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恣末

1、第一章

　　“听老师说，考试成绩下来了？”
　　纪恒通过车的后视镜看了后座的男孩一眼。
　　男孩大概十岁左右，抱着书包蜷缩在车角，闻声抬头，“嗯。”
　　男人声音格外温和的问道：“你考了多少分啊?”
　　纪旬抱着书包的手痉挛了下，不自觉的压低声音：“没有考满分。”
　　车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这种平静无外是磨人的，眼见车内气氛越来越焦躁，纪恒首先开口：“为什么呢？”
　　纪旬没有说话，只是无措地捏着怀中的书包，仿若把书包当成了缓解压力的载体。
　　“小旬，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
　　尽管到了这个时候，男人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仿佛对儿子的成绩并不在意。
　　男孩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低头看着书包，车外的阴影倒映在他脸上，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纪旬越攥越紧的手指窥见他泄露的不安。
　　纪恒在他的沉默中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旁，语气仍旧很温和，“下车吧。希望你到家的时候，能告诉我你这次考差的原因。”
　　纪旬站在路边的时候还有些懵，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着车的远去，直至车身在他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点。
　　天空下着蒙蒙的小雨，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冷风顺着张开的衣领钻入身体，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这里离家起码要走个二十分钟，纪旬合拢衣领，一边走，一边近乎固执的心想：‘我明明没有写错，考试考差了父亲就是会惩罚，根本不会像老师说的那样，会耐心安慰。’
　　雨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地糊了纪旬一脸，最后又被衣袖狠狠抹去，但好像根本擦不完，往往刚刚抹去脸上的水珠，又被重新覆盖。
　　纪旬满眼模糊地盯着脚下的路，终究还是憋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就像发出信号，泪水立马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纪旬下意识拿冰凉的手背贴了一下自己发烫的眼皮，这让他有点不敢回家。
　　“小朋友，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呀？不进去吗？”
　　一道分外温雅的声音传入耳边，紧接着，纪旬感到肩膀一沉，“怎么淋湿了？”
　　他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柔俊秀的脸，男人见他回头，眼眸弯了弯，“你是这家的小孩吗？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纪旬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向男人身后的男孩，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小旬，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随后门被打开，手上拿着干毛巾，一把将毛巾盖在他的头上，语带担忧，“你这孩子，说什么要自己回家。看，淋湿了吧。”
　　似乎才发现自家儿子旁边还站着人，纪恒连忙将他抱起，向男人伸手问好：“抱歉，纪恒，这是我儿子纪旬。”
　　男人好脾气的伸出手：“你好，我叫霍启，”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的孩子，“霍舟，我的儿子。”
　　纪旬连忙扬起一抹笑，语气格外活泼，“叔叔，你好呀！”
　　霍启被他的笑意感染，“你好，有时间可以多来找小舟玩呀。”
　　霍舟似乎很不情愿，但是在父亲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家里要招待客人的原因，纪恒没有在问他为什么没有考好，而是让他赶紧去洗澡，他也因此逃过一劫。
　　霍舟在大人聊天的间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子，只见卷子上画着一个很明显的叉。
　　问题也格外简单，简单到只要不想扣分，基本上都会做对。
　　问：小明数学考砸了，如果你是小明的爸爸，你会怎么做？
　　标准答案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说出来，而纪旬却回答了一个很明显的错误答案：我会让小明抄卷子十遍，并且惩罚他不许睡觉，面壁思过一个晚上。
　　霍舟有些嫌弃的移开目光，怎么有人连这种题都会做错。
　　纪恒还在那边侃侃而谈：“我家小旬成绩可好了，基本上都是满分。”
　　霍舟撇了撇嘴，嘁，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