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山沐枝

5、５

　　阿尼姆斯菲亚停课一周后，天体科名义上的代理人终于出现在了魔术协会的本部。

　　“我来法政科递交一些文件而已。”兰瑟梅罗把文件袋递给仿佛被触发了神秘泄露的十级警报一样脸色难看的Lord·巴瑟梅罗，“阿尼姆斯菲亚在奥尔加能够独当一面之前不会恢复授课——这次是来提交阿尼姆斯菲亚的实验文件以获取法政科的实验许可而已。”

　　“你们阿尼姆斯菲亚不是只有天文台的灵子转移和那个纯白灵魂的英灵召唤式实验——”Lord·巴瑟梅罗毫不在意地接过了文件袋，“你们选择的实验素体是其他家族的继承人？”

　　“反正是天体科内部的权利斗争一类的东西？”兰瑟梅罗想了想，“那孩子的魔术回路完全被暗杀者毁掉了，魔术刻印也被搞得一团糟——要从那样的刻印复原出本来的刻印是不可能的吧？埃尔梅罗都在调律师那里接受了多久的刻印调整了。”

　　“反正现在他除了良好的魔术适应性和灵子转移适应性之外已经什么天赋都不剩了。”兰瑟梅罗摊了摊手，“于是我们准备把他变成『星海』——我们判断这是天文台必须的保障。”

　　“许可可以交给阿尼姆斯菲亚，但是——”

　　“和沃戴姆的交涉由我来负责，他们的源流刻印由我来补充——在实验期间，禁止法政科向任何人透露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的情况。”

　　“协议达成。”

　　“Lord。”

　　“我们接下来去诺利吉。”

　　“维尔维特，你知道莱妮丝去哪里了吗？”兰瑟梅罗在现代魔术科的会客室里坐着，和刚刚赶到的埃尔梅罗二世打了个招呼，“我需要借用特里姆玛乌来计算一些数据。”

　　“你这不是直接把月灵髓液当成计算机来用了吗？”埃尔梅罗二世在兰瑟梅罗的面前匆匆坐下，“要找莱妮丝的话，让你那边阿尼姆斯菲亚的继承人去联系不是更快吗？”

　　“和奥尔加一起购物就已经够累了。”兰瑟梅罗摆了摆手，“我可没有那种程度的精力去陪伴两位购物欲旺盛的继承人一起购物。”

　　“……我曾经以为Lord不喜欢外出。”

　　总算正常融入阿尼姆斯菲亚的两位女性魔术师之间的基尔什塔利亚跟在慢悠悠的两人的身后，在伦敦的街道上漫步。

　　“我只是不喜欢购物，基尔什。”兰瑟梅罗向身边的奥尔加玛丽偏了偏头，“后悔了？”

　　“……我没有。”奥尔加玛丽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额发，“莱妮丝在牛津街的商场等我们——具体地点是艾德费尔特家的千金开设的服装店，Lord。”

　　“这样就可以了？”莱妮丝把水银女仆收回手提箱里，“不需要记录下来吗，Lord·兰瑟梅罗。”

　　“『记录』是不重要的。”兰瑟梅罗温和地看了莱妮丝一眼，“重要的是『验证』。”

　　“毕竟这套数据来自我自身，现在只是使用特里姆玛乌来验证它量产化的可能性而已。”

　　“哎——巴瑟梅罗和封印指定局会疯掉的吧？”莱妮丝恶劣地眨了眨眼，“量产化的『基盘』——”

　　“阿尼姆斯菲亚想要的可不是『基盘』的量产化。”兰瑟梅罗举起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半空中用魔力誊写文字，“我们准备借由阿尼姆斯菲亚的大魔术创造『星海』——因为计划内容符合阿尼姆斯菲亚一贯的纸上谈兵，所以无需保密内容，唯一需要保密的只有实验素体的来源。”

　　“就算整个魔术协会都知道了我们阿尼姆斯菲亚的实验计划，也只会觉得这是阿尼姆斯菲亚的纸上谈兵——是没有依据的空想。”兰瑟梅罗收好钢笔，挥散漂浮在半空的魔力文字，意味深长地看了站在墙边的基尔什塔利亚一眼，“只要我仍存在于世，阿尼姆斯菲亚的空想，不论何人提出，何人构想，我会将这一切全部化为现实。”

　　“说起来这回我难得想要买些什么——大概是拿去送人的礼物——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

　　三人里唯一的男性成员基尔什塔利亚就这样不幸地变成了另外两人的购物袋架子。

　　“Lord，我们今天在外面用餐如何？”奥尔加玛丽和兰瑟梅罗并肩走着，“如果是去正式的餐厅的话阿尼姆斯菲亚的名义也能在普通人的餐厅进行预约——本宅里只有使魔负责三餐，只是维持基础的营养摄入是不行的。”

　　“唔……今天可以去外面吃。”兰瑟梅罗想了想，“奥尔加，使魔做的三餐你实在吃不下去的话可以和我说？毕竟在封印指定局里当标本的那五百多年我一直吃的是这些东西来着——要是有食谱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使魔进行改良。”

　　“……那我下回去书店买点菜谱。”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吃到正经的英国晚餐。”兰瑟梅罗慢慢地喝着餐后的咖啡，设下隔音的魔术屏障，向两个临时的学生温和地叙述自己久远的过去，“我被封印指定之前的人生并不是在英国度过的——十岁以前是在法兰西的兰瑟梅罗本家的别苑；十岁到十二岁则是在西欧到处游历——北大西洋的彷徨海里也有着我的魔术工房。对于彷徨海来说，我所掌握的神代魔术是一块非常优秀的敲门砖——尽管那时只有十一岁的我甚至在被封印指定局追捕，但彷徨海依旧接收了我。”

　　“十二岁的生日过后，我离开彷徨海，进入埃及的阿特拉斯院——”蓝发的君主对着她年轻的学生们微笑，“我并没有创造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只是在那里学会了作为一个炼金术师最基础的两项技能而已——然后一直在阿特拉斯院待到封印指定局的人员闯入为止。在封印指定解除之后，除了和法政科之间必要的交涉以外，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阿尼姆斯菲亚的本宅——基尔什也是在某天去找法政科交涉的清晨被我看到了之后叫马里斯捡回本宅的哦。”

　　“……我能知道Lord的分割思考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吗？”基尔什塔利亚坐在奥尔加玛丽的身边，向对面陷入回忆的兰瑟梅罗发问。

　　“虽然很久没用了……”兰瑟梅罗撤掉魔术屏障，抬手叫来服务生结账，“但可以确定的事情是——存在于记录之中的极限对我来说是严重的低估。”

　　“我们回去吧。”

　　“这么看来，Lord对于魔术的学习也只不过是那么短短几年的时光而已……”基尔什塔利亚在阿尼姆斯菲亚的庭院里铺下野餐垫，“是怎么做到掌握了这么多魔术术式的？”

　　“沃戴姆……”奥尔加玛丽抱来御寒的毯子，在铺好的野餐垫上坐下，“Lord在封印指定局里的那么多年可不是只给他们当标本去了。”

　　“不过今天Lord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要是开口问一问的话，说不定Lord会很高兴把她的故事告诉你哦。”

　　“拿好枕头。”年长的女性魔术师指挥使魔给三人分配被子和枕头，“毯子还是太硬了一点，我们今晚不回房间了，就留在庭院里。”

　　“留在封印指定局里的那五百多年里，Lord做了些什么呢？”基尔什塔利亚躺在野餐垫的边缘，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星海，向野餐垫另一边的兰瑟梅罗发问。

　　“……我好像还没和你们说过我的老师。”兰瑟梅罗侧着身子为奥尔加玛丽解开发辫，“不过我先从别的方面和你们说起来好了。”

　　“封印指定局对我的评定是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是属于英灵的冠位而并非魔术师的。而成为『Grand Caster』所必要的条件则是Ex等级的『千里眼』。”兰瑟梅罗的指尖带着魔力在半空中划过，“达到Ex等级的『千里眼』则会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互相呼应，为它们的主人带来微弱的联系——通过梦境，这种微弱的联系被无限放大，然后构成了『奇迹』。”

　　“我们称这个奇迹为『Avalon』或者说『千里眼聊天室』——最常用的称呼是『Avalon』。”

　　“亚瑟王的宫廷魔术师依靠这些极其微弱的联系在梦境中以他本人的幽禁地阿瓦隆为原型构建迎接『Grand Caster』们的庭院——现在一般是只有梅林和我，以前还会有以色列的所罗门王，偶尔会有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王。”

　　“出于千里眼之间的联系，我也在梦中被拉进了『Avalon』。”

　　“一开始是所罗门王，然后是梅林，再往后是吉尔伽美什王——他们关注到了我的千里眼。”兰瑟梅罗望向遥远的天际，“因为我的千里眼和他们并不相同——是用魔术术式构建创造的人造魔眼。”

　　“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梦境里作为幻象没法真正解析魔术术式，等到我被封印指定之后，梅林怂恿所罗门王传授我神代的魔术——我进入彷徨海的时候掌握的神代魔术只是家族里对神代魔术记录的简单复刻而已，并不是系统的神代魔术。”

　　“吉尔伽美什王兴致上来了也会随手示范一些魔术——更多的时间是让我接受实战——梅林反而是最后一个教授我神代魔术的老师。”兰瑟梅罗微微阖眼，“所罗门王为我打下基础，吉尔伽美什王让我习惯了警惕危险，梅林教会我治愈的魔术……”

　　“还有逃跑。”兰瑟梅罗失笑，“梅林魔术最优秀的应用范围就是脱离战场——”

　　“幻术是最优秀的逃跑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