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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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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薇拉,这江里的名堂再加上洪水的,要命是绰绰有余了。”
水里,我竟然也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刚刚站起来,水里却像有什么在拖拽,我被横着冲倒,万幸在慌乱之中,我一把扯住了旁边的草,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或许它是芦苇。
我受伤的手掌承受着苦楚,身体也在飘零。
“薇拉,把手给我。”男人说。
我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伸出手。
“天呐,薇拉小姐。”
我转头,是斯丽她们。
我并不想现在睁开眼睛,可我的父母并没有打算放弃,我想,他们已经在我房间里坐了半夜了。
“薇拉小姐醒了。”斯丽说。
斯丽她们排排站好,我下了床,就站在床前,父母已经在搬过来的高木椅子上。
“薇拉,你真的生来就不是一个好姑娘。”父亲说。
“薇拉,你是想以此来威胁我们吗?你认识不到错误,却这样来向我们示威吗?”母亲说。
“我……我很抱歉……”我说。
“薇拉,你为什么这样冥顽不化呢?就算你生来就品性劣,经过这些年的教导,你总该有点长进了,为什么你事事不优秀,却依旧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呢?”
“你还剩下这样最后的一段时间,如果上天保佑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诚的来给我们道歉,我们或许会考虑搁置之前讨论过的领养一个亲戚的孩子或者要一个新的小孩。”
“我……”
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他们,这是极其不合规矩的,我为此感到羞愧,我本想低下头去,可就在这时候,我看见那面木墙壁。
那面镜子里,有一个男人。
“我并没有错,难道我拥有自己的梦想就是错吗?可这是为什么?就连路边的野草都能拼了命向上长,或许人们会修剪它们,可却没有一个人否定掉它的生命和意义,你们为什么要否定了我的梦想?甚至否定了我的生命。”
“为什么?父亲母亲,从小到大,只要我不听你们的,不论我做的好不好,你们永远都是打压与否定。”
“我每次在夜深人静没由来醒来时,我大部分时间就在想,要是一直按你们说的活下去,那最后的一定不是我了。”
“薇拉。”
父亲站起来。
“看看你这幅疯样子,那些老师教过你该这么忤逆长辈吗?你伤透了我们的心,我和你母亲,并不需要这么一个女儿。”
我本来刚把交叉在腹前的手掌拆开,“看,父亲,难道您这不就是在打压我吗?”
“你父亲是在教育你,对你未来是大有裨益的,薇拉,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难道你生来就是这样一个白眼狼吗?”
“母亲,我早就成年了,我想我分得清什么是教育,什么是辱骂。”
“薇拉,这就是你父亲的教育方式,只是你的心太厉害了,所以才让这听起来是辱骂,你应该反思,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一个孩子出生,她总不会都按父母想的来,或许人们都在这样的事情里找着办法,而或许,我的父母不得章法,那些问题出现,他们又束手无策时,他们只能发怒,只能镇压,来去求得那些问题并不存在的样子。
我想叹气,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出那样的行为,就是同一时间,我想到仪态老师教授的,还有苏德的话。
“父亲母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希望,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些我的内心,哪怕只有一点,我都觉得万分欣喜了。”我说。
“薇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
“或许我有错,母亲,可你们就没有吗?”
父亲已经坐了回去,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情绪也已经平复,母亲稍稍仰头,似乎想站起来,可却没有这么做。
“我们是你的父母,薇拉。”隔了一会儿,母亲才说,“我们用怎样的教育方式,都是正确的,你都得接受。”
“凭什么?”
“我们是你的父母,薇拉。”
如果要顺应我的情绪,我现在得叹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总是让我悲伤。”我说。
如果我不想让这次罪恶的谈话就这样结束,我最好再说点什么。
“这完全不是一件好事,我是混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父亲母亲,你们真的知道什么是对我好的吗?或者说,你们对我好吗?”
“薇拉。”父亲说,“你这么说完全是忘恩负义,我们不对你好,难道你出生,我们没有投入任何东西吗?看看那些从小就被抛弃的孩子吧,我们不对你好,你能平安活到现在?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薇拉,你会明白你说出这句话要背上怎样的罪孽。”
“没错,薇拉,如果你还有良心,懂得自己的错误,你就该做些让我们开心的事,以此来回报我们。”
我知道,镜子里,那个男人就在那里,他看着我,或许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是够了。”我说,“这是错误的,可又为什么让我觉得愧疚。”
父亲站起来了,或许是我扔出来的枕头逼了他,虽然枕头出去的轨迹,离他们都很远。
“斯丽。”
“先生。”
“这是谁?斯丽,这些日子里,你们究竟去了哪些地方?你们为什么不看住她?”
“先生,薇拉小姐来的所有日子里,都在忏悔。”
“都在忏悔?我们亲眼所见的,她还做了别的事。”
斯丽还是低着头,但不再答话。
“除去去忏悔屋,之后不许她去任何地方,你们必须得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我会叫我们的巫医来的。”父亲说。
那些结尾前的话,我已经模糊了,我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身体还是心中?都比以前更加沉重。
我跪在忏悔屋里,“昨夜,我顶撞了自己的父母,我感到愧疚,祈祷神明对我落下惩罚。”
做完所有忏悔,我在最后加上了这段话。
回去时,在那栋小楼前,那位女医生在和父亲说话。
“这太疯狂了,我不得不告诉您,这件事是有多么糟糕,这对薇拉小姐的情况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或许还会加重她的病情。”
“女士,有时候,你并不能小看它。”父亲说。
外面或许有凉爽舒适的夜风吹过,那夜间的宁静,又该是怎样的虔诚?
我不知道,我只是坐在洗手间的窗下,我想直接坐下,可还是找了小椅子,用了七分仪态,用牙刷和杯子,比作了裁剪的材料。
我需要从它这里,汲取到一丝丝的快乐,可直到现在,我怎么还是眉头紧锁?
“嘿,你觉得外面的怎么样。”镜子里的男人站在镜前,面向我说。
“为什么呢?薇拉,你能在苏德面前那么从容,可对我,唯独那样的惊恐,那样的想逃避?可事实上,你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不是吗?”
“不要试图在这里兴风作浪。”我起来说。
“是吗?或者你……”
“你最好看看,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已经预备着离开了。
“好吧,薇拉,为了能和你多待一会儿,我愿意先暂时说那些话。”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外面,那个巫医所行的怎么样?”
我该回答他,就算只是一个字,现在这样是失礼的,可我能找到不必回答他,也不会让我觉得愧疚的理由,我可以不回答他。
我想了想,或许还没想好时,我就已经坐下去了。
“你的父母真是疯了,他们真的疯狂。”他说。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又停下。
“好吧。”他耸了耸肩,“薇拉,我现在还不能无视你的意见,那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坏事,至少,我能出来走一走了。”
“薇拉,你不肯正视我的存在,却在想着要夺走你生命的吗?”
我感受到他的怒意。
“薇拉,难道那一个柔柔弱弱的,活得中规中矩的,不起一丝波澜的,就是你需要的吗?他甚至随时有可能让你丢了命,这就是你需要的吗?就这样了吗?”
“薇拉,你应该跟我在一起,即便是死,我也给你绚烂的生命。”他说。
我站起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你甚至会把我拖入万丈深渊,让我万劫不复,或许也会连累别人,这点,无论何时,我都心知肚明。”
我说着出了卫生间的门。
斯丽她们在沉睡,不管怎么样,她们也会感到困倦的,但我仍得小心父亲派来站岗的人。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天赋,我顺利躲过了他们,溜出了这里。
几个夜晚将那夜和今夜隔开,我站在江边,也深切感受到了那悲凉的夜风。
一会儿后,我才看见了江对面的苏德,他坐在江边,浪几乎能拍上来的石头上,手里正把着两颗小石子,不晓得在做什么。
我看着他,并没有呼唤他,或许我是面无表情的,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平静,但和那差不多,或许是一片死寂吧。
我在江边站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转头,是我自己没注意过吗?离这不远处,竟然有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