玉仪听着凌玄的讲述，手指在桌边轻轻敲打：“奇了。这人世间竟还“有你凌玄探查不到源头的怨气？”
　　虽然凌玄十分乐意听到这人夸奖自己，但他还是要装模作样谦虚一下：“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世间奇象千千万万，总有我不知道的。”
　　公玉仪看着面前人明明心里高兴却还要压抑着的模样，心中不免轻笑，真的是……
　　二人不再互相贫嘴，开始谈论正事。
　　“我们如今知道的还是太少，不若传信于文黎，帮忙找一下关于这里的消息，我们再出去探查。”
　　凌玄听了之后说：“我问过了，文黎说李家村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二十里外的万人坑曾经闹过鬼，但也被我斩杀，所以记录下的东西不多。剩余的可能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探查了。”
　　听罢公玉仪叹口气：“行吧，只能靠自己了。那我们便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更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