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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受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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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原本以为选新娘之事已就此作罢,便开始专心研究安晚晴身上的寒毒。
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安晚晴喝下后却每次都是略有好转,不出几天便会变成之前那样。
就好像这毒不是外部而来,而是由安晚晴体内生成一般。
宫远徵百思不得其解,却偏偏金临又来禀告:“公子,执刃大人请您去议事厅一趟。”
“有说何事吗?”宫远徵走出房间问道。
“没有。”金临低下头,“但是听说长老们也在。”
长老们也在?
宫远徵怔愣了一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会不会是安晚晴回来的消息暴露了?
他略微犹豫了一瞬,便转身回到房间中,片刻后端着一碗药出来,吩咐道:“将这碗药给安晚晴送过去。”
如今没有很好的方法可以彻底解了安晚晴体内的毒,便只能靠着汤药缓解。
宫远徵一边想着解毒方法,一边往议事厅去。
本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却不想进了议事厅后,就看到三位长老面容和善,显然不是很严重的事。
而反观宫子羽与宫尚角,他们二人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宫远徵当即打起了些精神,直觉接下来的事,恐怕是与自己有关的。
他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雪长老道:“远徵来了。”
话音一出,议事厅内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宫远徵从容行礼问安,随即看向宫子羽道:“不知执刃找我前来,有何吩咐?”
“啊…那个……”宫子羽虽然看着宫远徵,但眼神却一直往一旁的长老身上瞟去。
“远徵,是我们让执刃找你过来的。”花长老开口道,“我们想着,你也及冠了,理应考虑婚姻大事了。如今江湖安定,该给你早点定下来了。”
宫远徵终于知晓,为何宫子羽和宫尚角脸色不佳了。
之前他们三人虽然已经说过这件事,但好在是兄弟之间谈论,尚有转圜余地。但如今由长老们提起,便不是那么好搪塞过去的了。
宫远徵有些慌乱道:“我年纪尚轻,成亲之事,不必这么着急吧?”
“话不能这么说。执刃和尚角成亲晚,是因为当年江湖动乱,无锋猖狂。如今事情都已经结束,自然就不用顾及这么多。你的亲事,也应该尽早决定下来。”花长老不赞同道。
雪长老也在此时附和道:“是啊!当年是局势导致,如今既然已经太平,自然不可再耽误。”
宫家三兄弟同时看向月长老,寄希望与他能说些不一样的。
没想到月长老看了他们一眼,张口欲言,却还是闭上了嘴,微微低头避开他们的视线,脸上一片为难之色。
雪长老又说道:“尚角啊,江湖之上的事,你向来更加了解。可有那些家族的适龄女子可与远徵婚配?”
“哥!”宫远徵有些着急的看向宫尚角,期望他不要回答。
宫尚角面色有些阴沉,但仍是恭敬答道:“西南苗家、涪陵城凤家、浦南镇林家……”
宫尚角一下说出五六家,听的宫远徵脸色都白了下去。
长老们议论着是选其中几家下聘,还是都选了。毕竟宫门选新娘,从来不看身份地位。
“我不娶……”宫远徵眼看长老们就要敲定人家了,突然说道。
月长老神情担忧的看着宫远徵,又看向其他两人,希望他们可以帮着劝劝。
但如今情况已经在他们控制之外,若两人都反对,势必就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安晚晴的存在,便也不可能在瞒下去。
“远徵,你说什么?”雪长老好像没听清刚刚宫远徵的话,又问了一遍。
不料宫远徵直接跪地,恭敬却又坚定的说道:“长老们,我不想娶。希望长老们不要去下聘,也不要为我选新娘。”
“远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花长老沉下脸来,刚刚堂上轻松的氛围瞬间一扫而空。
“我知晓。”宫远徵抬起头,直视着花长老愤怒的视线,毫不动摇的说,“我现在不想娶妻,希望长老们不要为我张罗此事。”
宫子羽在上首有些担心,不停的看向宫尚角,希望他能出言调和一下。
却不想宫尚角只是垂眸站在一旁,任由宫远徵自己面对如今的情况。
宫子羽不明白宫尚角为何如此,但他看到跪在长老面前,那个刚及弱冠不久的弟弟,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远徵弟弟的话也没错。他年纪还轻,不用着急成亲……”
只是宫子羽话还没说完,就听雪长老道:“执刃此言诧异。宫家男子成年后,便要开始准备选新娘一事,是祖训。此前你们选新娘都比较晚,是因为无锋在外虎视眈眈。”
花长老接着说道:“确实如此。本来上一次选新娘应该就是要为宫门上下统选,但因为远徵年级上小,不及弱冠,这才没有算上他。如今无锋已出,远徵又成年,自然不可在耽搁。”
一直沉默的月长老说道:“徵公子执意不愿选新娘,是有何顾虑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宫远徵面色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花长老见此,催促道:“远徵,你若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但说出不娶亲这句话,实在不应该。”
“我…我……”宫远徵就那样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三位长老,良久后缓缓说道:“我已心有所属,所以不想现在娶亲。”
雪长老闻言,叹息道:“远徵,我知你还记挂当年之事。但往事已矣,逝者如斯。你不可沉湎于过去,要学会放手。”
宫远徵有些茫然的看向雪长老,就见那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那眼中,似有不忍、似有怜惜、似有后悔,但雪长老之后说的话,却让他振聋发聩。
“宫家祖训,男子成年后便要准备成亲事宜。当年因为外忧,就耽误了很久,如今不可在耽误。择日就给江湖中适婚女子的家族下聘,准备为远徵选新娘。”
“雪长老!我不会选!”宫远徵十分肯定道,“即便那些新娘到了宫家,我也不会选。还请长老们,不要勉强。”
“放肆!”花长老怒道,“宫远徵,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利弊也与你分析清楚,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远徵,你这可是不从祖训。”雪长老示意花长老稍安勿躁,态度温和却不容执意道,“你可知不从祖训的后果?”
“我知。”宫远徵坚定道,“我甘愿受罚,只望长老们不要逼我选新娘。”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了!”花长老见这样都劝不回宫远徵,扬声道,“不如就去长老院清醒清醒!来人!”
宫远徵跟着两个黄玉侍卫去了长老院的地窖,厅中便只剩下三位长老和宫子羽与宫尚角了。
花长老直到宫远徵的身影消失,才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呢……”
雪长老收回视线,轻声道:“或许,当年我将人送去徵宫,便是错的……”
“长老们,为何突然要张罗为远徵弟弟选亲?”一直沉默的宫尚角突然道,“这事本也不急吧?”
三位长老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雪长老说道:“我们自有我们的打算。”
宫子羽见此,将目光移向了月长老,试探道:“月长老?”
“执刃,我与其他二位长老态度一致,还请执刃莫要为难。”月长老眼眸低垂,不与宫家两位兄弟对视,手上却比出了一个手势。
两人见状,便也不在多问,只是说道:“等远徵弟弟惩罚结束,我会在劝劝他。”
“尚角啊…”雪长老疲乏道,“远徵跟你最亲,你要好好劝劝他……他与安晚晴,是不可能的。”
宫尚角与宫子羽对视一眼,便行礼道:“是,尚角记住了。”
三位长老走后,议事厅内便只剩下宫子羽与宫尚角了。
宫子羽先开口道:“刚刚雪长老的话,感觉不太对……”
“我也察觉了。”宫尚角沉思片刻,“我感觉,雪长老不仅知道安晚晴没死,甚至还知道她如今就在宫门。”
“按照你的说法……雪长老知道安晚晴在宫门,却装作不知道,甚至提出让远徵娶亲……这是为何?而且他话中的意思,好像即便安晚晴无事,他们两人也没有可能……”
“长老们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件事,恐怕我们就需要去问一个人了。”宫尚角看向宫子羽。
两人想到月长老刚刚的手势,都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
“月长老比了个‘1’的手势……该不会?”宫子羽不愿相信的问道。
“这个‘1’总归不会是武功最厉害的那个一。”宫尚角冷静分析道,“宫商角徵羽,商宫为首位。这个一,恐怕就是指的紫商大小姐。”
宫子羽泄气的坐在椅子上,不情愿道:“你知道的,若要问她后山的事,她是不会说的……”
“不问后山,就问有关远徵选亲一事。”宫尚角垂眸沉思,“我想大小姐若是知晓远徵被关禁闭,多少还是会透露一些的。”
宫子羽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有察觉出一些不对劲道:“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去找紫商姐姐?你不去吗?”
“我去找另一个人问问。”
宫尚角说着,便转身出了议事厅,留宫子羽一个在原地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