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番外 ...
-
番外
自从来这所学校有个学期了，下课铃声音很大林衍初收拾书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老师布置的作业。
彼时他十三岁，还在上初二。
下节课是化学，这个科目他很喜欢。可能因为新来的老师很温和比较讲道理，没有别的老师那样生气后拿起竹条打学生。
林衍初很期待这堂课，收好写了三分之一的作业开始预习等待上课。
老师说他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就来到这所学校担任这班的科任老师。可能因为父母基因的问题，他的身高在男生中算普通一米七多点。
“好了同学们，该上课了。”
课堂氛围从开始就很热闹，老师正式教学经验稀少不知道该怎么管。
直到他讲到分子之间的相互吸引拿班上的同学举例子。王曼一向不在乎学习，突兀的声音将这堂课氛围提升到新起点，“哟，这不是陆夕嘛。”
“前些日子一直请假，嘻嘻今天怎么来了呀。”
少女手中捏着管裸色唇釉，转过来嬉笑的在她身后的女生脸上画。
脸上被涂鸦的陆夕堆起笑脸不反抗王曼的刁难，在这个班她清楚自己的定位就类似外面社会底层。
她家里并不富裕，穿搭跟不上这群付得起一学期支付一万六千八学费的人。可是她的父母听信自己家亲戚的话，说是他把自己儿子也送进来了，成绩提高很多呢！
没什么爱好却酷爱攀比的家长不管家里是否供得起，在初二刚开始让她转学进来。
其实这些人算不上什么少爷小姐，只能说是家里比较有钱但不至于到特别有钱的地步。
“啧，笑的真难看，你是不是喜欢林衍初啊。”王曼盖好唇釉擦过陆夕径直飞向垃圾桶内，她的调笑声让好朋友兼同桌听到。
这堂课对她来说本就听不懂感觉无聊，刘瑾停下手中中性笔画出的火柴人不管现在是否在上课开始大声在班级起哄。
对于这些不怎么担心未来的人，学校的生活让她们感到无聊了。
于是她们迫不及待的想制造出些谣言来为平淡的生活添加些调味料，王曼说脏话的水平一直强班里没几个骂的过她。
班级里男生念及她是个女生，都不怎么与她计较还会在课间与她嬉笑打闹。
王曼以及她的朋友们有句名言:考不上就考不上呗，我爸妈会给我花钱找私立学校的。根本不愁读不到书好吧。
有了这个原因，如今她就成为了班级内类似大姐大的角色。
王曼对此觉得很好玩，有时候别班男生看不惯反击辱骂她，她会直接与那个男生在走廊打架。似乎在向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说，“看，这就是说我的人的下场。”
这次的架她没打过，由于班级离办公室不远二人便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
班主任以不能打女生这个理由说男生付主要责任狠狠责备了他一顿，丝毫不提是王曼先惹怒的男生。
这节课正巧老师讲到分子间的相互吸引，王曼觉得虽然听不懂抱有新的乐子玩想掀起新一轮谣言。
有王曼带头讨厌陆夕，这个班级内的谣言基本是围绕陆夕展开。
男生以被别人说喜欢陆夕为耻，女生则是以接触过她感到无语。
刘瑾神秘的和邻桌编排林衍初的新故事，各种添油加醋。
课堂上同学们全部起哄都在高喊林衍初与陆夕的名字，好像这一切真如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事实。
他们上课很无聊，欣然接受由王曼带头掀起的新一轮谣言。
“欧呦，陆夕居然喜欢林衍初……”
“真的吗你们可别骗我哈哈哈！”
课堂瞬间哄作一团，化学老师来这所学校没多久，面对同学们的吵闹不知道怎样应对现在的场景。
他拿教鞭使劲敲桌子喊，“行了别起哄现在是上课！等会儿会有老师来查课，你们就算不听声音也降低些啊……”
而谣言的中心点陆夕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还不时往林衍初座位方向看。这样的举动似乎坐实了王曼说的话，陆夕喜欢林衍初。
可能从林衍初刚开学被造第一个谣言起，她觉得比起自己林衍初在这个班地位更低些。
陆夕开始觉得自己也能像王曼一样，做施暴者的角色而不是一个受害者。
男生们不嫌事大加入起哄队伍，整间教室吵闹至极。
林衍初知道王曼的德行，只是低头看化学书手使劲攥着笔差点捏折。
前些日子刚转来这所学校付完学费，在这里待了段时间后林衍初才发现这学校的人这么没素质 。
来没多久给他造谣就算了，那个叫王曼的还大事宣扬让别人拒绝与他说话。直到现在他都交不到朋友，无法社交。
林衍初回想了无数遍，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原本开朗乐观的性格被蛮不讲理一番造谣乱说，逐渐变得有些沉默不语。本来就才十三岁，在曾经的小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对比起初中生活，小学上课的时间段就像是天堂那样温馨。
下课后，班主任走到教室门口叫林衍初单独出去趟。
“林衍初，中午下课去保安室一趟你父母要来找你。”
在寄宿学校呆那么久，林衍初也有些想他们了。这个年纪他还算是比较渴望亲情，早上课程刚结束的时候他跑到保安室，杨芳以及林延站在门口自顾自玩手机。
即使杨芳这个人身为母亲并不算称职，林衍初还是抱有些希望将在学校发生的事与他们详细讲了遍。
“我……有点不想在这里上学了……”
回忆起王曼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恶意他好想离开，可惜林衍初现在是未成年根本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一直玩着手机的杨芳听到自己儿子说不想上学，像是遇见火星的炸药桶直接炸了放下手机开始说教。“不想上学?你知道我和你父亲送你到这学校花了多少钱吗，啊一万六千八！”
“你现在和我说不想上学，不是你一个男的怎么能这么矫情。别人造你谣言你不理他们不就行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学习的，这点小事你忍忍不就过去了。”
“多大点事啊，自己不知道和班级内的同学打好关系?”
原本以为，这次的谈话会带给自己点安慰。杨芳的话犹如高高在上的法官当场给他宣判死刑没有回转的余地，林衍初低头沉默的听着头一次感觉那么无助。
也许是经常在小学好朋友老师的聊天中找到些安慰，现在离开后没有了释放压力的点。
没有人能救你，林衍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绳子捆住沉没进不见底的深海，永远都无法逃离。
当天晚上他回寝室回的很早，林衍初用被子盖住脸有些想哭。八岁那年做错事被打完拖到出租屋外的走廊跪一个小时，他都感觉没什么。
从小到大，他哭的次数一直手都数得过来。最终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落，染湿了被子。
一次周末放假结束的时候，林衍初选择把手机带进学校。有了手机，在这个学校似乎也没那么孤单了。
互联网的多样性，让他看到了很多人经历的故事。林衍初逐渐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救的了自己且遭遇的这些事根本不是他的错。
世界依旧吵闹，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寝室内有位谣言推动者经常在寝室内高声谈论班级内的每个人，基本就没有人没被他说过的。
始终觉得自己不会被怎样的男生，自谣言开始时就在林衍初面前晃悠。甚至到了当面嘲讽的地步，被说的林衍初依旧坐在凳子上，只是拔下了他卡在书本内做笔记的中性笔。
趁沈勤转过身不注意，林衍初有些情绪失控掐住他的脖子摁倒在寝室地板上当场扎穿了这位口腔不大长了许多舌头的人右手。
鲜血不停从手上的洞流出，沈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身体僵直。过了一会后林衍初放开他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他躺在地面捂着受伤的手不停哀嚎。
原本是想扎眼睛的，林衍初思考后还是选择右手。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被请到办公室让班主任一顿输出，林衍初依旧安静的站着手里还攥着粘上鲜血，已经干涸开始发黑的中性笔。
沈勤紧急拉进医院救治，周围的同学惊恐的围在办公室想凑近些透过办公室窗户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天，他做了什么啊中性笔上有血诶……”
“听说是把沈勤捅了……草，王曼你们这群说过他坏话的可能要遭殃了。”
“我……我可没有说过他坏话，”王曼显然慌了脸上写满恐惧，从始至终她觉得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
她慌乱的的挤出人群，开始害怕起下一个被捅的就是她王曼。王曼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她不安的坐在位置上不时站起来望向办公室的方向。
本质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女生，遇到点大事就开始惊慌失措。
杨芳赶到学校的时候颇为烦躁，她还想准备自己未来的大业。略微粗暴的推开围观同学，杨芳上前一步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先给林衍初一耳光。
本来今天心情就不顺，这个不省心的还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看着林衍初的眼睛，高举着的手却怎么都落不下。杨芳头次察觉到眼前这个曾经乖巧被打也不还手的儿子……似乎有哪里变的不一样。
她尴尬的收回手又举起来，感觉些许没面子张嘴恶毒的嘲讽了几句林衍初，开始商量与班主任这件事如何处理。
最终以赔偿记过收尾，林衍初突然发现经过这件事后自己的世界变安静了。
没有谣言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回忆起来的就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身边的同学们再也不敢乱开他的玩笑或者明目张胆的针对玩冷暴力，即使私下还是会说他做过的举动像个疯子。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帮，我就自己帮自己。
初中毕业前期，学校组织同学拍毕业照。照片的背面班主任亲手写了每个同学的名字，正面则是拍下了这个班级人们让人恶心的各色神情。
彻底毕业收拾完东西回家后，林衍初将毕业照用剪刀一刀刀剪碎扔进垃圾桶……这种糟糕的初中生活，即使在他二十五岁后林衍初也不想再次去回忆。
也幸好高中学习期间及时被拉回正轨，算是遇见了堆值得交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