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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记忆之外 ...

  •   这一天,克罗托期待了数十年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当它站在禁树上看着阳光照射下散布紫辉的枝叶开始舞动时,就兴奋得止不住用苍老的双手抚上树皮,那沿着树干深层传来的颤动是多么令人振奋...

      它感受得出禁树很高兴,至少没有再像上次那样被冒犯,那些凋零萎缩的枯枝如今再度蓬勃生辉。

      克罗托一直等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后,那些枝叶停止了战栗,光芒也逐渐减弱,汇集到一处——那里正抽枝发芽地生长着,不断汲取树心的能量,最后开花、结果...

      见此,老精灵迫不及待地向上爬去,如百年前那样熟练地勾下那颗淡紫色的果实。

      单单一片果肉就可以炼制成稀有且药效极佳的私制迷情剂,里面的果壳更是有着独到的作用。
      上次借给安德鲁的那颗种子最终便到了安娜贝斯手里,最后制作成让人饮下就能控制对方情感的迷情剂。

      只需要小小的一滴,就能让人为了制药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克罗托陶醉在梦想成真的兴奋当中,它抚摸着来之不易的果实,刚将其放入袖口便察觉到树下有动静传来——

      岚抱着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一步步走出了树屋,身后的门在他们踏出来的那一刻便彻底关闭,等待它的是再次自燃与消逝,屋内的用品却可以完好无损地在下一次播种后重新出现...且几乎不会有时间流逝的痕迹。

      克罗托眯起眼,看着两人默不作声地离去,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洛吉塔临走前的吩咐——

      “如果你想再次回到索恩斯特家族效力...就按照信上说的去做。”

      当时它满脸狐疑地接过信,却没曾想到这是克洛芬亲笔所写,一时有些愣怔。

      但最终它还是照做了。

      因为对于它这样的老精灵,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也有了极为丰富的阅历和过去,实质上最想要的也就仅剩一个可以长眠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它想像路易斯家主一样躺在索恩斯特家族后山的墓地里,回归永恒。

      “是时候跟洛吉塔报备情况了...”

      老精灵毫不吃力地跳下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与此同时身后的巨树也在它离开后悄无声息地衰败下来,树叶自尖端冒出火光,燃烧飞扬着消失在上空,树干不断塌陷直至同树根一起像焦化的煤炭一般粉碎,落入尘土间无影无踪。

      只消片刻,那抹异香就连同这里的罪孽一同散去,禁林又恢复成往日的寂静阴凉。

      *

      霍格沃兹级长盥洗室内,四处氤氲着水汽。

      就连磨得光滑的大理石墙壁都被温热的雾气沾湿,脚下是砌得完美方正的玉石地砖,琥珀色的花纹旋绕其上,摆列整齐地铺于方形水池周围。

      岚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将向原抱入此地,不过往常也的确无人敢经过这附近或者进来,除了四大学院的级长们,这里是他们专用的浴池。

      不过早在路上岚就已经通知了别的级长自己要单独使用,这会终于能把怀中的向原放下,让他靠在边角的石像旁,任由淅沥的水柱冲刷着,上身的衣服也在这一瞬间.湿.透。
      此刻各个角落都有布置的龙吐水装置正毫不停歇地往池中灌入温度适宜的热水。

      岚看着这一幕,觉得衣服碍事便要伸出手为他.脱.下,却在看清.湿.透.的衬衫下那具.身.躯.时微微凝眸,动作也一时顿住。

      似乎是感觉周身的温度适宜极了,少年的身体没有了刚下水的僵直与不自然,反而整个人倚靠在池壁上,动作极为放松,仿佛要化开一般。
      那一头黑发在温水的不断冲溅下染湿了大半,悉数垂散在微微泛红的颊边与脖颈上,待.周.身.都浸透后,那一深一浅的痕迹在皮肤表面便额外明显。

      岚注视着久久未动,轻叹了口气举起魔杖:

      “是真的疼...还是说那也是你的计谋?”

      脑海中浮现出向原心疼地看着自己满.身.印.记的举动,那含泪垂眸的神情...像极了路边流浪的小兔子突然被陌生人抓住.把.玩.后奄奄一息的模样。
      可他却急中生智,用狡猾的方式骗得了自己的同情,然后就这么利用他的爱意逃之夭夭。

      “既然不喜欢,便不留着吧。”

      欺骗自己相信他的演技是何等的狼狈,但岚却心甘情愿,毕竟他输了。
      随着手中的动作,持杖.尖.端处柔柔地亮起淡蓝色的微光,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滑过每一寸被自己吻出的痕迹。

      反正忘掉这一切后,也只是徒增困扰。

      事无巨细地做完这些事后,岚又抬眸看向他,见向原周身的冷汗与黏着的灰尘被悉数冲洗干净后,便只身踏入水池,半坐着扶起那个暖烘烘的身体,让他靠坐在玉石阶上动作轻柔地为其擦拭每一处。
      期间途径某处时,指尖缓缓抚过的地方明显感觉到那块.肌.肉.一时紧绷起来,岚神色微动,眸底黯淡下来,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单手将向原拢住,另一只手拿着魔杖使出飞来咒,眨眼间两条浴巾便自几步远的地方悬空而至。

      他将怀里的人尽数擦干后再为其穿好面料舒适绵软的浴衣,然后使其平躺于不远处的靠椅上继续安眠,自己则独自一人待在水池里,发丝飘荡在周身,如同密集的蛛网将自己死死缠绕,困于池底。

      他想,是时候该做那件事了。

      *

      与此同时,霍格沃兹已悄然入夜。

      安娜贝斯抱着一本书独行在小道上,仲夏夜的凉风习习,吹散了在图书馆自习到傍晚的劳累。

      自从步入最后几个学期,学业也更加繁忙起来,哪怕是周末也不能懈怠,但安娜贝斯的心情却很好。
      尽管这时只有自己一人,方才在岔道口与莫林卡,拉尼娜等人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她的唇角扬起一丝笑容。

      一切都在变好...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她低头思索着明年最后一学期毕业后要怎么去找母亲商量继续研读专业课的事,却在转角处一个不慎撞入逆行人的怀中。
      只来得及感受到一双手扶住她的双臂又松开,伴随着二人距离的贴近,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抱歉...”

      安娜贝斯急急后退,秉持礼貌原则先行道歉,却在听到来者声音的瞬间瞳孔骤缩——

      “好久不见,或者应该说...久别重逢,安娜贝斯。”

      二人相对而立,他们所在的拐角处没有点燃的烛火,是少有的视觉盲区,毕竟老旧的城堡年代久远缺乏修葺,昏暗偏僻之地总会需要巫师们自行亮起魔杖尖端来照明。

      而安娜贝斯自打入学以来便途经这里无数次,光线再暗也能仅凭直觉辨别方向,但她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人少清净不拥堵,如今却碰上个不速之客...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闻言她眉眼一厉,迅速掏出魔杖照亮了二人之间的一片漆黑。
      当看到安娜贝斯紧张而满是敌意的脸,安德鲁那双在烛光下绿意涟滟的眸子微微弯起,染上戏谑之色。

      “如果我说这次来是真诚地有求于你呢?”
      “我不会再信你...疯子。”

      他缓缓收敛了笑意,却只是上下看了眼安娜贝斯便摊摊手,神色无奈地叹息,随后抱臂靠在墙根处,看上去收敛了初见时的危机与压迫感。
      但安娜贝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他的脸虽然不论何时看上去都满是病态的苍白,实力却不在哥哥之下。

      这样恐怖的祸害...居然逃脱了魔法部的.监.禁,在霍格沃兹藏了整整两年。

      “滚开,除非你想再尝尝吐真剂的滋味。”
      “哦?如果是安娜贝斯小姐亲手执行,我求之不得...”

      疯子...

      她咬着牙,一步步后退,安德鲁却仿佛早已察觉般再度站直身子不断接近。
      风不适时地突然大了起来,扬起二人的长发,他温柔地伸出手,任由处于背风位的安娜贝斯棕色微卷的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却在白光闪过的瞬间迅速收回。

      见此安德鲁唇角的弧度略了低些,搓揉了下剩余的断发便任由其飘离手心。

      “我为之前的事感到抱歉,同时...也提前为之后的事道歉。”
      “我从没答应过你,再纠缠我就动手了。”

      安娜贝斯边说着,战战兢兢地用余光瞟向身后黝黑的长廊,心想这一昧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拼死一搏。
      反正自从那次事件后,柏特莱姆家族就特地在设下警报标记后多加一道防护咒,能够在身体状况异常的情况下传达至卡尔文那。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轻信眼前的人,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遭遇和不幸...
      塔莉亚、迪伦、还有向原。
      她不愿再妥协退让,牺牲无辜的人。

      “我赞许你的信念,不愧乎柏特莱姆家族的人,但如果我说...你的哥哥再度与你背道而驰了呢?”

      回应他的是一道更为耀眼的焰色光芒,安娜贝斯忍无可忍终于出了手。
      可她做完这一切后,很快一脸怔然地站在原地,因为安德鲁面对直指他的杖尖.射.出的攻击魔法无动于衷,不闪不躲,于是那身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校服外套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融的黑色窟窿,还在往外散发着刺鼻的烟味。

      相比于安娜贝斯不知所措的神情,安德鲁也有些出乎意料,他仿佛走神一般反应过来,才慢慢调整好被魔法震开几步险些歪倒的身形,.胸.口.处的疼痛和烧灼感开始蔓延,那张脸显得更白了,一双绿眸顷刻间晦暗不明。

      但在安娜贝斯的眼神上下划过并打量自己的瞬间,他很快又收拾好脸上的讶异,重新站稳,非但不反手攻击她,还极为绅士地一笑置之,仿佛毫不在意。

      “安娜贝斯,你如何对我都可以尽全力包容,毕竟卡尔文为了你,可是在我面前低声下气过。”
      “胡说八道!”
      “无所谓你信不信...还记得当初带给你的碎花瓶么?那就是我仿冒的,可你当时却任由自己沉浸在悲伤中,自然而然地听信了。”

      安娜贝斯闻言,脸色在杖尖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唇几度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安德鲁浅笑着摇了摇头,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精明无比:

      “可你非但不要我的安慰,还要与我反目成仇,安娜贝斯,我体谅了你不止一次...说到底,你还是不懂得我的好。”
      “...闭嘴,你肯定又在骗我!”
      “实在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鸠,我这次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叙旧的,丑话说在前头,卡尔文参与了我定制的阴谋,而那件事迟早有天会被岚揭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安德鲁轻而易举地接近几乎麻木的安娜贝斯身旁,咧唇笑着在她耳后轻轻留下一句话:

      “所以,为我所用吧...就像之前那样,为我而疯狂。”

      *

      不知过了多久,岚已经身着浴衣,手执魔杖站在平躺着的向原身旁。

      他睡得很安稳,在经历颠簸劳累、绝望崩溃后,那张脸此刻终于恬静下来。
      盥洗室内温热的水汽使他本就顺滑的皮肤显得更清灵了些,与此同时还有湿气蒸腾而上,让它更不因为缺乏水分而干燥,看上去.触.感.极佳。

      岚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终是没忍住伸出手描摹着那张熟悉的脸,再闭上眼...每个部位也都清晰明了。

      他在想,如果失忆的人是自己,会不会忘却了这张脸,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一定会忘得一干二净吧。

      骨节分明的手最终停在形状饱满的唇旁,近乎所有的部位他都触摸过,无一不带着谨慎和怜惜,唯有这一处像禁地般提醒自己,这是他曾摈弃的爱意,是于他而言遥不可及的存在。

      鸠已经沉默到现在,岚自然也没有打扰他的心思,但因为向原献吻的事,他们之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默的对峙。

      “我知道,你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但接下来的事你必须和我一起,亲眼看着那些记忆。”

      【嗯】

      脑海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岚便知道是时候了。

      他再度站起身移开半步距离,魔杖在手心缓缓颤抖,由末端逐渐引伸出一道又一道萤白的光束汇聚在顶部,随着数量越来越多,岚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变化——

      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有了重影,在施咒途中相互堆叠糅合着,直至完全分离开来。

      实体部位留在原处如同闭目养神一般站着,虚影般的分身则有着较之更为模糊淡化的外观,在伸出手接触到向原的那一刻瞬间被吸附,消失在他体内。

      ......

      但这一次,头回对这类高级魔法势在必得的岚却出了差错。
      本该稳妥落地出现在万花筒一样的记忆之壁面前的他刚进入向原的记忆,就如同一脚踏空般下坠...

      直到最后,竟是直接失去了意识。

      然而在外面,级长盥洗室内。
      岚的身体还是如先前那般站立着保持施术动作,雾气朦胧之中,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除非这时有人凑近观察,才能发现岚的双目不知从何时起就睁开了,正微阖着以一种失神的状态望向前方。
      失去焦距的瞳孔中,本该漆黑的虹膜倒映出一片淡淡的紫色,逐渐覆盖了整只眼。

      而那片紫色里,一个人影正躺倒在其中。

      “......”

      岚的意识体站起身来,首先察觉到的便是本该跟着自己一同来到记忆中的鸠不见了。

      他在施法前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运用了比平常更多的功夫去确保两个人格的意识体都传入其中。
      至于外面的世界则不需要过多担忧,早在包下级长盥洗室后,他就开启了霍格沃兹自带的魔法防护模式,没有人能在这时闯入。

      但现在,独自坐在身下紫罗兰色的草甸上,岚却觉得十分恍惚。
      垂首片刻冷静下来后,他站起身来望向四周。

      天色是缥缈的白,入目可见遍野的紫色绒草铺满了地表,面前新月形的水湾自两处延伸,直达雾色弥漫的远方,仿佛漫无边际般一眼望不到头。
      而自己所处的小丘正好靠近池岸,耳边不时传来泠泠水声与风声,温柔而动听,如梦似幻。

      这是哪...?

      饶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记忆景象,也有些惊疑不定,困惑之余转过身去,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一扇凭空出现在草地上的纯白色大门,微微掩着,上面没有任何制式,就像是美式家庭常见的普通房门,在一般人看来甚至还有些简陋,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

      但岚却凭借直觉感受到了熟悉的记忆气息,很可能这里面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正当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迈步往门口走去,耳畔突然响起悠长清越的旋律,而能弹奏出这样音色的乐器...

      脑海里突然闪过儿时的一幕,母亲为他带来的一本书籍,她告诉自己,这在她的故乡被称作“小人书”。

      当时原本打算继续练习,掌握魔法知识的岚本来没有兴趣,但还是接过了母亲手里仅有掌心大小,封皮略微发黄破损的书。

      等到一天的时间紧凑而过,当晚他在睡前想起了这本书,便打开翻看。
      也不知是不是母亲特地让父亲施了点魔法,上面的乐器只要用指尖轻点便能发出旋律,他记得里面有一种乐器的旋律十分特殊,铮然而响时有雷霆万钧之气势,缓柔撩拨又能流淌出或哀婉惆怅、或悦耳动听的乐音。

      岚下意识回头看去,在远处湖光水天相接一线处,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岛屿。

      筝声吸引着那双黑眸看向湖心岛,第一眼便注意到岛上那一大片如云雾盘集枝头的树,几乎栽满了整座岛,正随微风起伏着,形态与颜色每时每刻都在变幻,飘忽不定。

      而那些树下...在极目远眺的距离内,唯有一个身着白衣状似人形的存在,似乎正坐在草地上弹奏着身前他异常熟悉的乐器——古筝。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乐声幽幽传来,一丝凉意自体内泛开,但岚很快联系实际情况,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无论是篡改、消除、还是凭空捏造记忆,都不可能一次性进入超过一个人的意识体。
      他与鸠则是另一种特例,因为本质上两个意识体都来源于同一个人。

      岚以为紧接着还会发生或者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但被他紧紧盯视的那人只是默不作声地垂首抚弄着弦丝,乐音入耳,尤为动听。

      一时间他想起了什么,便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门,它依然矗立着,里面传来独属于向原的记忆气息。

      这一切看上去并无大碍。

      此处的记忆世界虽然有些诡异,在前辈的记录与撰写的书中都闻所未闻,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当下的状态是触碰不到的意识体,而记忆本质上在魔法世界的概念中也是虚体状态。
      使用魔法对记忆进行操作,需要打破虚实之间的隔阂,因此这里的一切建立在记忆世界中,应当也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岚思考完,果断地打算转身步入身后的门中,但下意识的抬头却撞见这一幕——

      湖心岛原本的目测距离要远得多,但仿佛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岚的目光被突兀地无限拉长,定格在那人身上。

      他看到一双柔夷纤纤的手自宽大得有些夸张的袖口伸出,熟稔地覆在棕色古筝上,曲指之间,弦丝微动,舒缓的乐音仿佛如有实质般随器.身流泻而下。

      它的弹奏者...直到这时他才看清那如瀑黑丝微垂于.交.合.的领口之间,更多的是沿肩头顺滑地铺于背部,长发及腰,翩然而坐。

      然而正当岚看着这一幕隐约感到不对劲时,那人突然一改垂眸抚弦的姿态,抬首朝他看去...

      两颊的黑发垂荡着偏开,在瞬间便撞入眼尾微垂的眸中,沉入纯粹的银辉里。

      她看向岚,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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