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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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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说的事情,江问渔转头就透给了陈博裕,让陈博裕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当陈博裕听到了顾明月找过林氏时,脸色墨黑。
“阿渔别听我母亲的。”陈博裕轻轻拍着江问渔的脑袋,“她病久了,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抱歉,这件事情我代我娘亲道声歉。”
江问渔鼓着脸不快,“要是我当真了你怎么办?”
陈博裕用手将江问渔的脑袋板正,直视对方,“当真了,我当然要得要解释,好不容易讨来的小姑娘,我总不能让人跑了。”他用拇指摩擦着江问渔的脸,“你不同意,我就好好解释,死皮赖脸。”
江问渔歪着脑袋看着陈博裕,抬手捏了捏陈博裕的脸,“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这幅死皮赖脸的样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陈博裕像是知道她想的,也毫不客气地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年纪大了脸皮厚了。”
江问渔认真端详陈博裕,良久才点头赞同到,“嗯,确实是,岁月催人老。”
记得第一次见得时候,陈博裕是白白净净的,如今经过岁月的打磨,脸上多了不少棱角,看人的目光不再仅仅是温和,深处还掺杂了凌厉,可能是经历多了,心里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这不叫岁月催人老,而是成长,陈博裕从盈盈少年成了一位合格的人臣,他的一步步成长是她见证过的,同样她的成长,陈博裕也见证了。
“我老了,你也跟着老,一起共白头。”
“好啊!”
现在的时间离他们的亲事越来越近,江薛岳接过了生意,也接过了亲事事宜,江问渔如同是闲人一般待家里养着,无趣时自己上街或者跟着卫萱一起闲聊,反观陈博裕,为了亲事,像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江问渔刚开始闲下来很不习惯,没事情做的日子,她格外的无聊和焦虑,手空空的,总想要抓点东西。
“你这转悠转得我脑壳疼。”卫萱坐在桃花树下绣荷包,一直专心绣着核保,偏偏江问渔在他跟前晃动,转悠,让他想要忽略都没办法,“坐下来静一静吧。”
江问渔停下脚,“萱姐,我本来是整日忙,突然不忙了真的不习惯。”
她坐在卫萱身旁看着她手中的绣品,“还是我二哥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像我从来都不会。”
卫萱娇憨地瘪了她一眼,“你啊!一个月后成亲,现在还有心思调侃我,我瞧着你恐怕是因为这事情而心烦的。”
江问渔摆弄了指尖,“是有些,不过也是有闲下来的缘故。”
她刚想要说什么,门口就一片喧闹,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盖过了她的声音,喧闹从外面传到里面,她出去时,不少人看着热闹。
闹剧的核心是她的亲戚,那位罗姨母。
罗姨母看到她如同是看到肉一般,想要飞过重重阻拦,只是底下的仆从众多,将她的脚步给阻止了。
烨叔见江问渔来了,赶忙过来,“姑娘,抱歉,老奴会处理好这事情的。”
今日府中得力的下人都恰巧被公子给带走了,这么巧有人出来闹事,老弱病残没办法在人家手中讨到好,何况对方还带了人手,他们的人三两下就被踢翻了,这才让人进了这里,扰了姑娘们的安宁。
江问渔瞧着烨叔苍白的发丝,突然被堵住了话,她记得小时候烨叔的头发是黑的,还有力气驮着他们兄妹三人玩,不知不觉中,烨叔老了,头发都白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看看烨叔的模样。
“烨叔,我来吧。”她让烨叔进去,冷眼瞧着从门口闹到里面的人,让人搬来椅子好声好气地坐着看热闹,好似这被闹的主角不是她,如同是门口张望的百姓一般。
这群人离她越来越近,看着他们抓住她的裙摆,又被下人们给扯开,反反复复,耳边也充斥着一些肮脏污秽的言语,不过她两耳不闻,她更在意的是他们做什么。
听了好一会,江问渔总算是从他们杂乱的言语中理清了思路,这些人将一切莫须有的事情套在她的头上,比如说父母给她和罗姨母那个窝囊废儿子的亲事婚约,再比如她和陈博裕不合适,身份地位悬殊,他们罗家的表妹们长得青葱白芽一般,很适合江薛岳等等。
她听着倒还好,一旁的卫萱就不乐意了,自己刚刚拱得白菜怎么能够被人半路劫走的道理,江薛岳因为江问渔同意了与她试试,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确实是可恶。
想拦截她的白菜,做梦去吧。
“阿渔什么时候与你们家有了婚约?”卫萱站起来拦住了他们,“我们怎么不知道?”
她从小是村野长大,自然不会有大户人家的那种得体的体面,当罗姨母想要冲破那束缚破口大骂之时,她就先开口将人骂回去了。
罗姨母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就薅上手,将拦住她的下人的头发抓了好几把,随后将人给推开,一顿操作下来可谓是快,下一刻将人甩开,推搡卫萱。
“我们年法行从小就和三姐儿定了亲,那是长辈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说完就牢牢的抓住江问渔的手,殷勤地说道,“三姐儿,前段时间我本想着等找到婚书再来说的,免得说我们忽悠人。”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了婚书,“如今找到了。”
底下的人要上来将人拉走,江问渔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没了人罗姨母的底气也大了,朝着这下去的下人吐了口唾沫,冷笑了一声,“一群下人还想要爬到主子的头上。”
她手臂上腿上都是痕迹,当疼痛从手臂腿上传上打闹,这使得她更加气愤,暗想等儿子与尚霜的事情成了,她就成府邸的主子,一定要好好收拾这群下人,让这不知死活的奴才得到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这样,尤其是那老头。
“年夫人,我这府中的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他们防卫外人自然是常理。”江问渔扭头对烨叔说道,“烨叔,等晚些的时候赏他们一个月的月供。”
这做法完全是打脸。
“三姐儿,都是一家子的人,还说什么两家的话,叫我姨母就行了。”罗姨母将手中的婚书递到江问渔跟前,“这里可是写着。”
江问渔想要抽走这张婚书时被卫萱给抢走了,卫萱拿到手中看了又看。
“薛岳都没有说你们两家有亲事的事情,这份东西恐怕是伪造的吧。”她躲开罗姨母的手,“况且,你在阿渔最困难的时候将她扫地出门,这不就是否认了她吗?”
罗姨母叉着腰,愤恨地说道,“当初那是权宜之策。”
卫萱冷笑了一声,“权宜之策?”她将手中的婚书给撕碎,丢在地上,也不顾肥胖夫人以及年家人上前撕扯,哈哈大笑了起来,“薛岳曾跟我说过,小时候阿渔性子野惯了,上爬树,下捉鱼,他们爹娘曾担忧她以后不会有公子哥瞧上,怎么的,现在就成了你们家定了亲?我看这东西就是伪造的吧。”
罗姨母与年家人按捺不住,却在动手前就被下人给拦截住了,哪怕他们怎么叫怎么斥责都没有人被放开。
等松开时,一家子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衣服松散,上面还有不少脚印,形象一点都不得体。
“三姐儿,你看我们亲戚这么被欺负,你居然还有闲情在一旁干看着,不制止?”终于安稳下来,罗姨母才有时间去谴责江问渔,“就算你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得要念在亲戚之间的情分吧。”
江问渔听闻终于动了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几人,“当年江家落败,你们将我赶出去,这叫是亲戚的情分?”她冷笑了一声,“以前我江家商贾之辈,生意没做到这么大时,你们一口一个下等人,我们做什么了?一没抢、二没偷,堂堂正正地挣银子吃饭,就你们芝麻店大小的官是宝贝?是上等人?你说这样贬低我江家的人,我爹娘还会将我许配给你们家?”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他们这群当官的看不起百姓。
罗姨母见着声势壮大,一个个都讨伐他们家,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赶走你是权宜之策,当时你家被屠门,除了在外的二哥儿,就一个活口,要是收留了,岂不让我自己家灭门了?”
江问渔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但是嘴角就是往上滑动,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人看得瘆得慌。
她抿着嘴,看了很久,“姨母,我是你外侄女,我娘是你的亲姐妹,你这么做我也不怪你,个人选择,可是你怎么有脸皮上来伪造婚书?”
“就算是有婚书,阿渔也不会嫁给你。”陈博裕从门口挤进来,“如此品性之人,岂是良人?”
他护在江问渔面前,“你儿子是混子,成日泡在烟花之地,前两年与里面一位叫春华的妓女看对了眼,赎身纳为妾,如果没猜错,前些日子那妓女怀上了,你儿子还想要抬为妻。我说的可属实?”
一般人家的子女不可与娼妓同服侍一夫,自古以来要颜面的人家都如此,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那可是折了颜面的事情,而且还在正妻没进门前怀上了,预备抬为妻,哪个好人家愿意嫁入这样的人家。
一时间不少人追骂他们一家子,罗姨母也气盛,叉着腰对骂,可彼时陈博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嚷嚷了一声,“你们去将这人给丢出府去。”
这些都是他手中的精锐,要赶走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可到最后年家人也不要脸了,直接在门口卖起凄惨,一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便将他们口中嚷嚷的当真了,一时间热闹非凡,好在也有些人看了头尾,这才说出了是由来。
陈博裕听了一会就让人驱逐了,驱逐不了直接送管,这刚出门就听到了很大的哀嚎声,“一对奸夫□□,这么对我们,你们良心过得去吗?就算是没有婚书,我也是你亲姨母,怎么能将亲姨母扫地出门的事情...”
罗姨母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听得陈博裕青筋直暴,牙齿紧了紧,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让人前来,“报官吧,将人丢给衙门。”
年家人尖叫了起来,一个个都怒吼,于事无补,最后还是被人提起来带到衙门报了官。
“你怎么来了?”等闹剧终于过去了,几人才有心思说话,“今日不是有事?”
陈博裕笑了笑,“你我一荣俱荣一耻具耻,你丢人了自然是我丢人了,嫂子过来叫我,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赶紧过来的,况且二哥不在,怎么样都得要护着你。”
陈博裕叫卫萱嫂子时,卫萱如同是吃了蜜一般,及是愉快,不过她看着两人这么腻歪的说话,心中不仅仅是喜悦,还有一丝闹心,人家小两口打闹,她显得特别多余,杵在这里咋咋都不是一回事,而且小两口那亲密无间的谈话,眉眼之间尽是情,她都不好意思插一句话!真是闹心。
“嗯,也是,这本来就与你有关。”江问渔一甩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我被说服了,我就嫁给了年发行,你没有地方哭。”
卫萱冷静下来,脸皮厚着听他们的话,顺道学习一下他们相处模式,说不定有可取之处,听完江问渔发的话后她转头眼巴巴的瞅着陈博裕,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当要带入陈博裕的角色当中。
陈博裕在‘追’江问渔,她也在追江薛岳,不得不说两兄妹都挺难搞的。
“你不会看上这样的货色,这样的货色给你提鞋都不够格的。”陈博裕理所当然地叹道,“你是聪明人。”
卫萱摸了摸下巴,感叹一句自己以前的态度太过硬了,看看人家陈博裕多会夸人,无形中将江问渔拔高了一层。
“万一呢!”
“我虽然是斯文人,但是我先是人,再是斯文人,斯文人也可以粗鲁。”
总结一个字,就是强抢,卫萱悟了,她平时虽然闹挺,但是对江薛岳还是有礼,现在看来好像不适合,她捏着下巴思索,再抬头时看到那小两口亮着双眼盯着她,意味深刻,看得她都发毛了。
“怎......怎么了?”
“萱姐,你在感悟什么?”刚刚那神情,看着就想是在想什么。
卫萱凑近江问渔,只说了四个字,“阿渔,你驭夫有道。”说完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