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预知梦 ...
-
又是这个一眼望不到头没有扶手的楼梯，身体又不能动了，意识还清醒。
宋丽努力调动身体所有力量去动小拇指，没有成功，她想要翻身醒过来，还是没有成功。
她的灵魂进入了这个女人的体内，跟着她在这个环境里飞奔，她知道她在追一个人。
“小心。”她无声地大喊出口，那个女人听不见。
就是这，她如果再跑会不小心会掉下去。
“不要跑，停下来，快停下。”
她的心里一直大喊。
她急得满头大汗、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力感溺满了她整个身体。就像是身体所有组织全是吸满水的海绵或者是身体浸入了淤泥无法动弹。
意识清醒，看着惨剧发生。
那个女人踩空掉了下去。
重物与地面接触的响声传来。
还是死了啊！她在心里发出感叹，她用力去看那个女人的样子，看不清。
还是不知道她们是谁？她在脑海里说。
她无意抬头看像她追逐的方向——是温怡华，她的眼睛全是喜悦激动还有兴奋癫狂。
她听见她哈哈哈大笑。
“嗬嗬嗬——”宋丽从睡梦中惊醒，眼前全是黑暗，眼睛很快适应环境，她能看清房间里的大致物品。
她开始大口呼吸，太真实了，就像她在经历这一切。
她不敢再睡了，她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水杯喝起早已凉透的水。
冰冷的水到胃里，脑袋更清醒了。
最近她总会做同一个梦，她只知道事情发生但一次也没有看清过梦里人的脸。
今天看到梦里出现的温怡华真的吓了她好大一跳。
曾经她可以用太累搪塞自己，可她知道她的梦不久后就会成为现实。
在第一次出现这个情况时，她以为是偶然。
第二次时，她用巧合搪塞自己。
第三次呢？她开始害怕。
而现在又开始了，这次的梦比之前可怕，梦里死人了。那现实中呢？是否也会有人死去。
温怡华现在还在看守所，这个梦是否预示着温怡华会逃脱法律的制裁，从而继续作恶。
她还在想着，身旁睡着的男人醒了。
“丽，几点了？”男人还泛着迷糊，他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还没有光透过窗帘，应该还能睡一觉。
“还早，你睡吧，我也睡了。”宋丽回答，她神智很清醒，声音还有着刚醒的沙哑。
“你又做噩梦了？”宋为民关心询问，他强撑着坐起来，拍拍脸让意识清醒。
“嗯。”她的回答是闭着嘴巴发出的，有着脆弱，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为民，这次梦里死人了。”
“什么？”宋为民震惊极了，曾经宋丽的梦是某个场景简单的话或者发生的事物。
“我没有看清死者的脸，但是她一直追的人是温怡华。”宋丽平静说着，她的心却跳动很快，这是不安的预兆。
宋为民听到温怡华的名字，他安慰道：“她现在还在看守所，按照流程即使她无罪出来，也得一年后了。现在你不要为未发生的事情担忧，我们思考看能否解决问题。”
宋丽睡不着了，她分析起案情：“兰宏宣是兰宏满的亲弟弟，兰宏宣现在被抓捕证据确凿，但温怡华这个人在这个犯罪团伙里却是什么存在都没有。”
“提审的人对她描述大多是能治病，会一些医术。我们也没有找到关于她犯罪的证据。所以她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很大。”
宋丽冷静分析：“我的直觉告诉我，温怡华绝对是关键犯罪成员。她隐藏的很深。但我们没有找到证据，找不到证据就不能起诉她。”
宋为民听着她的分析，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睿智让他着迷：“我赞同你的观点。如果温怡华真的无罪释放，她还留在安乐市作乱的话，我和你一起追查她。”
“嗯。”
两个人聊了许久，他们小声探讨着。
“啊——”宋丽打了个哈欠。
“困了。”宋为民问。
“嗯。”宋丽揉了揉眼睛回答。
“那睡吧！明天醒了再说。”宋为民拉过被子。
“好。”
熄灯睡下，迷糊中，宋丽又进入了这个梦境，这一次她放平了心态，她控制自己想要从梦境中得到线索。
她就像办案，慢慢走进了这个房子。
宋丽是中专毕业，这个年代中专很吃香，她的工作也是她热爱的警察行业，除暴安良，她的梦想，工作的每一天她内心都很充足美满。
当第二次梦里的事情变成现实后，她开始查阅资料，这个年代网络不发达，人们有疑问基本上是去图书馆找书，还有就是找算命先生。
这个算命先生在当地很有名，据说他出生就是瞎子，两个眼珠黑黢黢的像围棋里的黑棋珠子，可什么都看不见，据说他出生时手上还有眼睛的胎记。
两只手都有，在手掌心，可随着他三十岁以后年龄越来越大胎记也消失了，他的眼睛好像又能看见了，邪乎着呢。
曾经他经常给人看像算命，别的都不用说，往他面前一站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基本不算了，做着帮取名、看日子之类的营生。
她听过这个老头的名声，都是赞扬，称他为活神仙。曾经她是半信半疑，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想要寻求外力帮助。
她来到了瞎眼老头摆摊的摊位，这个摊位在一个瓦房修建的四合院旁，青砖修建的瓦房缝隙里长着青苔，可以拆卸的木头门，准确说是木板。
老头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摇着。
她犹豫是否要进去时，那个老头主动开口说：“姑娘，你过来，我送你一卦。”
“我们算是家门。”
家门在安乐市的意思是，算一家人。可她怎么跟他是一家人呢？关于她的什么信息她都还没有说。
那个瞎眼老头嘴里说得话她还记得：“无言啊无言，预知啊预知。”
“这都是命啊！”
“姑娘，你一定要记住了，离没有扶手的楼梯远一点。过了这一劫，你将平安顺遂一生。”
“先生，您说得这话是什么意思？”宋丽满是疑惑。
“姑娘，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剩下的靠你自己悟了。”老头不再多话，他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喜乐。
宋丽心里毛躁躁的，她还是感激说：“谢谢老先生指点。”
她留下了五十块钱，老头没有像往常那样把钱放进衣服里，他把钱放进了功德箱，也代表着不作数。
“唉。”他长长地叹息。
她又醒了，这一次她一身冷汗。
一些被遗忘的记忆就像书被打开，看见书上的字，而你刚好认识理解。
梦的后半段是她和瞎眼老头，她想：原来是这样！死的是我啊！
她很平静接受自己可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死亡的事情。
人总是会死的，为什么人会以为自己不死呢？今天活着的你会想着明天自己将不在这个世界吗？
人对于生的渴望总是超出预期，平静接受自己会死这个过程对于她而言，一点都不难。
也就是从这一晚开始，她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
今天是周三，难得两个人休假日能凑到一起。夫妻俩从市场买了菜，回来煲排骨汤，还简单炒个青菜，女儿在托儿所，等下午五点再去接她。
两个人的午饭很是宁静幸福，饭后两个人一起到厨房洗碗，宋丽思索了片刻。
她装作随意向丈夫提起：“我看到梦里女人的脸了。”
宋为民手上动作放缓，他微张着嘴，他看像宋丽，他听见她说：“是我，为民。”
“不是的，不会。”他否认，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宋为民用抹布擦干了手，他没有继续洗碗了，他重复：“你不会死的，宋丽，你不会死的。”
宋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握住宋为民的手，她又抱住他，头抵在他的胸口，她说：“如果我真的死掉，那么你要好好的，我的小枝，你要照顾好她，我好舍不得她啊。我会尽力避开楼梯的，即使我遇到，我也会小心，我不会跑。”
宋为民的眼泪落下来，滚烫，他的心都快碎掉了。
她安慰宋为民：“没事的，没事的，温怡华现在还在看守所，我还有时间。”
宋为民哽咽：“嗯嗯嗯，丽，宋丽，你······”
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们一家团聚。
他想起了宋丽给他讲得瞎眼老头的话，他想事情有转机的。
时间慢慢地走着，一晃到了暑假，就是宋小枝日记里记录的那段时光，她母亲对她说出永远不会自杀。
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原来真的是这样啊！日记本是紫色的，妈妈在上边写写画画、涂涂改改。
她玩着纸飞机，快乐的不得了。
可是日记本哪去了呢？
宋丽的预感越来越强，她知道温怡华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宋为民和她也经常打听温怡华的消息，温怡华现在在看守所很好。提审问她任何问题她还是都说不知道，抓捕的“骷髅”犯罪团伙没有任何人指认她。
不出意外，在今年十月她就会被放出来，实在找不到理由继续把她关下去了。
在这是疑罪从无，办案讲证据链而不是证人。
人会说谎，证据不会。
难道说，因为我做了梦，她出来了，我会死吗？
说给别人听，可能会把她当神经病。
算了算了。
但她还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命运做挣扎，她接受死亡，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
她开始坚持跑步；宋为民闲暇时间陪她搏击、射击。
她更加珍惜这段时光，那就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预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