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格温庄园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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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透身体，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你终于发现真相了。”
卡尔警觉地转过身，韦利恩先生站在夜色里，轻笑看着他。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爸爸’。”
卡尔看着他冷笑一声：“或者说我还是该叫你——伯尼。”
最后让他发现不对的是他刚来这座庄园时唐娜的那句话。
——“你简直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这句话实在太寻常，太容易被忽略掉了。
况且他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份艺术品宝藏上，更是从来没有去细想过这句话中的端倪。
直到刚才他心中冒出那个猜测，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才发现原来一切的真相早有提示。
他根本就不是伯尼的父亲。
他就是伯尼·韦利恩斯！
是他一直都多数了一个人，这个故事中老伯爵的存在感太强，但是仔细想会发现，他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座庄园里。
所以说这个庄园人的总数是十六个，所以除去十三个娃娃后，剩下的三个人分别是他、莱拉和韦利恩，根本没有另一个人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韦利恩——或者说，伯尼。
公元20世纪，格温庄园被火烧过后只留下一片废墟，男仆伯尼·韦利恩斯如果活着，此时正好年近半百。
卡尔看着他：“是你在暗中操纵了这一切？”
伯尼不以为意：“是我重建了这座庄园，我让他们得以永生。”
“你建造的庄园厄运缠绕，你让他们不得好死。”
“不不不。”伯尼笑道，“庄园本身并没有什么厄运，傲慢、淫/欲、嫉妒、贪婪……这一切才是导致他们不得好死的原因，人性就是如此。”
卡尔满脸鲜血，后背生疼，看着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莫名来气，更不用说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人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卡尔懒得再同他废话争辩，直接举起手中的刀向他刺过去：“你去死吧！”
不料，锋利的刀刺入一片虚无，伯尼的身体化为透明，他轻笑着看卡尔：“来找我吧，你知道我在哪里。”
伯尼消失不见，留卡尔一个人握着刀站在夜色里，他半张脸上满是喷溅上去的血痕，凌厉的眉眼却又清明的吓人，月光洒落，衬得他狼狈如同厉鬼，又美艳如神祇。
你知道我在哪里……
卡尔抬起头，宏伟的主城堡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他思忖片刻，向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草坪早就被烧得焦黑一片，通往地下的入口被一片废墟掩埋，卡尔废了好大的劲，才清出一个勉强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入口。
地下的部分被火灾波及较小，墙壁上的烛台里有很多燃烧半截的蜡烛，卡尔借着入口处渗进来的月光，一连拆了好几个尝试点燃，却都因为受潮太久而失败了，好不容易勉强点着了一个，卡尔拿在手上往里走去。
没有生活痕迹的地下通道更加潮湿泥泞，里面充斥着难闻的味道，比之前他所见到的还要破败，四处都糊满了蛛网，老鼠和虫子的叫声吱吱唧唧从角落里传出来。
卡尔艰难地清开蛛网往前走去，七拐八拐来到伯尼的房间门口。
铁锁已经因为生锈而失灵，卡尔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把门给打开，最后他失去耐心，干脆一脚踹了上去，瞬间扬尘四起，年久失修的木门轻而易举就被他一脚给踹开了。
他举着蜡烛走进去，一点一点照亮屋内的空间，里面的床和柜子上落满灰尘，烛光扫过柜子一角，一个脸色惨白的卷头发红腮古董娃娃与卡尔面面相觑，冷不丁差点吓得卡尔扔了手里这唯一的光源。
他继续拿着烛灯扫过这里的每一处，发现这个房间几乎到处都摆放着古董娃娃，蕾丝裙子头发卷曲，或站或坐形态各异。
卡尔随手拿起一个，沾了满手的灰，他看一眼还是觉得瘆人，又将娃娃给扔回了原位。
看来这个伯尼，是真的很喜欢娃娃啊。
他没再在这个房间里继续墨迹下去，直接走到连通的卫生间前推开了那道门。
里屋的这扇门虽然也是吱呀作响，但是打开得要比外面的那一道容易得多，卡尔走进去，里面有一种久不住人的沤湿沉闷的潮气，有的地方已经长满了绿藓，整个空间的味道格外难闻。
卡尔强忍住不适，举着蜡烛站定到镜子跟前。
镜子乌蒙发灰，只能勉强照出卡尔的脸，卡尔看着那面镜子，镜子里他的金发历经一晚打斗已经变得肮脏不堪，血迹糊了一脸，这会儿已经干涸，衣服的破烂脏污更不必说，唯有一双蓝色眼睛清亮如旧。
卡尔将蜡烛横持，让蜡油滴在洗手台上，再将蜡烛稳稳固定了上去。
昏黄的蜡烛为他的脸打出一道诡异的底光，使镜子里的那张脸看起来更加美艳恐怖。
卡尔抬起手触摸在镜子上，冰凉的触感传递到他的指腹，镜子里的人和他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亦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卡尔伸出手，拧开了自来水龙头。
早就已经残旧报废的水龙头嘶鸣过后反常地流出汩汩的水，水汽氤氲蒸腾，不一会儿水雾就彻底糊住了面前的那面镜子。
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就好像身处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边际。
卡尔抬起手，在镜子上一笔一划写下几个字母。
B-A-B-Y-B-L-U-E
做完这一切，卡尔借着划出的水痕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后终于认命地抬起手臂，做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动作。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嘴唇开合，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
“Baby blue，blue baby.”
“Baby blue，blue baby.”
大概重复到第七八遍的时候，卡尔感觉到手臂开始吃重，怀中有了明显的重量。
卡尔口中继续：“Baby blue，blue baby.”
第十遍声音落下，甚至婴儿滑腻温凉的触感都开始变得清晰。
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镜中的那个自己神情越发陌生，一点一点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卡尔头皮发麻，但仍旧没有停，当他完完整整念完一十三遍后，怀中的重量完全相当于一个成型的婴儿，只是那婴儿体温冰冷，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小孩。
卡尔抬起头，镜子上的水雾和单词不知在什么时候都一起消失不见了，一个棕发男孩正以一个怀抱婴儿的姿势和他对视着，在他身后，则是和他这边布局一模一样的卫生间。
即使变成少年人模样，卡尔也依旧认得出，那正是伯尼的脸。
那男孩和他一样正死死盯着这面镜子，眼底却漫上来一种巨大的恐惧，在他的怀里，一个婴儿正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卡尔低下头，发现与此同时他自己怀中的婴儿也显现出了实体，一身青灰的婴孩睁开湛蓝的眼睛，呲出满口黑牙对他露出狰狞的笑容，卡尔没犹豫，一转身干脆利落地将这丑东西冲进了马桶里。
他回到镜子前，再一次抬起手，狠狠朝着镜面摁了下去。
坚硬的玻璃镜面仿佛变成了某种粘稠的流体，紧接着传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吸力，卡尔顺着那股吸力被裹挟其中，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卡尔再一次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很多人嘈杂的嬉笑声，还有砸门的声音。
他似乎被挤在很多人中间。
他还没有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响：
[欢迎来到公元19世纪！以下将是您的寻宝之旅！]
他忍过那道嗡嗡的回音，几个男孩子轻佻讥讽的说话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好了没有啊伯尼？”
“他该不会是吓尿裤子了吧，哈哈。”
“他那么喜欢娃娃，说不定baby blue想要缠着他做妈妈呢！”
这些声音吵得卡尔脑仁生疼，他刚想要开口让他们闭嘴，却突兀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费奇？”
那是一句不受他控制说出来的话，音色是他本人的音色，但是说话的语调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活泼轻柔……像一个女孩子。
卡尔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眼前再一次出现了熟悉的光屏。
[现在您已进入溯洄！本次解谜目标：格温庄园遗产宝藏。文物解谜度：52％。请宿主在溯洄中完成文物解谜任务，成功完成解谜，方可回到现实世界。]
[由于您身体受伤未恢复，本场溯洄您本人的身体并未进入溯洄世界，您将借用本世界人物身份：格温庄园女仆安妮·柯伊尔。]
[请注意，溯洄世界并不等同于现实世界，且并不稳定，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您的身体虽未进入溯洄世界，但若在溯洄中死亡，现实中仍有死亡风险。]
[另外，溯洄任务的宝藏是整个溯洄世界唯一的真实存在，若得到宝藏，您有权自行保留。]
在他阅读完最后一页后，光屏再一次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听见一个男声：“你胆子也太小了安妮，我们就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安妮？
卡尔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随着那个男孩的声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
他正穿着一套女仆的裙装！
卡尔当场崩溃炸毛。
什么破系统啊，不分男女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格温庄园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