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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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放风会不会？”
遥想抬起眼:“嗯？”
“站在这里帮我放风就行，”陆怀把身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如果实在害怕就用外套盖住自己的脑袋。”
陆怀并没有多说的意思，把外套塞到她手里，就跑去那群人里面。
邓洋看这架势，眼一闭，安详装死。
另外几个男生感觉自己平白受到了侮辱，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树枝板砖，往陆怀身上招呼。
刚开始打人的女生和邓洋都站在另一头。
遥想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起来，巷子口里瞬间传出猛烈的撞击声。
陆怀打起架来和平常一副好学生模样，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打架动作非常狠厉，几乎每一招，都能精准击中他们的要害。
那群男生前后夹击，拿砖头砸他，被他及时避开，砖头顺势砸到他的同伙，遥想清楚听到那名同伙“哎呦”了声。
后面企图偷袭，陆怀就在这时用手肘狠狠撞到那人肚子，那人痛苦倒地，躺在地上捂肚子喊疼。
场面很混乱，没一会功夫那群男生都四仰八叉倒地。
遥想没有盖上他的那件外套，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上硬生生被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这群人的确该打，但遥想怕他会因此受到老师责骂，赶紧朝他喊:“陆怀，不要再打了。”
陆怀闻言，动作一顿，倒真没打了，执意要他们起来，向遥想道歉。
“他们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遥想轻声说，“是别的女生。”
陆怀早就明白情况，知道这次先被欺负的人不是遥想，而是，另外一个女生。
遥想是为了帮她。
“一码归一码，那个女生的事等会交给老师处理，反正他们也逃不了，”陆怀低头看着她，“但你不是第一次吧？”
遥想愣愣地抬头:“什么？”
“他们不是第一次欺负你吧？”陆怀重复一遍。
陆怀在初中跟邓洋这群人交集很少，会认识邓洋，完全是当时好友赵希仁的男友是他。
导致他多少知道邓洋这个人，不仅到处欺负女生，经常跟社会上的混混们玩一起，甚至还是一个不折不扣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陆怀挺看不惯这人。
遥想没想到他看出来，看样子他真的不仅认识邓洋，还很了解他，只好沉默着点点头。
邓洋也沉默了下。
他其实也挺忌惮陆怀这个人的，上次被打的额头隐隐作痛，去派出所里受到的教育也都记忆犹新，实在是不想再去体验一遍。
邓洋脑袋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黑色小人说“认什么错，你这次又没欺负她”另外一个白色小人说“男子汉能屈能伸说对不起怎么了？你还想像他们那样再被打一遍吗？”
在小弟们都捂着肚子，痛苦地站起来，准备用尽力气，再打一架的时候，就看见邓洋非常能屈能伸几乎怒吼地鞠躬:“——对不起。”
“我们错了。”
这声音非常嘹亮，甚至达到震耳欲聋的效果，把在远处正闻讯赶过来拿手电的保安和一群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小弟愣住，连忙去抱邓洋腿哭:“咋回事啊？邓洋，你不是说要来算账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前面帮你打了啊，这么快就认输面子还要不要了？”
遥想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
人有点茫然。
遥想看了看红着脸鞠躬的邓洋，又看了眼把她护在身后的陆怀。
这个角度看上去，能看见他非常清晰的下颚线，额前碎发微湿，神情近乎平静，倒像是早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的身上好像没有受伤。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陆怀侧过头来，那双眼眸温柔得不像话。
“怎么了？”
有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遥想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他是特意来为她出头的错觉，可是又怎么会？
她连忙收回目光，鼓起勇气又扯了扯他的衣角，回头看了看远处:“没事，但是保安他们好像要过来了。”
她开始思考
现在一起逃跑还来得及吗？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然搭在了遥想的肩膀上。
“想想，你还好吧？”赵岁穗说，“有没有哪里受伤？”
遥想立刻松开手，看清她旁边人的脸，愣了下:“我没事，岁穗，你们怎么来了？”
她以为只有保安过来。
“你还说呢？还不是担心你吗？”赵岁穗如实说，“在我听何今年说小巷口被一群人包围的女生很像你，又想起你跟我说出去一趟，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着急，连忙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女孩子间的友谊纯粹而美好。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好朋友，有很深厚的感情。
何今年他们一群人也匆匆忙忙跟在保安身后赶了过来，都在问她有没有受伤。
听完这件事情原委。
江千帆说:“敢欺负我们班的女生，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是啊，当我们班没人了吗？”林敬远说，“我们班男生可都不是吃素的。”
“阿怀好样的！”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邓洋的小弟忿忿不平，“明明是她欺负邓洋，怎么就变成我们欺负她了？况且他都还回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胡扯！我们看见的就是你们欺负她。”林敬远挑眉，“遥想这么弱小的一个女生，怎么欺负得了你们男生？”
“而且，我怎么没看见是阿怀打你们？”
“你……”
那群人里唯一的矮个女生，忽然跺了下脚，鼻腔里哼了一声。
神情里充满不屑以及难堪。
“你们等着吧。”
先前那一男生和女生把事情经过都描述了一遍，保安将他们这群惹事的人都带走，交给班主任他们去处理。
其他人毕竟算是见义勇为，那群人也没伤筋动骨就叫他们回去上晚自习。
他们一群人聚拢在一起回去，口中还聊着天，话题内容对象无非就是遥想和陆怀。
“没想到遥想这样弱小的女生，居然会去见义勇为。”
“谁说不是呢？而且更令我震惊的是阿怀居然为了她出头。”
“你们是没看见阿怀刚听说遥想在外面被人围的时候，立刻丢下笔，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那速度堪比火箭。”
目睹的人都知道。
陆怀很担心遥想。
遥想从未在学校有过这种时刻有人担心她，为她出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令人鼻尖一酸。
前面没有陆怀的身影。
遥想回头看。
陆怀和江千帆走在后面聊天。
他的姿态挺懒散，双手插进口袋里，歪着头听江千帆扯淡，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地笑。
遥想定定地看着他。
她抿直了唇，情绪很复杂，没想到他会看出以前邓洋欺负过她的事，也没想到他会第一个走出来帮她。
没有丝毫犹豫。
又不计任何回报。
她心底觉得温暖又很担忧。
身后那两个少年，很快就赶上了她们的脚步，她听见风铺面而来的沙沙声带着旁边人低沉的说话声。
“遥想，你今天很勇敢。”
她怔住。
等到回过神来，遥想只能看见江千帆脸上戏谑的笑容。
还有，他的背影。
“想想，”赵岁穗走到她旁边问，“你怎么了？”
遥想连忙移开目光，怕她看出破绽:“没事。”
“你手里拿的衣服是陆怀的吧？”她揶揄着说，“是陆怀给的衣服哦。”
遥想:“……”
遥想这才想起来刚刚忘记把衣服给他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赵岁穗没察觉到她的小情绪，“王微老师会在教室等着急。”
“我这样会拖累你们吗？”遥想说，“会不会让你们一起挨骂？”
“怎么会？”赵岁穗摇头，“王微老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啦，而且你这算是见义勇为，是好事。”
“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遥想说，“真的不会连累你们吗？”
“不会啦，放心，我们快点回去吧。”
上课铃响。
他们回到教室以后，王微只是关切地扫了眼他们，让他们回到座位上里乖乖自习，没有出声责怪。
原本寂静的教室，因为他们回来，变得几分嘈杂，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都尽数落在遥想和陆怀身上。
遥想只当没有察觉到，即使心里有点不自在，也只是安安静静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目光触及到一直挂在手腕上被忽视的感冒药，心里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个感冒药是应该给陆怀的。
但她却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有点没察觉到。
回想起他说话时低沉而沙哑的嗓音。
他的感冒好像是严重了点。
算了……
不想了。
遥想看了眼旁边的座位，陆怀被江千帆拦住，还没走过来，她小心翼翼又迅速把一盒绿色感冒药和外套放到他课桌上。
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书。
陆怀坐到座位上，带着一阵冷风。
他随手到课桌里拿书。
陆怀的抽屉里有时会收到一些薄薄的情书，他向来不会看这些，直接原封不动还回去。
这时忽然触摸到一个类似于盒子的物品，神色难得怔住。
他将那感冒药拿了出来。
看着感冒药，转过头看了眼遥想，疑惑地问:“遥想，这是你给我的感冒药吗？”
遥想下意识想要否认，刚发出“不”的音。
她见到陆怀的眼神，顺着落向了她课桌上。
桌子上放着一盒被透明袋子装起来的绿色感冒药，似乎是在嘲笑她这种不诚实的行为，袋子被风吹着，发出硕大的哗哗声。
遥想:“……”
陆怀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起来，嗓音又低又哑，没揭穿她:“那你要是知道是谁给我感冒药，能不能帮我对她说一声谢谢？”
她僵硬地扭头:“……好。”
遥想趴桌上，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她想起什么，又轻声问:“老师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毕竟在外面帮她打了人。
“不会，”陆怀很是了解王微，“她一般是等调查清楚真相再找人，别担心。”
遥想点点头。
安静了一会儿，她听见旁边的人忽然说:“遥想，把右手伸出来。”
“嗯？”
遥想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伸过去，紧接着，手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遥想瑟缩了下，转过头。
陆怀用蘸了酒精的棉签，认真在她手中涂抹:“受伤了都没发现。”
“以后要是还遇上这种事就告诉我。”
“我始终都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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