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关键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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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森太郎之前提到过的绫小路哥哥吗？”
刚才被森先生强迫换小裙子的女孩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从外表上看她明显是外国人，金发碧眼，单论长相来看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不过在森先生被带走的时候我特意留意过她的表情，按道理来说，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她是受害者还是什么，遇到这种情况总该会有一些情绪的流露。
但是眼前这位名叫爱丽丝的小女孩却完全没有。
这一点非常令我在意。
【是的。】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发丝软软的，摸起来和正常的头发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排除了是机器人的可能性。但是仅凭这样还无法解决我的疑问。
看来还需要用一些其他方法验证她的身份…………
于是，我缓缓的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处，竟然——没有任何脉搏跳动的声音。
【你，真的是人类吗？】我情不自禁地开口。
爱丽丝脸上甜美的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不过还是用小孩子一般的声音回应道：“爱丽丝当然是人类啦，绫小路哥哥刚刚的话可太没有礼貌了！”
没有脉搏，但是却能够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面部的肌肉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排除了是机器的可能性，那么最终的答案也只有一个了。
【你……是森医生的异能吧。】
听到我的话之后，爱丽丝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就像传说中的川剧变脸一样迅速。此刻她蓝色的眼睛冷得吓人，就像要将我千刀万剐一样。
我并不担心她会向我发动攻击，因为我不认为自己会输。
躺在旁边沙发上的太宰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里还不留情地嘲讽到：“哎呀，看来森先生的计划落空了呀。咦，竟然这么快就被绫小路发现了，真是太逊了～”
【看来我是猜对了。】
虽然刚刚的话确实有试探的成分，不过会亲口得到对方的承认，确实令人意外。
还是说，他们还有别的计划呢？
“啊，确实猜对了呢。”太宰从沙发上跳下来，用愉快的声音解释道，“森先生的异能确实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女孩，也就是爱丽丝酱。顺便提一句，爱丽丝酱的性格可是森先生按照他糟糕的品味设定的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听着太宰自言自语。
按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现在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竟然会主动透露情报给我，其中的原因目前还是未知。
从沙发上跳下来之后，太宰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爱丽丝旁边，然后笑着把缠满绷带的手放在了爱丽丝的头上，在顷刻之间，爱丽丝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啊，真是令人惊讶。这也是异能吗？异能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如你所见，我也是一个异能者。”太宰带着毫无恶意的微笑，仅仅像一个有些顽皮的孩子一样对我提问到，“聪明的清隆君，猜猜我的异能是什么呀？”
【我怎么会知道呢。】
“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你猜不到的东西。”太宰带着新奇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一步步地向我靠近。
就在我们两个距离，仅仅只有1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就像黑洞一样空洞的眼睛，就像将人们吸入地狱的深渊，我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稠的恶意。也有可能是因为，我遇到的人太少了吧。
“我们明明是一种人，不是吗？”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这个世界毫无意义，无聊透顶。你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他此刻的表情我能够看懂，这是一个渴望寻死之人的表情。
【你说的话可能是对的。】我尽量平复他的心情，不过也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我们两个的不同之处，【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无聊透顶。至少在现在的我看来还称得上有趣。】
这两句都是我的真心话。
从前的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个世界，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好奇心。我只是一味地想要探索自己的极限，好奇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所以我从来没有离开白屋的想法。
但是直到在几个星期前我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我才真正的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几分好奇。
在这几个星期里，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像教学影片中那样的枯燥乏味。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性格，以及不同的梦想。
虽然无法将其称之为有趣，但是观察不同的人类确实是我目前的一大休闲娱乐的方式。
其实不仅仅是观察，我也能够从他们身上学会很多作为普通人的为人处事方法。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成为千万个普通人之中的一员。
我不知道太宰之前经历过什么，所以我无法批判他现在的理想和追求。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我们有可能确实是同一种人，对于这个世界天生缺少一些情感和爱的人。他可能早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所以厌恶这个世界。
但是我不一样，我还没有完全看透这个世界。所以厌恶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也是不存在的情绪。
我知道太宰很聪明，可能比我还要聪明。但是过于聪明也会有烦恼，太早看透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好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可以理解他。
但我没办法拯救他。
【恕我直言，我觉得我们两个并不是同一类人。】
他沉默了好久，面无表情，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我讨厌你，绫小路。我真的讨厌你。”
【那还真是抱歉。】
太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的异能是「人间失格」，能够将所有的异能无效化。”
【听起来好厉害。】
无效化，确实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异能。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却是所有异能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如果被那个男人知道的话，估计会立马马不停蹄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太宰吧。
在很多方面都能利用到这个异能吧，不，应该是可以改变世界。
确实像只有拯救世界的主角才能够拥有的异能呢，不过拯救世界这种任务放在他的身上，总感觉格格不入。毕竟他现在可对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呢。
“我其实早就想说了………”太宰睁大眼睛看着我，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对我说，“………你的话听起来真的好假。如果夸赞的如此不走心，还不如不要夸赞。”
是这样吗？看来有必要练习一下了。决定了，回家之后就开始练习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森先生的命令吧。】
太宰神秘的笑了笑，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对我表示：“森先生可是很想拉你入伙呢……”
【帮助他成为首领吗？】
“你果然早就猜到了呀，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回答是？”
【我会支持森医生。】
虽然谁是首领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森医生成为首领的话，至少不会发布如此疯狂的命令。支持森医生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是有利的。
不过都已经猜到我的回答了，再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
“啊，意料之内的回答。”
看吧，他果然都猜到了。
“好了，森先生需要知道的信息就这些了。你可以走了。”太宰又躺回了沙发上。
虽然现在可以离开了，但是难得见到自己的同龄人，我还是想要问他一个问题。
【你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吗？】
他拿着后脑勺对着我，用百无聊赖的声音说：“不是啦，不是啦。当然不是啦～这种事情还用说吗？你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吧。话说你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确实，答案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人与人之间不是平等的」。
我就是这个最典型的例子。别人在享受父母宠爱的时候，我在白屋学习，别人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我在白屋学习，别人在和小朋友打架的时候，我也是在白屋学习。
从一出生，我接受的教育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人。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我才能够掌握大部分人穷极一生都永远学不会的东西。
我和其他人不是平等的，从一出生就不是。
因此，我获得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普通人能够得到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平等。
不过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对这个问题也会永久的停止思考。
【没什么，再见，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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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变得昏黑，夜幕拉下，整个横滨都已经陷入了沉睡。这也预示着黑暗即将降临。
一般人估计是不敢在晚上出门的，毕竟是这种敏感时期。组织的势力在黑夜的时候达到顶峰，几乎黑夜就是他们的面具，杀戮和死亡无时无刻就在发生。
我一个人独自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旁边的路灯忽明忽暗，显得有些诡异。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我并没有回头。
突然脚步声加快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把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全部吐出来！”那人用凶狠的声音说。
看来是发现我的身份了，对方只有一个人，解决起来没有任何困难。只需要趁他不备，就能够一击致命。
【抱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员工。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冷笑一声，然后扭动了一下匕首：“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就在我准备马上用擒拿将对方制服的时候，另一个矮小的身影却突然出现，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
那一脚的力量相当大，以至于对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就撞到了路灯上昏了过去。
那人体型矮小，穿了一件绿色的机车夹克，一头棕红色的短发就像是狮子毛一般，面露青涩，看上去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
“喂，你没事吧？”
那人双手插兜，浑身都散发着自信，有一种独特的王者风范。
他站在路灯下，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像是在发光的太阳，充满炙热的光芒。
我看清楚了，他有着一双像深海一样蔚蓝的眼眸，就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神明一样。
那一刻的他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没事。谢谢你。】
“啊，小事儿。碰巧路过而已。”那个少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转头就离开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刚刚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加快了几分。难道是因为对方的样貌太过于出色？又或者是第一次被别人帮助？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回到家之后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我在自己的大脑寻找了很久，终于回想到了一件多年之前就让我早已抛之脑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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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只有两岁，还不能够准确地开口说话。
在我的记忆中最久远的记忆是属于一片颜色，在视线中扩散的颜色。
基本上一片扩散的白色，就等同于最初的记忆。
最初的记忆就是，自己在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用手指去表示兴趣的时候，只是在思考这白色的天花板到底是什么？
每一天每一天，只是盯着天花板去度过时间。最开始我哭，像婴儿一样粘人的哭，后来我懂得了，谁也不会过来帮我。
之后虽然还是重复的哭，但这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自己的本能。那是无法发出声音的新生儿，在接受环境的时候最开始学到的东西。
经过一些时间，我感受到了自己手指的存在。日复一日的对自己小小的手指，看着，含着，舔着，空虚的度过着什么都没有的时间。
维持生命所需的营养物质，由不带情感的大人们他们带过来，就算是生病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被进行微小的处理之后，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归了日常。
谁也不会慌张，谁也不会担心，谁也不会喜悦。
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我在这里是被慎重极其严密的饲养着。
人类的确拥有喜怒哀乐这样的情感。但是这种感情在这个设施里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尽管自己的大脑大部分都还处于未发育的状态，这种事情在很早阶段就已经学到了。
也难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笑还是哭，愤怒还是悲伤，都不会有任何人来帮你。
唯一能让你前进的，只有达成目的的那个时候。
「过来。」一个教官冷漠的对我发布命令。
那时的我还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我跟着他。
跟随着教官进入一个奇怪的装置里面，这个奇怪的装置还长着两个奇怪的翅膀，当时的我不明白那是什么。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飞机。
坐上飞机之后，安静等待了一会儿，一种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失重感，就使我整个人都感到极其的难受。
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没有人来安慰我，也没有人会可怜你或者帮助你。
我只能忍耐地闭上了眼睛，只有这样才能减缓我的痛苦。
不知不觉，我竟然在飞机上睡着了。到达目的地之后被教官叫醒，睡着的过程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做完梦之后却完全忘记了梦的内容。
下了飞机之后，我又来到了一个设施内。
这个设施和白屋不一样，它并不是完全的白色，在我的眼里，它更倾向于一种令人感到压抑的灰色。
跟随着教官的脚步，我见到了这个设施的负责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但是却能够看得出他骨子里的疯狂。
在他对教官的自我介绍中，我只是在那里发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我只是把他们所说的话都记在了脑子里。
之后我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N」，是这个设施的负责人，姓中原。
接着那个男人带着我们参观了这个设施，设施内部简洁到令人惊讶的程度。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只有一条白色的走廊，两侧有12个连编号都没有写的门，然后两侧又是12个。
接下来那个男人和教官进入了一个房间进行秘密的谈话，而我这被允许在这段时间里参观这个设施。于是我就开始没有目的性的在这个巨大的迷宫里面到处乱走。
不知道走到哪里，我来到了一个实验室的窗口，透过坚固无比的玻璃，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他所处的空间那里大的出奇，四周围着混凝土的墙壁。空无一物。
那个小男孩正在用手指摆弄着一枚金黄色的硬币，很美，却透露着忧伤。
「那被污浊了的悲伤
没有希求不再期望
那被污浊了的悲伤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很神奇的诗，句子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氛围。
站在我旁边的一个身穿着研究服的研究人员向唱歌一样念着这首诗。
他发现了我，但是应该看我年纪小并没有把我当一回事，而是自顾自的像吐槽一样说话。
「真是可怜啊，明明才这么大………这个计划真的会成功吗，就算成功了，制造出来的人到底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哈，那不叫人，应该叫怪物吧。真不敢想象最开始提出这个计划的人该有多么疯狂。」
「反正和我也没有关系吧，这种事情。无论从道德伦理的角度来说能不能被人所接受，但是无论如何，只有这样才能够创造出堪比神明的人类………」
他后面的话我没有认真听了，因为我只是在透过玻璃认真的看着里面的那个小男孩。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对于我来说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他会笑，会哭，会愤怒，也会悲伤。这就是正常人吗？
当时我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我是在羡慕他，羡慕他能够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吗？
还没等我想清楚这个问题，教官就已经出现，然后把我带走了。
我也不再思考这些问题。
毕竟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再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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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不仅思索命运这个东西的奇妙。
他指引着我们两个的相遇，冥冥之中，仿佛早有注定。
他的身上充满了疑问，但是我并不着急，我认为他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那个———决定我胜负的关键棋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关键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