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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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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澈明白过来了。
他确实需要“他”,苏扶楹,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生命里的雪白懵懂小漂亮美人,可之前一直都觉得苏扶楹,自卑、懦弱、胆小,甚至无能,稍加装模作样的引诱麻木再悉心布局,他就可以很好地掌控,锁住,把那个人完完全全握在手里。即便是把自己锁到某种小狗的镣铐里限制自己的自由,但只要他故作狠厉,那个人就会在他打了自己后心疼,会在自己发疯之后又给自己包扎伤口,他总能够猜到那个人想要对他做的事情。
无非是驯化,可惜那个人因为依旧改变不了自己那卑懦寡断的性格只会满盘皆输。咬人的疯狗,要么打断牙磨碎每一颗牙,要么只有被反噬沦为肉粮的下场。
这种阴暗愉悦的自毁笃信直到这一刻。
而苏扶楹发现了他的弱点。
苏扶楹知道了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爱”。
这是他心甘情愿要为之臣服的东西。
这是他自己想要的。而他想要的爱,那个人不给,他就完了。
所以他现在正在死去。
“澈哥哥。”
呆愣住的纪怀澈突然听到了叫他的嗓音,像是驯服一只狗似的带着上位者的姿态。
却因为温柔关切并且情绪稳定,
而让他此刻也不得不愉悦地眯起眼,忍着酥麻扬起了下巴,像恳求主人挠挠下巴。
可他又不敢那么做,
他不敢了。
……是这样吗?
“我们来合照吧,一,二。”
人高马大的倒霉蛋在闪光灯亮起时,凄惨的比耶,血肉模糊的脸配合着露出微笑。
罪魁祸首吐出鲜红舌头,恶意爆棚:“三——”
看起来和暑假刚开始,别墅之行,江天旭和纪怀澈的那一张合影没什么两样。
“永远被得不到爱的诅咒就是你的本能,你会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纪怀澈永远记得自始至终,自己的来源和未来,诞生时,耳畔空灵的女声轻柔的萦绕。
{孩子,你是最美丽的造物,生来的天赋令你宛如最甜的蜜糖,看似柔情蜜意,实际清醒的可怕,会有无数人飞蛾扑火,想做令你色令智昏的一个。
但无论何时,你,都不会有任何失控。}
{xx已经足够不幸了。
你要用你的一生替我把气争回来给xx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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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楹惊愕的瞪大眼。
本来苏扶楹要最后自杀用极端方式逼迫纪怀澈还算是最后一次用仅有资源的反击,纪怀澈在电话里表现出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急切和压抑。苏扶楹都讽刺的哈哈大笑了,
一切似乎是变好了吧。
但糟糕的是,反而被纪怀澈抢走了最后一次机会。
苏扶楹昏昏沉沉醒来时,纪怀澈正用单手抵下颌,面对着在手脚被绑好,身上穿着干净整齐的,同居那间房子里柜子里买的情侣之间增添趣味的水手服,放置在沙发上像一个漂亮玩具的苏扶楹。
苏扶楹瞪大眼,
内心的观念崩溃颤抖起来。
他还能怎么办,这是几百公里以外的H市,他都躲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
“楹楹,下次别让我再担心了知不知道。”
纪怀澈漂亮俊美到极致的脸在阴影美的触目惊心,愉悦耷拉下眉按动开关。
苏扶楹尖叫着迎来一次痛苦的痉挛没叫出来。
《众多网友自发寻找帅气小伙一见钟情的美人》
直播间,纪怀澈温柔地含笑,拿着一捧花:“谢谢大家,为我提供了那位小姐的住址,她已经加上了我的□□,我现在就是在她的开心应允下在她家电梯里,等着等下和她奔现。”
花束最中央的钻戒盒里,是vibrator。
纪怀澈倍加怜爱地描摹着苏扶楹雪白的大腿,像是给爱人佩戴上钻戒后用指尖描摹着不盈一握的手背一样,看着苏扶楹被佩戴上后,在痉挛里,本能地下意识求饶:“不要,呜呜,好痛……”
纪怀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装了,上次我让你戴你装了半天,说自己不会,那后来怎么就会了呢?你戴的真起劲。”
“又闹脾气。”
“你断联的时候,我在作为主席开车送完他们回校,回我们小家的路上,控制不住情绪就麻烦了。”
“你当时回复我什么?你单纯,生怕我做傻事,连忙我的安抚情绪,让我先专心学车。但你彻底的断联了。对你来说,逼死我就那么重要吗?”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开我吗?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放弃了,嗯?是你答应我的吧,嗯?”
“你和我回家,楹楹。”
苏扶楹已经只能摇着头跟自己哑然失笑了,道理,连讲都讲不通,
苏扶楹摇着头哑然失笑的样子倒映在吻着他手背的纪怀澈眼里,和被示爱者消了气无奈摇着头点头说“好,我们继续相爱”没什么区别。
纪怀澈亲吻着苏扶楹的手腕重温着香气与触感,睁开眼喃喃:“我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你让我戴对戒,我拿来想你帮我戴,你想让我重视你,尊重你,不让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我配合着跑过这几百公里展示我的诚意。为什么呢,好伤心,是你以前的喜欢对我腻了吗。但至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毕竟我们的羁绊都到这里了,对不对?”
“不对,我恨你。”
——你是不是蠢,心里想着就行了还要盯着说出来。得,又要挨打了。
苏扶楹盯着纪怀澈的眼睛,
风拂动半边头发,黑发白肤小美人细碎的流海下,露出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美的让人想落泪的眼睛。杏眼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在乱风中雪白烟雾被撕碎仍然影影绰绰勉强存活着小火苗。
纪怀澈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样的一个温柔隐晦的高功能自恋者,如果他和恋人吵架,当他用道歉赔罪甚至撒娇乞怜的方式没有得到对方的原谅,反而被拂了面子。
他会怎么做呢?
有一瞬,
苏扶楹有种奇特的感觉。
纪怀澈脸上僵住的笑脸像发现没用而静止了使用的面具一样,底下斟酌着在思考下一个什么表情。
不过,这只是一瞬,纪怀澈迅速地变得更加温柔体贴,仍然保持着微笑,但这种微笑变得僵硬而苦涩,继续尝试用柔和的语气和动作去接近苏扶楹,但这种亲近变得刻意和做作。
在苏扶楹依旧冷漠警惕对待下,这种继续拒绝回应或冷落无疑惹恼了纪怀澈,纪怀澈似乎开始试图通过一种看似无害的方式来挽回局面,轻轻抚摸苏扶楹的手,或者试图拥抱对方,但这种接触带上了一种控制和胁迫的意味。
像极力掩饰内心的愤怒和失望,又刻意暴露出一些作为警告。
苏扶楹别过脸咬住唇闭上眼。
他不会妥协的。
要挨打了。
后来,苏扶楹已经观察学到,在没有利益冲突的环境下,纪怀澈不会真的在乎身边的人所发生的事情,连八卦都懒得八卦,身边有人哭得要生要死,苏扶楹担心地看过去,最开始的“觉得吵”之后很快变为关切观察那个女孩还好吗?纪怀澈只会觉得很吵,当有利益冲突时,对于这些事情的控制欲十分强,比如吵到纪怀澈正在和苏扶楹说着话的时候,不会在乎身边人的感受,甚至会鲁莽行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甚至直接去威胁那个失恋的女孩——
一个高功能npd,人前形象是温柔含笑漂亮有亲和力,但是遇到让他生气的事情,比如他在跟恋人说自己的感受,却被旁边一个失恋的女孩哭声打断。他站起来去“威胁”控制那个女孩,一个高功能npd会怎么做呢?
所有人都看到,漂亮而有亲和力的男人在以同理心温柔地同情和理解,
只有苏扶楹看出,纪怀澈选择一种更加微妙和隐晦的方式来控制局面以维护他的人前形象。温柔之下有一种病态自恋让行为更加极端和不舒服。
纪怀澈不仅会站起来,而且会走到那个失恋女孩的身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语气说:“你知道吗,你的哭泣声就像是一首美妙的交响曲,打断了我们的私密时刻。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稍微控制一下你的悲伤?”
这是一种近乎嘲讽的方式,暗示那个女孩的痛苦对他来说是一种干扰。这种方式会让那个女孩感到被羞辱和排斥,更加不舒服。
当时那个女孩试图解释或争辩,纪怀澈进一步掌控场面,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说:“亲爱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里不只有你一个人。你要学会在照顾自己的同时也要考虑到别人。真可怜,不要再把让你失恋的原因这么歇斯底里恬不知耻地表露出来了。”
这种方式突出了纪怀澈的病态自恋特质,他不仅忽视那个女孩的感受,还试图通过贬低和掌控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地位。这种行为更加凸显了他的冷漠和自我中心,与之前温柔含笑、漂亮有亲和力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女孩的流泪内心的感触很微少,甚至想笑,一般表现出同情,哭泣等怜悯情感,仅仅是为了人设。
纪怀澈,
第一次见他时在人群中表现的绝世而独立,孑然一身的孤独感。你觉得他形单影只,心生怜惜。下一秒他可以对与他相遇的人露出灿若朝阳的笑意,寒暄的时候好不亲切,你心里想:"他真是个温暖又温柔的人。"
他要表现出那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清冷气质时,是点一杯咖啡,或燃一根烟,即使你坐在他面前,他也当看不到你。
阴郁,阴间感。
苏扶楹第一次见纪怀澈就是这种感觉,外观是精心修饰的,眼神在自然的时候相当冷漠,双眼透着冰冷,凉薄,特别疏离,
无法正常眼神交流,除非是你一恍神,发现这次换成他特别温柔、充满爱和专一地来主动看你。
当时,苏扶楹还以为是这个漂亮冷漠、眼神空洞,清纯、漂亮、有亲和力(却永远隔阂)的风云人物同学不喜欢他。
——{失去作用,就会被放生。}
现在苏扶楹不听话了,纪怀澈也没有必要,再浪费精力控制一个失去价值的血包。
苏扶楹感觉到纪怀澈不耐地吐出一口气,背过头,挪开眼去,
眨眨眼睛站了起来。
苏扶楹被塞着嘴装进纪怀澈高中大提琴巡演的琴盒里,听到飞的师傅在说:“嚯,这么大个琴盒,帅哥你是比赛是吗?”
“是,麻烦师傅。”
纪怀澈彬彬有礼文雅干净而礼貌,司机惊讶地拿过信封捏捏厚度,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太客气了,车上那么大地儿呢一脚油的事……”苏扶楹捏紧掌心里都是汗,紧紧盯着留给他呼吸的一条缝外司机师傅模糊影绰的脸,纪怀澈是够大胆狂妄的赌徒,也许暴露出什么疏忽,如果能求救的话……
纪怀澈在兜里的手动了一下,苏扶楹惊愕地痉挛。
“不搁后备箱吗?”
“不搁。”
“想试试看嘛,只穿一条小内裤的你舒服的这么好看的时候能跑出多远?”
琴盒被放在了后座的另一个坐着的位置上。纪怀澈双手交握,像觉得苏扶楹伺机想搞小动作很可爱似的,宠溺爱意地在整个缝隙的视线范围里盯着苏扶楹看。
再睁开眼睛时,
纪怀澈成功的打车,从几百公里外到苏扶楹的城市,把苏扶楹弄晕又带到几百公里外他的城市,他的家里。苏扶楹在陌生的,也不是他们在B市上学同居的屋里醒来是懵的,似乎是城中村的握手楼,当时一度以为他会被纪怀澈囚禁绑架……
不,这难说。
纪怀澈单手托腮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就像是之前同居时一样。
苏扶楹感觉到他温柔地塞给自己一把水果刀。
直接过渡到苏扶楹给纪怀澈洗手做羹汤的曾经。
“不哭了嗯?”
纪怀澈单手托腮看着他在笑:
“在隔着外人的琴盒里面被委屈、欺负到哭,要不要这么可爱。”
“一定要把{第一次doi被我收下},在第一次时感觉自己被弄破贯穿透的悲鸣也补全是嘛?”
“没有也没关系的。”
纪怀澈在苏扶楹膝盖上蹭了蹭,满是爱怜的安哄:
“楹楹永远是我的,第一次是我的,我的第一次也是楹楹的。”
“楹楹很棒,”
这个夸赞“很棒”背后的隐晦内容只有苏扶楹听得懂,说不清原因的发起抖来。
“我永远的圣母玛利亚。”
纪怀澈双手交织蹲在被捆在沙发上,正面对厨房的菜板的苏扶楹旁边,一起规划着吃什么。
“有菠菜和牛肉丸,噗,没买米,百密一疏。我等下去买。晚饭就吃牛丸汤和面包片吧。冰箱里有很多面包切片哦。”
苏扶楹直接就握着刀刺进了纪怀澈和他腰腹齐高的眼里,鲜血四溅。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不想这么做的。
苏扶楹双手抵着桌板,粗喘着额头都是冷汗,恍惚又惊惶的想着。
“楹楹?”
苏扶楹猛地清醒过来。
纪怀澈正蹲着单手托腮,温柔微微笑看着他。
苏扶楹还握着刀,呆坐在纪怀澈面前。
半米、一米,
纪怀澈在身后离开了。
“老婆做好饭哦,林正等着要我们做的那两部分汇总小组作业,我一个小时后回来。”
苏扶楹一声不吭。
傻子才会在这里等着。
被吓得瞪大眼。
纪怀澈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又蹲在他面前,那一个被挑起了好奇心和兴趣,饶有兴致的表情让苏扶楹想起每次纪怀澈发作暴打他之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征兆,那种包裹的厚厚感觉虚假的极为开心的好奇。
纪怀澈单手托腮这个动作正好覆住口鼻,瞪大眼,好奇地从苏扶楹胳膊底下这个一览无余的位置抬头看着苏扶楹。
“你睡了嘛。”
“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的。”
“可我看到你眨眼睛了哦,你还没睡,不想聊的话就跟我说下。”
“再不回我就不礼貌了哦。”
“想和你说话了,我不该这样的,不过一句也没回,一个眼神没接触怎么做到的。”
纪怀澈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扶楹意识到时已是满身的冷汗。
不行,傻子才会在这里等着。等纪怀澈等下回来,天就彻底黑了,之后都是长暑假要一直放假到八月底,足足58天,刚才苏扶楹在纪怀澈从冰箱里拿食材时看到了满满的都是东西,就彻底没机会了。58天,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还不知道纪怀澈要做什么。
苏扶楹看着水果刀,又看向沙发腿绑住腿的胶带,探下身揪起了胶带正要割断的时候,思维快速运作正好扭头看到玄关尽头的防盗门。
陷入了犹豫,
可,纪怀澈是会疏忽到让他能这么逃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