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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

  •   地球的自转悄悄一绕,阳光便已照射了进来。睡梦中的林方菲被身旁的一一咯咯笑声给惊醒,睁开眼孩子正在玩自己的长发正玩的起劲。她抱住孩子亲了亲问道:一一,饿了吧,妈妈给你做果泥去。
      自从当了母亲,林方菲的二十四小时都不再为自己而活,完全是为了一一存在。她喜欢自己这样,为了眼前这一点点长大的小家伙,她乐在其中。
      床上的一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望着林方菲的方向嘴里突然冒出水泡,破了后从嘴里送出来重复的单字:爸……爸……爸
      林方菲听见女儿的叫喊,心里有股挫败感,本指望多教孩子叫‘妈妈’的,反而被任浩抢先了去。弄好果泥的她来到床前,将女儿抱进怀里:一一想爸爸了?
      爸……爸……爸……对于刚过一岁的小孩儿来说,她的单音节字可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单纯的想要说话而已。她的小嘴巴努着果泥,继续开心地叫:爸……爸……
      吹着海风容易令自己清醒。海子桓为了能令自己清醒,窗户便从早开到晚,再从晚开到早。等他习惯了窗户被风扇得呼啦呼啦的声音后,他也自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今夜的他难得的没有做梦,一觉睡醒。
      海子桓的手机响了,是海容的电话:爸,我最近课业比较忙,可能过不去了……海容自从上回说要过来陪他小住一些日子,却总是各种借口,一拖再拖,以至于海子桓都习惯了她各种不着边的借口,对她的出现更是没有一丝期待:没关系,你还是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
      他挂完电话,显示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自从来到海边,他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对他来说,如果不这么黑白颠倒,似乎没有办法证明他的呼吸还是他自己的。
      当寂寞变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就顺理成章变成了毒药,变成一种慢性毒,一点一点渗入皮肤、骨头再到骨髓。海子桓的状态便是这样。医生常说医者不能自医。海子桓明明是心理治疗师,却无法疗愈自己的心病。
      海边的风景很美,林方菲无暇赏析,她要带着一一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菜市场、商场、超市,她都得尽快熟悉,好令自己这一年内过得无虞。
      海子桓打开冰箱,就剩鸡蛋和两个青椒,他还可以勉强做一碗青椒鸡蛋面条。一个人的生活容易使人变得慵懒,特别是所谓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住在滨城的时候,他是一个生活规律极强的人,工作也好,吃饭也罢,对他来说那是在品味人生,就像喝红酒一样,品的都是滋味。自从来到这里,他从红酒的格调堕落到啤酒的存在,像个老汉一样生活,日复一日,没有朝气,没有向往的活着。
      吃完饭后,他勉为其难向菜市场的方向而去。即便是自己走了无数次的路,对他来说还是跟第一次走一样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路,陌生的只剩他自己还有一丝存在的气息。
      从超市回来的林方菲推着婴儿车,车上挂着满满的水果蔬菜。到了家门口时,她记得房东跟自己说左侧那间屋子住着邻居,若是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向隔壁邻居开口。林方菲想着自己得在这住上不短的时间,便推着婴儿车去到了隔壁邻居家门口,按了几次门铃无人应答,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当听她的门关上的刹那,海子桓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正好经过她家门口,却未见面。
      回到家的海子桓将蔬菜放进冰箱,在家着实不易打发时间,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林方菲听见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从窗户往外望了眼,见隔壁邻居正开车出去,心里不爽道:在家呢,干嘛不应声!
      桌前的一一呀呀叫了声‘妈’,兴奋地林方菲放下手中的水果,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时间像沙漏一样不停在漏,却又不能像沙漏一样,可以倒回。倒不回的是时间,却也是很多的记忆。有些记忆深刻到就如昨天,有的记忆模糊的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对海子桓来说,她存在在脑海里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昨天。他不想翻篇,也不愿意翻篇。
      他的车子绕着不大的海边道路转了一圈,再又一圈,又是一圈,就像他手腕上的手表的秒针一样,一圈又一圈,即便已是一个完美的终点,却又是一个重新开始的起点。
      等他的车子再次停在门前时,已是太阳落去,月亮升来的夜晚。此时的林方菲已经抱着女儿一一进入了梦香。孩子的到来令林方菲有了一个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早晨与孩子一起醒,晚上和孩子一起睡。她喜欢这样陪伴在孩子身边,将自己小时候母亲方丽华对自己所缺失的,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回来。
      广渺的时空中,最微不足道的秒针也已经以亿圈在计算。林方菲来到海边已经有半个月了,几次送水果去隔壁邻居家,都没有人在。她想着来日方长,便没有再记挂在心里。
      海边夜晚的星空比陆地要美许多。没有化工,没有排放,因为纯粹,所以更显明亮。站在窗边的海子桓望着窗外的星空,不自觉地又将目光投向了隔壁那个素未谋面的邻居。从那间屋子的房东口中得知,现在住在自己隔壁的是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他想拜访,又怕打搅到她,便迟迟拖着没去见过。
      作为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海边独自生活,虽是为了放松自己,有时却也会被一些突发情况难住。一早醒来的林方菲准备给孩子做果泥,却发现屋里没有了电,打开电闸,发现保险丝烧坏了。好在女儿还在睡梦中,林方菲跑到门外给房东打电话求救,房东说自己这里没有修电闸的电话了,建议她去隔壁邻居那问一问。
      林方菲在门前迟疑了一会儿,跑回屋里将昨天买的西瓜抱在怀里,来到隔壁邻居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便再又敲了敲,仍是没人应答,便放弃的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门打开了,传来惺忪的声音:谁?
      熟悉的声音令林方菲不禁一怔,她带着几分迟疑地转过身时,跃入眼帘的熟悉身影令她眼角一震,许久才从牙齿间挤出话来:好久不见。
      白色的衬衫衬着她白皙的皮肤如雪的白。她还是跟记忆中一样极致的美,却又多了几分柔软。海子桓的目光怎么都无法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直到她的身影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时,他才清醒过来,耳侧传来自己不能自主的声音:好巧……
      没想到房东说的邻居是你。林方菲怀里还抱着那个西瓜,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意,顺手将西瓜放入他怀里:我家的保险丝烧掉了……她本想问他有没有修电闸的电话,却听见他急切的声音传来:你稍等我一下。
      海子桓抱着西瓜回到屋里,将西瓜放下后,急忙换了一身常服,拿着工具箱打开了门说: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林方菲没有拒绝道:谢谢。
      他的屋子离她的屋子明明只有三五米远,可是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海子桓觉得自己像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
      林方菲的脚刚踏进院子,里面的一阵哭声令她加快脚步,急忙往屋里跑去,将哭闹的女儿一一抱入怀中,望着无法用电的果蔬机迟疑了片刻,便抱着孩子跑了出来:抱歉,你那的电可以先借用一下吗,孩子饿了,哭的厉害。
      海子桓望着她怀里肖似她的孩子,目光一滞,而后点头露出笑容说:孩子给我抱着,你去我那弄吃的给孩子。
      小家伙刚入海子桓怀时,竟然难得的不哭了,嘴里竟不知分辨的又冒出了单音节字:爸……爸……爸……
      林方菲顾不得孩子无意识的尴尬,急忙转身将果蔬机拿上向海子桓的屋子奔去。望着她为孩子着急的身影,海子桓心里很是满足。这样也好,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对一一来说,她与海子桓算是初见,可一点也不陌生的将自己的口水滴在了海子桓的肩头。弄好果蔬的林方菲捧着果泥走了过来,将孩子抱入怀中进了屋,将一一放在餐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喂得非常慢而又仔细。
      海子桓靠在门前,望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她,心里很暖。许久未能在他脸上绽放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了他的面颊。
      爸……爸……爸……一一边吃饭边发着单音节不懂意思的字出来。林方菲好气又好笑地将碗中最后一口果泥喂进了她嘴中笑道:还吃吗?
      一一拿着小玩具玩的正开心,林方菲见她自己玩的正乐,便将手中的碗放入了水池。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开灯看看……
      林方菲急忙打开身侧的电源,心里终是松了口气说:好了。她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擦擦吧。
      不用,一会儿回去洗一下就好。海子桓从电闸口下来,迎上她温柔的目光,终是克制自己想将她抱入怀里的冲动说道:应该没问题了。
      谢谢。再见面时,他们已像普通朋友般客套。林方菲与他竭力保持普通朋友的距离说道:帮了我一个大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要不这样吧,一会儿请你吃个便饭。
      海子桓沉晌了片刻,压制住心里的窃喜后,仍旧一副淡淡的笑容说:一点小事,没有关系的。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有许多需要你照应的地方……林方菲带卷的长发因为简单束得皮筋,变得有些松散,一阵海风刮来,拂起她那如波浪的秀发,更添几分风韵。这样如画般的美丽令海子桓的手不自觉伸了过来,替她将吹乱的发丝带向耳后:那就叨扰了。
      海风中带着一丝咸味还是带着一丝甜味,恐怕只有再见的两人知道。他们无意识的举动在他们本能中反应着,就像人每天的一日三餐,若是少了一顿,便饥肠辘辘。海子桓再见林方菲的感觉便是如此,每天若是不能从早到晚见到她,便像少了一日三餐一般难受。
      有这样感觉的不包括林方菲。对现在的她而言,女儿一一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在见到海子桓的第一刹那,她很震惊,却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的过去,那是比她与任浩还要早的过去。对于刚经历了离婚的她来说,情感方面的波动,她暂时没有打算继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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