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99、孤独

　　母亲不在身边那段日子，莫小新反而感觉到自由自在，唯一不美的是，回到住处没有做好的饭吃。

　　二十岁以前，莫小新几乎是没离开过母亲，她脾气火爆，经常骂莫小新、甚至动武，莫小新害怕母亲。

　　考上高中本以为可以住校，能离开一直都厌烦的母亲，可母亲进城陪读。

　　母亲陪读，不仅可以照顾莫小新，还可以照顾妹妹，能让孩子吃饱吃好，事实也的确如此，但也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可以省钱，

　　被母亲管教的比较严，她不会给莫小新多余的钱，要是敢张口问她要钱，她就会骂各种话，骂的人找不到东南西北。

　　莫小新也很识趣，能认识到自己悲惨的境况，基本就不开口，也不敢张口向她要钱。

　　学校要收费，回去告诉母亲，她听后就要愁眉苦脸、唉叹半天，最后愁苦的说到：“咋要这些钱。”

　　看到母亲那如同割她肉似的愁闷，莫小新都感觉到心里发苦、生活是苦的。

　　高中经常和母亲闹别扭，以至于闹到双方都分外眼红，互相嫌弃的地步。

　　所以母亲离开的那一段时间，莫小新反而是感觉到无比爽快、自由。

　　那段时间，莫小新经常和同学皮皮鲁混在一块，带他去租住的地方做饭吃。

　　皮皮鲁比较调皮、活泼、很有意思，而莫小新呆板傻呵呵，他就经常逗莫小新玩。

　　一天晚自习放学，莫小新一路都没说话，当得知莫小新家里出了事，皮皮鲁就嘻嘻哈哈的说：“有啥不高兴，你知道我为啥每天都去你那么，是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照顾，陪着你。”

　　莫小新还真傻傻的信了，可转念一想，母亲又没有他电话，这才知道是皮皮鲁在胡扯，骗自己开心。

　　他又嘻嘻哈哈的说到：“困难只是暂时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所以要开心呀！”

　　莫小新一路没说话，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而已，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听了皮皮鲁那样哄逗自己开心，莫小新的确挺开心的。

　　皮皮鲁有一部手机，回到住处，莫小新就用手机听歌，那手机里有一些许嵩的歌《心疼你的过去》、《素颜》、《灰色头像》。

　　莫小新第一次听这几首歌，结果听了一遍就喜欢上了，那歌词感觉句句都唱在心坎里。

　　皮皮鲁也不是经常都去莫小新那，大多数时候，还是莫小新一个人在房子。

　　每天晚自习结束，回到住处基本都十点多，莫小新会打开台灯看一会儿书，其实看书完全是寻求心里安慰，好像不看会儿书，就有负罪感，睡不着觉。

　　虽然坐在那，对着书本，但并没有看进去多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啥，只是捱到时间，心里想到：“嗯，就这样吧，也看了这么一会儿书，睡觉吧！”于是才躺床上睡去。

　　高考前那一个月，母亲不在的时候，莫小新回到住处，就很少坐在小桌子前看书。

　　基本就是打开门、拉开灯，然后径直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躺一小会儿，然后站起来，要是睡不着就看会书。

　　大多数时候，是不想看书，就那样瞎待着、无聊的待着，在安静的房子里走出走进，看着远处那还亮着的灯的住户瞎想。

　　莫小新感觉生活似乎是孤独、寂寞、索然无味的，熬到时间不早才睡觉。

　　那段时间，精力特别好、特别旺盛，晚上都过了十二点，莫小新却没有一丝睡意，可又不知道干啥，心里觉得应该可以去看会书，却静不下心，不想看书。

　　他身边有一部老式手机，就无聊的拿在手里把玩，那老式的板砖按键手机，基本只有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而且还是一个没有电话卡的破手机。

　　莫小新无聊的拿在手里乱摁，翻到收音机功能，插上耳机居然能收听一两个电台广播，这对当时无聊又失眠的莫小新来说，算是一个惊喜。

　　于是每晚回到住处，莫小新就急忙给手机插上耳机，去听一会儿广播电台，然后才能美美的睡一觉。

　　他经常听的一个电台节目，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节目，那破破的手机，只能搜到两个电台节目，有时另一个频道还听不了。

　　每次莫小新回去，那个时间点，那个中年男子主持的节目正在进行，他的声音很有成年男人的那种成熟、稳重、厚重之感，而且说话条理清楚、逻辑缜密，无论让谁听，都愿意听人家说话。

　　男主持人专门接听打入电话的听众，让听众说出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境、疑惑，然后男主持人帮其寻找、分析原因，再给出合理的应对方法建议。

　　莫小新带着耳机，有时坐在那听，有时躺在被窝里听。

　　感觉那个中年男主持人太牛逼了，嘴巴、脑子真厉害，打进电话的，有想转行迷茫的老板，有和婆婆老公闹矛盾，家庭不和的主妇，有被男朋友抛弃失恋的少女，也有费了好大劲排队专门打进电话，激动的就为和主持人说句话、唠个嗑的大爷大妈。

　　好像不管什么人打进电话，寻求任何问题，他都能应对自如，并真切的给出很好的建议办法，莫小新对那电台里，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感觉那就是一个神人。

　　每晚回去，那个中年男人主持的节目，都已经开始，迷上那个节目以后，每次回去莫小新都急里忙慌的插上耳机，调到收音机功能去搜那个频道，一般接听三四个听众打进的电话，这个节目就结束了，也不过是一二十分钟的时间。

　　每次结束，莫小新心里都好想让那个节目时间能再长一点，就像小时候看电视连续剧一样，每到关键时刻就来广告或结束，真是让人又气又痒的欲罢不能。

　　有时候回去晚了，节目就结束了，或是那天这个节目停播，但莫小新还是要拿起手机，进去确认一下。

　　那晚要是没有听，他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失落，好像生活失去了什么。

　　莫小新很感谢那个破手机，那个莫名其妙的电台节目，陪自己度过了那段，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无聊的夜晚，让自己体会到一丝丝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