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咬过穷beta后总裁上瘾了》不拖延的虎喵

28、那我真的好痛

　　韩献毫无防备被扯到床头，瞬间与人贴得极近，甚至能从对方瞳孔里看到自己。
　　“你大早上不睡觉，去哪儿？”顾炆靥语气困倦，似是不满指向电子钟，“5点。”
　　韩献没想要打扰人，他讪讪想抽回手臂未果：“我就是...去干活。”
　　“什么活儿还需要早上五点去？”
　　“喂鸡。”韩献与人对视一瞬就又垂下头，吞了吞口水：“不然它们五点半...就要打鸣。”
　　......
　　顾炆靥这才懂了，为什么最近几日院中的鸡倒是叫得没那么恶心了。
　　“那其余时间都去哪？”他更重力度扣住韩献手腕，盯着人逼问道。
　　“挺忙的...喂鸡、洗洗衣服、做饭、松土施肥...”韩献没敢再避开视线，只得认真回答，“最近夏天到了，又要除草，田地还有点远，路上需要时间。晚上捡柴鸡蛋，再隔几天去县城卖。”
　　韩献没撒谎，于他而言，盛夏是最农忙时候。
　　家中有田要耕，林野木身子这几年变得更差劲，每月还要去邻市医院做治疗，韩献不舍得让人不停干活，也就是捡点柴火，偶尔跟着他卖鸡蛋，大多家务重担还是在他身上。虽被琐事填满，他倒也乐观，只觉也算充实，就是...可惜挤不出时间读书，办了休学。
　　最近，因家中多了一个人，他更忙碌了，要是不早点干活，中午就没时间赶回来喂饭，对方作为客人，他还是想仔细照顾，不愿出闪失。

　　“林野木是摆设？”顾炆靥面色不虞，松开了韩献手腕。
　　“他...身体不能干重活。”韩献仍辨不清对方神情，只得按心中所想道，“我自己其实也可以的，明天我再轻一点就不会吵到你了。”
　　“这是关键？”
　　嗯？他睁圆眼睛，不明所以等着下句，未料alpha只是移到他身侧，慢条斯理伸出了手臂。
　　“给我换药。”对方扯起嘴角，把药膏甩到他手心，“包扎好，我就跟你一起去。”

　　太无聊了。
　　顾炆靥余光瞥着满心都是替他换药的beta，脑中只剩这四个字。
　　最近两天，他已将祁怜呈发来的资料看了大半，但没什么收获，只能等下一波消息，对方家里养的那个还又犯病了，在医院，过几天才能联系上。
　　在这漫长等待中，他需要找点什么事来解闷。
　　比如，刁难这个蠢不拉几的beta，最好哭出来，泪眼汪汪盯住他。

　　喂鸡砍柴，搬煤擦车，收拾废品，把所有大物件拆箱各归其位——全自动洗衣机搬到水池边、豆浆机端正摆灶台上、异形地毯铺在进门处，给人一种鸽子窝里镶钻的违和感。
　　顾炆靥则躺在新拼好的休闲椅上，懒散看着对方忙前忙后，顺便又睡了一觉。韩献念着他手腕伤，连他捡个纸壳子都要拦，顾少爷从小又锦衣玉食惯了，也懒得再管闲事。
　　表上数字从五变到了九。
　　韩献才终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端着一旧一新两顶草帽站在了躺椅旁。
　　“我...等会儿要出...去除草，你也要去吗？”他不自然断句，莫名想诱惑着大少爷点头，“看人除草还...挺有意思的。”似乎是有些雀跃但又不好意思瞒人，他咬着下唇补充，“会有点晒，但我准备了帽子...”
　　“嗯，说了要去。”
　　见顾炆靥起身垂下头，韩献慌乱抬手踮脚靠近，给对方戴上。
　　旧草帽是他父亲的，新草帽则是当时集市上买给顾炆靥的，帽檐上有两朵小花，是当时剩下的唯一款式，但意外倒和对方很适配，韩献眯眼弯弯一笑，满意给人摆正。
　　未料，他还没松开帽檐就被按住了手指。

　　这顶草帽是顾炆靥当初就看不上的破烂货，此刻beta还敢勾嘴嘲笑他。甚至还不对方的旧草帽，虽然也是破烂，但最起码没什么恶心装饰。
　　抢过来。
　　顾炆靥对所有东西都只秉持两种态度——他看不上的和看上就要属于他的。
　　因此，片刻犹豫都无，他按住beta，借对方手调换了帽子。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韩献如光秃树苗呆滞盯住他，蠢兮兮的。见状，他施舍余光剜着人：“抢来的都是好的。”
　　“哦哦，好的，你戴这顶也好看的。”
　　对方嘴角只是扬得更大，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行为，顾炆靥表情不自然僵着，手臂一甩走向院外，下一秒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朝他追来。

　　跟在人身后走了许久，顾炆靥才意识到韩献口中的“有点远”竟毫不掺水。他忍着脚下酸痛幽幽盯着对方后背，同时明白了为何beta看起来蠢兔子似的，却力能扛鼎。
　　天天扛着这么两三把铁锹和锄头走个几公里，芭比都能练成金刚猩猩。

　　半小时后，两人才站在了田地旁。
　　韩献找了块阴凉地，铺上垫子才招呼人坐下，注意到顾炆靥两鬓都湿湿的，他拽下毛巾递去，对方却没接，他只得讪讪给自己擦了擦后，极迅速装作无意般擦过对方鬓角。
　　可能是他速度够快，alpha竟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掀起。
　　“是有些累吗？”
　　不愿承认刚到就体力不支，顾少爷面色骤然一沉：“别以为你累了，就认为别人与你一样。”
　　韩献从小干活自然没什么反应，便不再询问，只是扭开超大保温壶塞对方手里：“这是今天早上新做的，冰镇了好一会儿，你尝尝？”
　　昨日当晚饭给顾炆靥喂了绿豆粥，没想到对方出奇配合，按着他手腕喝了一碗才停，似乎是算喜欢。正巧新豆浆机很给力，他就又多做了些绿豆浆，解暑用。
　　果然如他所料，对方只是斜他一眼，面无表情接过抿了一口。
　　韩献见状松了口气，指着身下垫子：“那你在这儿...等我吧？我会加快速度除草的，等会儿还能去附近小卖铺看看，那里棒棒糖有苹果味呢。”

　　......
　　自己是蠢货，把别人也当一根棒棒糖就能敷衍的蠢货。
　　但实在是又累又晒，顾炆靥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他把草帽压得连眉眼都看不真切，半晌才抬眸瞥了眼几米远的田地，beta正在哼哧哼哧干活。
　　挥锄头的样子还真挺像猩猩，他懒懒地想，又吞下一口冰豆浆，这才惬意地眯起眼睛。

　　日头渐毒辣，阴凉地也越变越窄，韩献拎起肩上毛巾随便擦了几下，闷头更卖力。
　　往常都是他一人来，此刻一想到有人在旁等他，即使只是啦啦队，韩献心里也如开花般欣喜，他很喜欢这种被人陪着的感觉，不孤单，似乎浑身每一块皮肉都被注入了力量。
　　忙了好一会儿，韩献终于没忍住悄悄瞥了眼身后，对方扇风动作越来越快，似乎很不耐烦。他心头顿时一惊，手下不自觉挥得更快了些。
　　顾炆靥毕竟是城里大少爷，来看他除草只是一时新鲜，他不能有半分懈怠，万一再让人等烦了，顺带还讨厌上这里，可就麻烦了。
　　韩献小心思不断，一颗心分成好几瓣思考着，又正值酷暑，他手下脚下动作便不似往日，一锄头挥下竟忘记移开了脚。
　　霎时，刀尖无情划开了他布鞋鞋背，两三个大口子一瞬就淌出血来，大脚趾也没躲过，因锄头脱手被重重砸到。
　　好痛...
　　韩献疼得近乎弓腰，意识都空白了几分，躺倒在了田地里。

　　顾炆靥百无聊赖扇着风，自己真是蠢得可以，跑到破烂山坡看人犁地除草，对方老黄牛似的还不停。他又懒散朝前望，对方不知玩什么花样，行为艺术一般躺下休息了。
　　“韩献，滚过来——”
　　顾炆靥倒了杯豆浆捏在手心，准备等对方过来说十声谢谢后再递给人，未料，beta竟充耳不闻，身子却弓得更厉害了些，像条蠕动的虫子。
　　有些反常。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顾炆靥瞳孔骤缩暗骂了句蠢货，丢下手中杯子朝人奔去。
　　果然，如他所料——beta受伤了。

　　身旁是连根拔起的野草和土块，对方的布鞋黏在脚上正渗出血水，湿哒哒流着，脚背肿得极高，连锄头上都血迹斑斑。
　　顾炆靥朝人探去，摸了摸额头又翻起人眼皮：“意识还清醒吗？我是谁？”
　　“没事的，只是一点点疼而已...”韩献半眯半醒，却答非所问。
　　顾炆靥见状蹙眉无言，掰过人脑袋仔细检查一番，看到只有脚伤才松一口气，抱起人背到肩上朝田外走，beta也算听话没挣扎，只是仍意识不清，下一秒，顾炆靥颈间竟瞬间一片潮湿，对方还不知死活贴在他耳边撒娇，说出的话却让顾少爷面色骤冷。

　　草帽边沿扎韩献脸颊，和记忆中触感重叠，他试探着蹭蹭人颈窝，对方却没推开他，他又痛得没了什么思考现实的能力，竟异想天开道：“父亲，是你...来了吗？”
　　身下人步子一顿，却没停下也没反驳。
　　“父亲，你回来了可真好。”韩献却把这当成了默认，向来习惯忍痛的beta终于等来了依靠，痛感便一瞬蔓延，他不再逞强忍着，眼泪小溪似的流着倾诉，“那我真的...好疼，难受极了，这些年没你陪着，变得有些艰难...也没读书了......”
　　万籁俱寂，只有韩献声音混在树叶沙沙声中，久久不止。
　　半晌，“父亲”打断了他，语气古怪地冷：“找了半天了，你说的那个小卖部究竟在哪？再不处理伤口，你血都能流干了。”
　　原来是紧张他，不是嫌他烦人了。
　　韩献越发心安蹭着草帽边沿：“父亲是忘了吗？就是杠子哥家，前面路牌右转...能看到一列房子，第一间就是。”

　　忘什么忘？他来都没来过。
　　顾炆靥只想把背上的蠢beta直接丢出去，他没好气摆正对方脑袋，转了不知道几个弯才找到了所谓的小卖部。

　　一个一层窗口装着几块展示玻璃，里面挂着稀奇古怪的垃圾玩意儿，窗口处监狱探视一样贴着大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顾炆靥单手敲了敲玻璃，里面闻声出来了个大汉alpha，笑得很无邪。
　　“小伙子，要点啥。”
　　“请问怎么去医院？我朋友受伤了，还需要打破伤风。”顾炆靥这才抬眼与人对视，言简意赅道。
　　面前alpha竟有些眼熟，声音更是熟悉——他曾直接在肩上beta的家中挂了这人的通话，应该就是韩献口中的杠子哥，似乎还与对方很熟络。

　　果然，当大汉alpha看清受伤者是谁后，瞬间惊讶着弹跳起来。
　　“韩献？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先进屋处理！”他慌乱拉来侧门迎两人进去，炮仗似的朝顾炆靥搭话，“对了，你就是我爸嘴里的小顾吧。”
　　顾炆靥藏住讶然，面上毫无波澜嗯了一声，背着人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