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61、第 61 章

　　61
　　回家的路上史今就打开了那封信，高城从后视镜里看见史今中间笑了几下，最后红了眼睛，史今把信叠好放进口袋，就扭头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车高城直接开回了陈陶家，刚停了车，就看到陈陶家门口站着两个人。高楠一身西装，就好像刚从会议上走下来，旁边站着一个化了淡妆，50岁左右的女人。高城看了两人一眼，就走到史今身边，手弯护在他身后往门口走。高城绕过高楠去开门，史今对着女人喊了一声“阿姨。”
　　史今跟高城说自己去公司，拿了点东西跟高母高楠告了别就走了。高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理史今，看都没看一眼，高城给他妈妈倒水，高妈妈看着杯子说“这个他用过么？别给我他用过的杯子。”高城手停在半空，将杯子里水倒空，索性搁在一边，“那别喝了，我跟他天天吃一起睡一起，你要嫌那以后我的东西你也别用了。”
　　高妈脸色僵了僵，转身从包里翻出一个钱包一个手机扔在桌子上，“不管怎样，你们必须分开。”
　　高城皱眉“妈，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你说了，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再讨论。”
　　高妈妈坐到沙发里，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只是修饰过的脸依然能看得出苍白，“好…我现在也不逼你，我也不管你们了…”高城转头看着母亲，脸上已带了欣喜。
　　高妈妈说“只要你把孩子要过来归高家养，我就不再逼你们…”

　　陈陶从中介那里接过房子里不好处理的东西，有一些书，记有东西的本子，衣服的杂七杂八，还有一只已经掉色的带扣小箱子，陈陶把东西往车里搬的时候装书本的袋子里掉出几张纸，陈陶捡起来看了看，随即被纸上的字句惊了一跳，不晓得是谁恶作剧，纸张上写的都是诅咒的狠话，有一张纸上写满了“林源”二字。字迹不像出自小孩之手，而且每一张下还标了日期，没有年份，就月日来看，就是最近这些天，陈陶叫住中介的人问“这些东西也是房主屋里的东西？”
　　那人看了看纸张，神色闪了闪道“陈先生，我刚才本来想问来着，可觉得不太礼貌，这个…我几次带人去看房，都能看到这些纸放在桌上，我怕客户奇怪还收了好几次，可每次去都还是能看到…”
　　陈陶又问“房子的钥匙除了你们公司有，还有谁有？”
　　“林先生那有，公司就配了一把，其他有没有谁有我就不知道了。”
　　陈陶回想起林奕良走前的一些事，继续问道“林先生后来遇到一些事好像丢失了钥匙，他有从你这里再配么？”
　　那人想了想说“我记得林先生有问我要过一次钥匙，但不知道他有没有配。”
　　“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说了大概时间，陈陶看了看纸张的日期，“他还你钥匙时有说什么么？”
　　“没有，哦我记得他那天好像脸色不太好，一直咳嗽，因为当时公司在装修，我还以为他是粉尘过敏，他说是有点感冒。”
　　陈陶在车上给林奕良拨了电话，却没有接通，在他启动车子准备回公司时，没有看到街道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杨博捏着手里的钥匙，默默的记下了渐远的车牌号。
　　史今刚到公司就被周斯晨喊到了办公室，周斯晨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史今，里面是几份旧报纸，上面还有些标记，下面是一些照片，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而第一张，就是杨博，最后一张，则是高城几人在disney的照片，这张的同系列都刊登在最近的八卦杂志上，可这一张史今却没看到。
　　史今翻完有些不解，“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周斯晨把文件翻到最上面的报纸上，“这是10多年前高氏集团逼迁的报道，新闻提到拆迁的小区里，有一户就是杨博家，他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异，后来又各自组成家庭，所以他自小跟奶奶住在一起，他奶奶就是这个小区拆迁的时候过世的，口咽癌，时间是97年。那年杨博刚参加高考，后来读了医校，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打工挣的，”周斯晨翻到杨博照片那张，“毕业后在医院工作，跟医院的一名护士交往后结婚，今年年初才离婚，没有孩子。”周斯晨又翻到一张陌生中年男人的照片，“他叫林学海，当年是香港小有名气的医生，97香港回归移民潮时加入英国国籍全家移民，你可能不认识他，不过他儿子你也许见过，”周斯晨指着下面的一张照片上的一点，“他的独生子，林奕良，去英国之前叫林源。”
　　林奕良？史今低头去看照片，那是一张毕业合影，周斯晨指着的一个男生看似17、8岁的年纪，史今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眼睛瞄到林奕良身边的男生，史今脑袋嗡一下，突然就记起了他曾经在杨博那里见过的那张，还有，杨博当时说过的话。杨博说那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说见史今第一面就觉得像他这个朋友。
　　周斯晨又翻到高城最近新闻的那张，点了点陈陶左后方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拉着的一个小女孩，史今也见过一面，“林奕良，这是他跟高城在disney的照片，你应该已经看过不少了吧。”
　　史今点点头，照片上林奕良是侧着身子，头微微低着看着emma，周斯晨抽出一张林奕良的照片放在史今脸边比了比，“是有一点像，但还不至于。”
　　史今看了一眼周斯晨，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些？又想告诉我什么？”
　　周斯晨也懒得卖关子，把照片放到桌子上说“你搬家以后曹羽凡有一段时间找不到你，他找我帮他，我调查到你当时跟那个杨博在一起，后来你被高城接走，曹羽凡给我讲过那天他跟高城到了杨博家看到的情形，他说那个杨博一直在给你吃药，找到你那天高城把杨博打了，曹羽凡提到过杨博当时看高城跟看仇人似地，还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很有趣，就查了下杨博这个人。”
　　史今忽然问“杨博跟高城到底有什么关系？高城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不过他俩到底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当时就觉得，杨博害你，其实是针对的高城。后来我也没再继续查，直到有次跟媒体朋友吃饭，听到他提起高氏的一些旧闻，因为那一阵子有不少媒体挺关注高城的，托他们的福，倒是给我们公司不少艺人炒了名气，咳，十多年前高氏逼迁的新闻我就是那次知道的，当时席上有个人也说知道这些旧闻，说他很熟的一个牙医当时就是受害者，当年奶奶被逼死，房子被强拆，无父无母自己一个人拼搏到现在，他中间说出了名字，我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就这么巧。后来方洋找我要一些旧资料，我才知道他也在查杨博，我想，或许杨博真的是跟高氏有点什么，可他为什么非要针对高城？这个我不清楚。”周斯晨喝了口水，又把那张毕业合影和disney那张图拿出来，“我是看到杨博毕业照时发现了林奕良的，当时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你才多留意了几眼，后来闹出来这么个新闻，当时第一眼看到这张图时还以为他后面站着的是你。”
　　周斯晨把东西全部收拾好放到一边，“上个星期，我那个媒体朋友打电话告诉我有人寄给他们杂志一封信，几张照片，还有一张亲子鉴定书。照片我看了，杂志最后没有用，因为那小孩的照片太近太清楚，他们没敢，背景是白的，景框内也没有别的东西，所以也看不出环境，不过，只要问问那小孩就知道了，照片不像是偷拍。”
　　史今心里砰砰直跳，望着意有所指的周斯晨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周斯晨向后一靠，“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告诉你这些，也是交换你告诉我点东西。”
　　“什么？”
　　“曹羽凡回大陆…他应该留你联系方式了吧？还有他家的地址，他会去的公司。”
　　史今有点意外，他当然不认为周斯晨花费这些精力只为告诉一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一些同样跟他无关的事，可他的目的，也有点…
　　“如果你想知道，根本不需要从别人那里。”
　　“是，我能自己查出来，不过我不想浪费这个时间了，我等不及。”
　　“我不知道。”
　　周斯晨好像料到了史今的回答，笑着望了会史今，好半天才开口说“有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在高氏传媒时，是我动了手脚，后来你到处求职遇挫，也是我，”史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可很快又有点释然，周斯晨一脸的无谓，“当初是受人所托，也有点自己的私心，但我现在觉得…”周斯晨撇了下嘴，“自己那样挺没格段的。”
　　史今看着他，“我不觉得他希望你去找他。”
　　“那是他的事，”周斯晨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笑了一下，他把那堆资料推到史今面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你肯定知道。”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已经离婚了。”

　　高妈妈离开后高城紧接着就出了门。高妈妈是被气走的，高城一点没犹豫就拒绝了高妈的条件。他从方洋那里要来了李公子的电话，把人从会议上约了下来，李公子神色如常，与高城客气了一番点了茶水。
　　高城咬咬牙，开门见山“李先生，对于那些新闻我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李公子打断他，“高总，我不太明白你要抱歉什么？”
　　高城望着他，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异常，高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李公子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语塞。
　　李公子说“那些不负责任的报道给高先生带来了一些困扰吧？观众都喜新厌旧，过一阵子就好，我还要谢谢高先生在disney照顾内人和小子。”
　　高城嗯啊啊的结束了跟李公子的见面，心中又疑又怒，李公子的态度他不能完全明白，就好像根本不相信也不介意报道一样，高城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那个可能若属实那整件事就算化解了，可高城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鉴定过程，可有些东西，真的不能说得清，就好像感觉，信就是信了。
　　高城开车往回走，半路上接到了coco的电话说要见一面，他有些意外，事情出来以后其实高城最想知道，又怕知道的，就是coco的反应和感受，毕竟她是个女人，一边是前情人的孩子，一边是现在的丈夫，所有这些被这件事联系到一起的人中，她不是罪人，却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
　　高城转了方向，又回到了刚才跟李公子见面的地方。Coco精神不是太好，眼睛红红像是哭过。高城给coco叫了一杯热的红茶，coco捧着杯子小心的说“高城，你能不能，别来要孩子？”
　　高城望着coco，心里有些发酸，“你放心，孩子是你的，也永远是李家的。”
　　Coco眼睛闪了闪，像是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真的？”
　　“真的，”高城点点头，又补充道，“我保证。”
　　Coco笑笑，低头啜了口热红茶，红茶也是coco最爱的饮品，不管有意还是偶然，coco心里都觉得很温暖。
　　高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李先生…知不知道？”
　　Coco顿了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我们结婚前tiger就已经出生了，他没有问过父亲是谁，不过他爸妈都以为是他的。”
　　Coco眼睛黯淡了点，高城想问她李先生对她好么，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和资格问这个问题，coco却主动开了口，“我们在美国遇到时我已经怀孕3个月了，”看了眼高城，“那时候我想去打掉孩子，可是到了医院躺在床上时我就后悔了，回家的路上差点被他的车撞到…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精力再去经营一段感情，他回香港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直到有一次我在家里滑到，那时候孩子已经快7个月了，我根本找不到人，也动不了，我当时真的绝望了，看到地上的血，当时就想这么死掉算了，他就在那个时候开了门，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点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就怕的要死，怕孩子真那么没了，怕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再后来他就在美国陪着我，一直陪着我，tiger出生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你知道吗，当时怀孕的事我瞒着家里，也不敢回香港，我每次想到孩子出生的时候一个人也不会在我身边，我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是当时，他就一直陪着我…后来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我承认我自私，我不想一个人，那几个月一个人呆在美国的日子我过怕了…”
　　看到coco流泪的眼，高城心如刀扎，他从不知道自己在分了手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的时候，coco却在经历那样的痛苦与伤害。Coco过的好不好，自己哪怕是问一句，也许就不会到那个地步，不会让她独自承受所有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分担。
　　“对不起，”高城喃喃，“对不起……”
　　Coco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挤出点笑容，“我没有要怪你，你没有错，这本身就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高城，我只是想说，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丈夫很疼我也很疼tiger,我不能把孩子给你，更不会离婚……”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要这个孩子。”
　　“可是你母亲找过我…”
　　“什么？什么时候？”以为母亲只是逼自己做决定，却根本没想到她会找过去，想到母亲可能会说过的话，高城心里再次自责一番。
　　“上个星期她就说想见我，后来她要求见tiger，她去了我家，还给tiger买了很多东西，她要我离婚，让我给tiger改姓…高城，你能不能跟阿姨说说……”
　　高城看着coco，“我回去跟我妈说，让她不要再去骚扰你们，你放心。”
　　高城回家路上脑海里一直想着一张脸，他在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之后，曾久久看着杂志图片上coco手里拉着的小人儿，虽然眼睛的部位打了马赛克，高城还是能很清楚的记起那双眼睛。这是他的孩子，是他还不曾想过当父亲时意外出现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的头发很软，眼睛很亮，小脸很可爱，高城在抛开现实的种种纯粹想着那张脸时，心里会涌起一种有些激动的，却十分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心中出现了就不曾散去，只是他不敢说出来，哪怕面对的是史今，他最信任的人，他也不敢说出来，或许他觉得，只要藏在心里，他就能控制，控制着这种情绪不再扩散，膨胀。直到刚才，在看着coco对她作了保证的时候，他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体会到很深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