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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就算哭泣不能改变什么 ...

  •   丽瑞岛的旅行结束了,少年们的爱豆路还要继续。回归本职,他们发表了正规一辑,主打歌《Pretty U》正挂在各个网站。十四个少年以为,今天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歌舞台,直到漫天的彩带伴随着那句话落在他们身上。
      “恭喜!SEVENTEEN!”
      崔胜澈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从弟弟身后踉踉跄跄地挤出来,放下又举起那仿若千斤重的麦克风。张了张嘴,他得说些什么,没人教他怎么做获奖感言,要先感谢父母?不对不对,先感谢粉丝,然后呢?
      在一声一声的恭喜中,他感受到争先恐后上涌的泪水,于是只好局促地笑着把麦克风递给权顺荣,可惜那小子也早就哭得变成了花猫,崔胜澈又想笑。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不受控制地闪回,眼泪更汹涌了,他弯下腰,看着擦得发亮的地面映出自己通红的双眼。
      一双手捏着他的肩膀,崔胜澈从倒影中辨认出那抹橙色。是Lio啊,他有在哭吗?可惜,哥现在也哭得直不起腰了。
      眼睛盯着一处,其他感官就敏感起来,耳边现在是胜宽抽泣的声音,嘴里是上台前刷牙残留的薄荷味,鼻尖是粉脂和香水的劣质香味。赶紧把眼泪憋回去,崔胜澈,你是队长,不发言怎么办。可是跳舞时受他控制的身体今天却在唱反调,他的眼睛像关不上的水龙头。
      麦克风兜兜转转递到身旁的人手里,“克拉们!!”听到台下骤然爆发的尖叫声少年才满意“感谢克拉们的支持!也感谢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成员们和家人们!大家真的辛苦了,没有你们就没有SEVENTEEN,爱你们!”
      “谢谢大家!谢谢在远方为我们应援的粉丝!”不管是韩文还是听不懂的中文,都还是那么沉稳,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私下排练过。崔胜澈稍微直起身仔细听着异国的语言,泪眼朦胧中看见彩带飘飘扬扬落在陆煦头顶,肩上,兜帽里,像一场金色的雨,和同样亮眼的橙连成一片,化成一滴泪珠砸在地面。他的忙内站得犹如小树般笔直,一只手还揽着他,不太宽厚的背膀却已经有了遮风挡雨的能力。这次崔胜澈接过麦克风,终于说出完整的句子。
      李灿也回头看向声源,一下撞进那池平静深潭里,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在台下总喜欢吵着的弟弟一到台上就像变了个人,坚如磐石的浅笑永远挂在脸上。
      “亮橙色是不是要漂好久。”
      “是啊,屁股都坐平了,差点疼哭,没两年我就得去植发。”
      今早的对话说不定是梦,陆煦让李灿觉得陌生。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拿到团戒也是这样,成功出道也是这样,你的面具真的没有裂缝?究竟为什么这种时候连真正的笑都不敢露出来?
      我知道的,你开心的时候不是这样笑的。让哥哥看看不好吗,小虎牙都漏出来,嘴角扬起,大大的狐狸眼变得狭长,眼侧的痣也跟着凑热闹挤到眼角。那样可爱的,帅气的笑容才是应该在你脸上出现的,才不是乖巧的像个人偶。我最讨厌这样的你。
      似乎是觉得李灿脸上纠结又呆愣的表情好玩,深潭泛起涟漪,带动着嘴角都往上翘了翘。
      李灿恨现在自己脑袋里装了块木头,再敲也只有沉闷的回音,转瞬即逝的真实被眼睛捕捉,那扇密不透风的心之壁又关上了。漫长的纠结不过是现实中短短的一个相视,CPU承受不住这么多情感,他迷迷糊糊的转过身,眼眶后知后觉热起来。
      十四个少年不记得安可是怎么结束的,不过叠罗汉倒塌的一瞬间,他们趴在地上真切地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体重。真好啊,熬出头了,黎明到来了。
      就连陆煦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被大家接纳了。可惜,世界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怎么办......”夫胜宽求助般看向崔胜澈,“怎么会有人跳签,之前都没有的。”还好陆煦去上厕所他才能光明正大地说,“网上也出现了好多黑帖,都是有关Lio的。”
      崔胜澈最不想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国家间的冲突落在一个小小爱豆身上。面对粉丝的跳过,小孩只是淡淡收回手等着下一个人,对愿意停在他面前的粉丝还是那么温柔细心,一点也没有负面情绪。可越是这样崔胜澈越是担心,他不知道陆煦在网上看了多少,只能每天催着小孩放下手机早睡。
      可是,真的能挡住吗?互联网上对一个十七岁孩子的恶意太过浓烈:“搞好国籍再来说话吧,身体里淌着大韩民国的血忘了吗?西八真是看不惯。”
      “父母没教过你入乡随俗吗,在韩国要行大礼啊小崽子。”
      “还父母呢,出道大作战都没人来看他,不会是私生子见不得光吧。”
      “在韩国节目里为什么要说中文,想说就回去说,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爱豆。”
      “怪不得这么没教养,这么看来脸也是砸钱整的,退团吧,其他孩子都蛮好的。”
      这类的言论层出不穷,仗着谁也不知道电脑前自己的身份,网民们随意掷出弓箭,那只雏鹰就被钉在耻辱柱上,变成他们可以批判,可以摆弄的活标本。等它咽了气,那群杀人凶手就无趣地把它撕碎,像扔垃圾一样把它扔进下水道,还要怪一嘴是雏鹰自己生存能力不强。
      实在看不下去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崔胜澈当然知道这里面说的都是狗屁,可他也做不了什么。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大家都是资本下为梦想挣扎的浮游生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干嘛呢?回家了。”带着妆的少年不解地等着崔胜澈动地方,却等到了哥哥的手覆在他脸上。
      Lio呀,哥只想让你看见干净的东西,比起那些龌龊的,消极的,恶毒的,哥最想让你看到干净的东西。“嗯,咱们回家。”
      成员们担心的目光落在队伍末,今天经纪人把陆煦安排在了最后。事件主角还是平静地签名,认真地饭撒,路人甚至一眼看不出来被抵制的是谁。
      “去厕所。”结束后,陆煦匆匆离开,很少见地露出了焦躁的表情。“您好?”
      “小煦,是我。”
      “您有事吗?”
      “之前是你给我发了短信吧,还装成我的学生。”
      “...嗯。”背景音的幼童声音让陆煦心中别扭得很,他堪堪忍住想挂断电话的冲动,怎么记忆就不能像嘴上的死皮一样可以简单撕掉呢。
      “恭喜你们得了一位,这周天方便把你队长叫来吃饭吗?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太奇怪了,这两个字上次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在丽瑞岛,他管尹净汉叫妈妈。心中的不适越来越强,“好,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还有行程,先挂了。”直到手机退回主页面他紧绷的身子才漏了气般垮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好想逃走。
      “胜澈哥,这周天晚上你有时间吗。”保姆车上传来很轻的一句,掺在车辆进入隧道的声音中崔胜澈差点以为自己幻听。“有啊,怎么了。”
      “我们Lulu不会要约S.Coups一起出去玩吧,那必须带上我。”尹净汉黏上了陆煦。
      “不是,我......母亲想和哥一起吃个饭。”
      保姆车上立马安静下来,爱不释手捧着奖杯和家人炫耀的权顺荣噤声了,坐在后排睡觉的全圆佑也睁开眼睛。
      “哥不方便的话不去也行的。”这句声音更轻了,大概和蒲公英种子一个量级,“不要勉强,你最近好像睡得不太好。”声音散在空气中下一秒就被风带走。少年垂着眼帘看窗外,被桥分割成块的光成了他的保护伞,其他人只能看清那饱满的唇张张合合,干裂的纹路随之扯动,最后是红色浸润了缝隙。
      尽管陆煦不想承认,但周日在楼下看到等他的崔胜澈时他松了一口气。“胜澈哥穿得太正式了吧。”
      “这不是头一次见到你家人吗,哥也紧张。”虽然崔胜澈这么说,但面前来回转着团戒的人显然比他紧张千百倍,在万人面前表演也没见过陆煦这副样子。
      一路无言,陆煦想介绍,可是相别快十年,他又能说出什么,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沉默一直蔓延到房门前,陆煦紧盯着门铃,像是在看什么爆炸按钮,结果一只手比他更快。叮咚——裁决号响起来,飙升的肾上腺素催着心脏快速跳动,聒噪的门铃震得他手脚发麻。
      “孩子们快进来。”温婉的妇人迎上来,身后跟着两个幼童,嘴里不停叫着妈妈。
      “老师好。”
      “阿姨好。”崔胜澈也跟着,递上买的水果。
      “破费什么呢。你就是小煦的哥哥吧,真帅气,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了,好孩子。”妇人有些手忙脚乱,拉着崔胜澈的手,“小煦长高了,认不出来了。”
      “妈妈!是电视里的哥哥!”小女孩兴奋地抱着陆煦送她的玩具不撒手。“他们为什么来了?”
      妇人一怔,不太自在地解下围裙,“是妈妈的学生,谢谢哥哥没有?”尴尬地冲崔胜澈笑了笑,“先吃饭,都饿了吧。”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两个小孩吃完饭就自觉地回屋玩玩具,剩下三个大人,不,按理来说桌上还有一位未成年,坐在桌前听碗筷的私语。崔胜澈从来没见过安静的像个幽灵的弟弟,一举一动都缓慢而优雅,没有一丝破绽。
      “不喝汤吗,煲了好久的。”妇人看着陆煦面前纹丝未动的汤碗,有些失望。
      “他最近被要求塑形,不能吃这些。”崔胜澈开口帮妇人解围,可碗里的香菇让他觉得不公。
      “没关系,吃饱了,谢谢款待。”轻轻放下筷子,陆煦擦擦嘴。
      妇人看起来更失望了,“都这么瘦了还要塑形,真不容易呀。得了一位,附近的店都在放你们的歌呢。最近网上...有些言论不太好...”
      “没关系,不用担心,你们不会被打扰。”疏离地像在谈公事,陆煦露出点决绝的姿态。
      “小煦你...唉...让我和你哥哥单独聊聊好吗。”
      “没关系,我出去等,聊完也该回去了,今天麻烦您了。”
      青柠西柚味飘走了崔胜澈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面前的妇人,虽然已到中年,不过风韵犹存。尤其是眼睛,上挑的眼角化不掉眼中的柔情,和那双带着攻击性的琥珀不一样却又很相像。
      “既然你是队长,应该也知道小煦的情况,是我对不起那孩子,多亏你们的照料,没想到还能在荧幕上看到他。”
      “他很乖,很努力,甚至反过来照顾我们。”崔胜澈一口浊气在胸前憋着,您这话又何必跟我说?他没看错的话,自始至终妇人都没敢直视陆煦的脸。
      “拜托你们替我照顾好他,他很乖,一直很乖,我知道的...对不起,谢谢...辛苦了...”妇人颠三倒四说着道歉和道谢的话,紧紧牵着崔胜澈的手。知道对话大概是进行不下去了,他站起来点点头,“我们会的,阿姨不用送了。”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哭声,声控灯照亮楼道,崔胜澈才找到靠在墙上的闭目养神的陆煦。二人来到公司附近的小破公园,那里的灯坏了,没什么人来。
      “说什么了?”
      “要我照顾好你。”
      “她怎么能!”陆煦的声音坐了过山车,又低下来“她怎么有资格的呀...”
      崔胜澈不说话,他觉得陆煦母亲自私,又觉得这对于一个受过伤害的女性来说言重了。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反驳,那陆煦呢?
      他受到的伤害就不算了吗?
      他那六年又好过吗?
      餐桌上一连说了三个没关系,他是真觉得没关系还是再也不想和她们有关系?
      崔胜澈被疑问填满了。“那谁有资格?”崔胜澈把手搭在陆煦后颈上,这才发现他的弟弟在发抖。
      “谁都没资格。”陆煦气得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他后悔透了,今天就不应该带崔胜澈来。“我都说了不会打扰到她们,她为什么要和你说?又以什么身份说?”他知道崔胜澈是好哥哥,是好队长,那就能随便把愿望,把期望都压在他身上吗,那还不如自己滚蛋来的轻松点。“哥我是不是拖你们后腿了?”
      他需要忏悔,他做的不对,每一步,都错的离谱。
      “对不起,我不能公开家庭,那两个孩子还小,他们没法承受一个给他们带来非议的哥哥,我同样脆弱的母亲也不能承受,镁光灯太亮了。”
      声音掺杂着低泣不断从崔胜澈身边传来,他知道,这座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沙塔终于开始崩塌了,从里到外的,全面溃散。
      “胜澈哥你是不是很累,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求求你。可是我不能没有你们了,别不要我。没有你们我活不了的。”
      “我不应该有所隐瞒,我不应该总说中文,我不应该忘了行大礼。”
      字字泣血,他在把自己碎尸万段。
      意识到这一点,崔胜澈不得不阻止这番胡言乱语,流沙吞噬了一切,藏在最深处的恐惧被拱到表面接受烈日的暴晒。他把陆煦包在自己怀里,不断拍着怀里的人叫他冷静,“嘘,嘘,别哭,哥现在要给你惩罚。”
      晶莹的泪盖住了应有的清明,怀里的人只是抬着头,表情虔诚地像在乞求神明降下罪责,好随时准备自刎在神像面前。
      这泪是在打歌现场流下的多好,崔胜澈不忍心看,就用手捂住,另一只手则碰到了那个指环。
      “胜澈哥...你要干什么?”似乎发现了崔胜澈的意图,陆煦抖着声音问,指根传来的力度就是回答,“别拿走,呜...求你...胜澈哥...唯独那个...”眼前一片黑暗,他想挣扎却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动了两下呆坐在原地。指环摩擦着皮肤产生了热量,消散的也快,手指上没有习惯的束缚了。
      他还存在于世间吗?他还活着?为什么空气这么稀薄?
      眼前的屏障消失了,只剩下温柔注视着他的崔胜澈。“没事的,没事的Lio,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没有团戒你也是SEVENTEEN,你是我的弟弟。”神谕把陆煦拉回现实,连带着灵魂也重新被塞回身体,他这才发现刚才是自己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Lio能为她们着想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已经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所以你看,阿姨的叮嘱也不是什么枷锁,我早就在这么做了,我要你快快长大,我要你能独木成林。”崔胜澈很少和忙内说这么多,队里两个99年的小大人省心的很,哪有他找谈话的机会。
      “今天很委屈吧,你不喜欢自己,你不原谅自己,这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但别忘了我们都爱着你呀,你的爱也同样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
      “真的?”
      “千真万确。”
      “可是我给哥添了好多麻烦,我远远没有你背负的多。”
      “咱们一起解决,你不是也有手段吗,怎么这时候就变成了小怂包,在你心里哥就这么羸弱啊。”崔胜澈把团戒又怼回该在的地方,“你是真怕戒指丢了,又不是孙悟空,还要戴金箍。”他拨开陆煦的刘海,大热天哭一脑袋汗,“顺荣每天练舞排舞累吧?”
      “嗯。”
      “净汉跟着练不累吗?”
      “肯定也累,净汉哥体力不好,累得更快。”
      “胜宽学那么多综艺,逼着自己说话很累吧?”
      “嗯。”
      “那你呢?你没日没夜跟着灿加练又跟着知勋作曲,不累吗?”
      “也累。”
      “他们会怪你累吗?他们会因为你累生气?又或者他们觉得你配不上累?”
      陆煦用力摇摇头。
      “要是你这样想,他们恨不得一人揍你一顿呢。”崔胜澈又把陆煦搂回怀里,“你要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和有比你更痛苦的人存在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痛苦是不分高低贵贱的,你没有任何错。哥不也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吗,不要觉得有负担,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是流泪而已。幸福也好,痛苦也罢,哭吧,大声哭。”
      神仁慈地作出裁决,他被无罪释放。
      陆煦再也忍不住了,在崔胜澈怀里号啕大哭,“我好怕因为我连累了大家;我好怕我配不上粉丝的爱,我根本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好;我...我好怕我笑得太开心,上天就把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收走了——”像是要把所有的难过都掏出来,陆煦哭得嗓子发哑,哭得肆无忌惮,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崔胜澈衣服上,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我们会给你很多爱的,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多到能把空缺的六年补上,就算你是个无底洞也能填满,要是上天抢走了我们就再给你,只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哭声没有间歇地从崔胜澈胸膛处传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流沙的眼泪一直在淌,变成了沙漠里的绿洲。
      “你说她怎么就不敢看我呢?还忘了我蘑菇过敏。”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陆煦抽噎着问。“我曾经期望过的,在别人身上轻易实现了。我以为我放下了,可它又变成脚镣,我拽着它前进,一无所知。”
      “她只是忘了怎么爱你。”小孩习惯向外扔出爱来试探,可惜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他回应,一来二去,才成了无底洞。“你们的眼睛很像。”崔胜澈盯着那水光涟涟的眼,给不出更好的答复。
      那眼里还带着乞求,这口浊气仍在他胸口卡着,挤得心脏发紧,连带着十根手指也泛起细密的疼。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把宠爱的孩子拼好。
      陆煦埋在崔胜澈颈间不撒手,风从相拥的二人间钻过。听说互相拥抱30秒以上,心率就会相同,那现在鼓动的心跳是在合奏吗。叹了一口气,信徒非要一份神明的烙印,于是崔胜澈揉了揉陆煦的耳垂。软肉把他的心烫得舒展开来,既然陆煦需要疼痛,那他稍微纵容下也没关系吧。
      “胜澈哥,我没吃饱。”
      “那我带你去吃小摊?”
      “我想回家。”
      “事儿还挺多。”面前少年高兴地摸着耳骨上新出现的钉,崔胜澈把他的手拉下来,“不能乱摸,容易发炎。”
      “都要饿死了!”尹净汉拉开门,他的小鸟眼睛肿得吓人,脸上也都是泪痕,“Jun煮了火锅,就等你俩呢!”哭得这么惨,那孩子肯定又要担心了,尹净汉悄悄暼了屋里一眼,果然抓到正皱眉的一个小豆丁。
      李灿别过头,比在节目上好,但是这可怜的样子看着也不顺眼,他已经生气了三天,陆煦还没来哄他。“Lio你在外面受欺负了吗?”他硬邦邦地问,假装自己不在意。
      “因为表情管理不好被骂了一顿。”
      “哦。”啧,这会儿又笑得这么好看干嘛!李灿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崔胜澈推了陆煦一把,今晚的手机消息就没停过,李灿就是嘴硬。
      “灿尼你教教我好不好。”
      身后的人贴上来,带着潮湿的热气,下巴搭在他肩上。“不教,你找别人。”教什么教,这不是可以笑得很好看吗。李灿啊李灿,还没等人哄你就自洽了,这样显得你很不值钱诶。
      一回头,标准的Lio Happy Face执拗地等他回心转意,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更是亮得惊人(虽然有些肿)。李灿再恨铁不成钢也骗不了自己的心,他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我最喜欢这样的你,还能怎么办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就算哭泣不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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