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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九 呐,七海 ...

  •   九呐,七海
      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会有些微恐惧的吧。毕竟他知道你的一切,想你所想,做你所做,并且看透了你的存在。

      佐助一手扶着长刀的鞘,黑色的眼微冷,迸裂出些许疑惑与惊讶。我没有注意他投在我身上的视线中的那种过于浓稠的晦涩感,我只是轻轻拉住了七海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向前,然后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与那个刚刚聚集好成员的小队互相打量着对方。七海看的是谁我不知道,我盯着那个叫水月的水蓝发色的人背上的斩首大刀,一缕光扭曲着在我脑海中如青烟般袅袅而过,男人聚集了过多阴冷的黑眸硬生生地以回忆的方式嵌入我的思绪——半强迫般的,我的视线完全没办法从那把总是反着饮血造就的暗红芒的大刀上挪开,这种胶着的境况让我有些不安,于是我微微用力,七海手臂上的暖度驱散了一角阴霾。
      我觉得我不应该问出口的,然而身体的行动擅自剥夺了我的意志。我只听到自己冷硬地开口,群山环绕的地势让万物的声音都空灵了许多:“那把刀……你是怎么……得来?”
      七海诧异地看我一眼,又以一种怪异的眼神往我的视线彼端瞥去,当他看清大刀的形状时,反而退了一步,恰恰将我半个身子掩在了他并不厚实的背影之中。
      水月指了指自己:“你问我?”见我依稀点了点头,他方一副“听从指示”的样子望向新成立的小队队长。佐助皱眉,他才刚从北秘所中接到了他看上的最后一位伙伴,香磷也还没明确地答复他的请求,他也不好在这里挑起什么争斗,于是点头,示意水月自便。
      “这个当然是战斗得来的啊……那可真是一场恶战呢。怎么,你认识再不斩前辈?”
      一瞬间僵硬了的反而是七海。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肌肉绷紧,几乎连一头绿毛都要炸起来了。
      ……七海你跟再不斩大人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的事么。=_=
      “才没有!”然后七海果然炸毛了,“我是担心你呀!谁会跟那个闷骚大叔发生什么……”他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闭上了嘴。莲色的唇抿了一下,七海掀起眼睑瞥了瞥我的反应,见我仍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盯着他,又急忙地无所谓一般地加上两句,“谁管你啊,总之你不要又激动得发病就好……”声音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啊,心虚了,七海。
      你跟再不斩大人果然发生过什么事吧。(喂!)
      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前:“很久不见,佐助。”大概是没有起伏的声线终于让黑发的少年确定了我的身份,佐助放下扶着鞘的手,以同样冷淡的声音回道:“你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观光,你大概是……不会信的。”生锈的齿轮般毫不流畅的说话节奏让那个拿着再不斩大人的刀的少年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他将斩首大刀从皮质的固定带中抽出来,龇着锋利的牙紫眸中充满战斗前的兴奋感:“说那么多,我手痒了啊,佐助,可以砍飞他吗?”
      “真是个只有蛮力的白痴。”拥有嫣红长发的少女斥道,无视水月锐利的视线,只向我看了过来,“你就是本体了?奇怪,查克拉凌乱成这个样子……还是这孩子比较强。”她侧身,一双沉静的眸以过于直接的轨迹与我思绪里的那一双重合。犹如一股电流萌生在心脏深处,我觉得所有的触感都狠狠一颤,当年感受过的怪异感与违和感再次扰乱了过多的想法。
      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就如同有一块冰被强硬地塞入灵魂,冰块是滑的,在灵魂中溜过时,一路留下一道晶莹透亮的寒意。此刻所有的外在都将泯灭,留下的只有真实,无法逃避的真实。
      也许是觉得这个场面很有趣,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开口。那个孩子望了我一阵,脆嫩的声音有磨砂玻璃一样的凉意:“告诉我,这是什么……”
      “嗯?”
      他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裳,半垂下眼,低头的时候,黑墨缎子一样的长发仿佛被最巧的手一丝一丝地分割过,泻在那瘦弱的肩头上时能柔和男孩没有生气的冷硬,描摹出些许的纯真——即便那只是错觉。他的手收紧,衣襟上出现了一道一道皱褶:“这里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也抚上自己胸口的衣襟,心脏微弱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这个躯壳,无法言喻的充实感在七海亮紫色的眼睛微微担忧地望过来时填满了鼓动里的苍白。
      “这是存在。”我答。

      我们和佐助的小队没有打起来,即使他们之中有水月那个唯恐不乱的家伙。这是当然,只要,只要没有冲突和好战分子的话,纵使是忍者也会尽量避免战斗的。哦,七海这个喜欢关心别人想法的家伙除外,不管是谁,知道他的能力和兴趣的大多都想咬死他,真的。= =
      再次在集市中遇到香磷的时候,那个孩子还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眉眼低垂,冷漠却不死寂。我和七海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交流,但我能够感受到一丝奇妙的满足感。
      没错,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有章鱼烧存在的地方都是天堂啊。(喂喂!)
      我已经不想去思考再不斩先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关于诅咒、关于信仰、关于仇恨的问题了。我随手将蔬果店的大姐姐送的半个萝卜抛到背包里,背包一阵扭动,然后响起了“咔哒咔哒”的啃刨声。七海闲闲地走在我旁边,带着他惯常的笑意惊奇地望着我:“呐,白你很高兴么?”
      “嗯?”
      “你笑了呐。”
      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有一个温柔的弧度,很浅,与多少年前的那个雪花飘落的清晨,男孩将手中琉璃样的水球捧到他的母亲面前时扬起的一样。
      过于沉重地压在心头的某些东西终于融作霜水,腐朽成墨黑色的碎屑剥落,零散在紫瞳浮沉的绛紫杂质中了。
      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在茶之国的祭典上,女人紧闭着血泪肆流的双瞳肆意的笑,以及鼬先生漆黑的领口上,那朵蔷薇般怒放的血花。
      三年前……那时候,七海带我去见了“另一个我”,三年后也同样。
      我知道这一切都宣示着什么。所以,我真的,不再需要信仰了呐。
      “七海……”
      “什么?”
      “……不要独自……去做任务了……钱够了。”
      “嗯?”
      “好么?”
      “嗯!”
      西坠的夕阳里有温暖的橘光,它们汹涌在山头、云端和海平线上。七海翠绿的发渐渐也被混和成紫色,他的眼睛眯着,星星点点的紫芒闪烁在下垂的睫子上。他粗鲁地揉了揉我的头,笑意愈加浓烈。
      “我知道了呐,白。”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九 呐,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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