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容嬷嬷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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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一个提着鸟笼的男人站在口大箱子边，尹继善正依依不舍的把自己从小带大的银锁交给那男人。
站我旁边的喜儿怯怯的问我：“格格，我们真的要买人家这死人的东西吗？”
我忙着翻箱子里的东西没答她。旗袍有了，虽然很旧。花盆底有了，这倒是还有几成新。还有旗头、围巾这些搭件。等我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个底朝天，找出根银晃晃还算精致的步摇，原本还站在几步外和尹继善说话的男人，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想抢回我手里的步摇说：“这个可不算在里面，这步摇肯定是以前我外祖母从宫里带出来的，少说也值个七、八两银子。”
喜儿听一手捏住男人的两根指头说：“明明说好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
“痛……痛……痛……姑奶奶饶命啊！”那男人疼得连另一边的鸟笼都丢到地上。鸟笼里的小鸟惊得大叫。
我摆了摆手示意喜儿把他松开，将那根步摇丢给他说：“这步摇我不要。不过你要记着我们买这些东西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要不是日后你人头落地，可不能怪我们。”
那男人捧着步摇耍赖的坐到地上双手合十说：“你以为我拿外祖母的东西出来卖很风光啊，要不是实在缺钱，这些玩意我本应该烧掉的，希望外祖母在天之灵不会怪福康。”
“好了，你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拿拉银子快走吧。”喜儿厌恶道。
男人瞪了眼喜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拿上自己的鸟笼往外走。
男人走后，喜儿还是不放心的问我说：“格格，这些都是走了的人的东西，穿这些会不会不吉利？”
“别说了，我们快找个地方换衣服吧，要再不赶紧去香积寺就晚了。”我急道。
其实要不是那小子见钱眼开把刚去世不久的外祖母的衣物卖给我，我还真不知去哪弄件宫廷女人穿的袍子，宫中的式样与地方上的不同，连花盆底都比地方上的硬是高上几分，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得先从外表武装起来，才能让李卫的家眷相信我的身份。一个因为丈夫没出息把家都赌清光了，被迫从广东去北京投靠在京旗的兄长的前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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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总督家眷礼佛，前往香积寺沿途的道路一早就有兵丁过来赶人，过了没多久又来了批杂役扫地洒水，再下去就有家丁徒步过来拦人群，接着才是骑在马上的男眷，他们后面跟的运送杂物的马车，又等了许久才隐约见到一大队人马逶迤过来，这才是养在深闺里的夫人小姐们的车驾，车驾前后左右是无数手持利刃的兵丁夹护。
我给两边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恼火，干脆退到后面，对同样站墙教的尹继善说：“元长，你看人家李府出行的行列都快赶得上皇帝的仪仗了，瞧多威风！我说你也学人家李卫，勤快点拍拍皇上的马屁，也弄个封疆大吏来做做，往后我去找你玩，你给我整队这样的排头，让我也来威风威风。”
尹继善听了我话，满是惊慌的忙拉住我小声说：“格格您别口不择言，这李卫虽说是招摇了些，却也是个实心用事的人，皇上提拔他，那是慧眼识人。皇上是少有的明君，不会用些尸位素饕的官员，什么拍马匹能升官的话，您可万万不能再说，皇上面前没这等人。”
我听他说的就笑了，这人心里到底有多崇拜禛啊？他见我不说话，又想开口教育我，我不想听他念叨我，忙开口说：“行行行，我认错，我真不应该和你这等皇上的忠粉开这等玩笑。”
“什么忠粉？格格你说的这词，元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尹继善一脸迷惑的问我。
我不可能告诉尹继善他说这是现代流行语，我心里一急开口胡扯道说：“所谓忠粉，就是忠心耿耿的意思，我是在夸你对皇上忠心耿耿呢！”
尹继善给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格格也是皇上的忠粉啊。”
我想了下觉得自己其实也担得起这个称谓，便欣然点头同意说：“是，我也皇上的忠粉，元长我看我们这样好不好，我们就此结成皇上忠粉党吧？”
“好啊，我们击掌为盟！”尹继善当下举起自己的右手的说，我也豪气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与他连击三下。我们就这样在杭州吵嚷的街头半是说笑的结下了，后来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同盟。这都是这时的我们所无法预料到的。
我怕他以后把忠粉两个字说出去，我糊弄糊弄他还成，要往后说到皇帝老爷禛哪去，我可糊弄不了那位，所以我用好象小孩应该为同伴守秘密的语气对尹继善说：“元长你知道皇上是最厌恶拉帮结派的。我们结成这忠粉党，虽说是对皇上尽忠，但未免多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能保守秘密吗？”
尹继善听了忙点头叠声说：“行，一定不会说出去。”
“那这就当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我轻快的说。
尹继善望着眉飞色舞的我温柔地说：“好，当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再也不告诉第三人。”
我刻意忽略他眼底的温柔，因为我知道自己要不起，我走前一步错开他望我的眼。这时街道上李府的轿子已经过得差不多，护卫的人开始少了，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转头看着尹继善说：“元长该你上场了。”
我快步回到一边的巷子里，喜儿在那看管我们千辛万苦拣来的破平板车，我走到那车边一屁股坐上去，喜儿蹲下帮我换过花盆底，我挪了挪身子坐正，喜儿退后几不跪到我面前不远的地上问我：“格格，奴才跪这里行不行？”
“行，一会你记得哭得悲惨点。”我再一次提醒她说。
喜儿朝我点了点头，立马发狠的自个捏自个的大腿，我见她这一捏下去眼睛立马就红了忙说：“你也别真的那么用劲啊。一会他们来的时候哭就好了，现在捏得那么狠做什么，这不是白疼吗？”
喜儿这时已经两眼通红，看起来就是一脸委屈样说：“奴才没那做戏天分，不捏疼点奴才怕一会，自己没法按格格您吩咐的那样说话。”
我原本还想告诉她，我们只是在做戏，骗进了李府就成了，别那么认真的折腾自己，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巷口那边来人了，话自然是没法说，还得忙着向喜儿眨眼，喜儿看到我的示意张嘴哭嚎道：“额娘，这不比往时您在宫里，起码能吃穿不愁，这里也不是在广州，那还有阿玛，我们现在经过杭州是要去京城投奔外舅。您看我们现在连驴子都被人偷了，您就将就点，我们……我们看看有什么法子搭上去京城的船吧。”
我努力整出凄苦的脸说：“别叫我额娘，谁是你额娘了。你那额娘早那边去了。你那没出息的阿玛把我在宫里好不容易攒的那点钱全输光了。要不是看着你待我还有那点孝心，我也不带你离开那个不是人待的家！”
“额娘您别赶带娣走，带娣给您拉车去京城，您别赶奴才走。”喜儿边说边哭，越哭越伤心，说到后面连称谓都变成平常的了。
尹继善带着的人已经走了过来，我装出副见到来者是个男人大为惊恐的样子，大声道：“还哭什么哭，快扶我下地。”
我说着伸出手去就让喜儿扶我下地，双脚一到地，我一步几扭的忙朝一边躲去，穿着花盆底要走一步扭几扭，这其实是件非常高难度的活，非得下过苦功练习过才可以。那时候我给佳尔逼着学时，还是因为她告诉我宫里的嫔妃每一个都是这样走路的，我才把它硬生生的给练下来。希望这会过来的李府执事能有点眼力把这给看出来。
“夫人，夫人请勿惊慌，老朽乃浙江总督李大人家的总管，刚才您家的仆人来向我们求助，我家夫人派老朽来看看情况，唐突了夫人，实在是老朽之过，请夫人稍等片刻，老朽这就去让妈子们过来，看看夫人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还请夫人尽管差遣她们。”那执事一直低着头说话，没有抬起半分。我知道他应该是接受了我的说法，认为我是个宫廷退出来的旧宫女，因为好歹算有点身份，他怕男女有别冲撞到我，所以让妈子们过来。
我告诉李府的妈子，我们是从广东出发欲往京城，路经杭州想去妥有盛名的香积寺祈福。那过来的妈子似乎是李卫夫人房里人，听口音竟也是个京里人，一过来就试探过我们的言行举止，试完我口音还夸我说：“没想到夫人在广东生活数年，仍旧说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我听了掩嘴轻笑谦虚道：“不敢忘啊。”
这老妈子力邀我们坐李府给我们均出来小马车去礼佛。我假意推搪了下才给答应了。上到马车，我见喜儿还在流泪，车里没其他人，我担心得用自个的手绢给她擦眼泪说：“喜儿你是怎么了还在哭？”
“格格，喜儿刚才想到格格您要真的不要喜儿，那喜儿可怎么办！心里难过得眼睛直掉泪”喜儿双眼含泪道。
我听了大大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在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笑着就搂住她说：“你就放心吧，你主子我是怎么也不会不要你的。说起来我们也没了鸠和其他两个暗卫的消息很久了，不知道他们平安不？”
“格格您别担心，鸠他们会吉人天相的。”喜儿安慰我道。
因为男女不在一块走，所以尹继善也和我们分开了。不过他也有他要办的事，希望他那边能够顺利进行，反正我是把接近李卫的机会给了他。
“格格，你真的要做那劳子教养嬷嬷吗？”喜儿问我。
我叹了口起说：“如果今天尹大人能和李卫一起出现在寺院里，我这嬷嬷做不做倒无所谓。要今天尹大人接近不了李卫，我这教养嬷嬷怕就要做定了，不那样我们怎么留在李府，接近李卫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容嬷嬷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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