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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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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告诉我们,一个微小的变量会引起整个系统的巨大连锁反应。就算很微小的一件事,也会导致灾难性的大后果。
而系统为了保证主线故事不被崩坏,会限制她的一些举动从而最大程度地降低她这只小蝴蝶带来的影响。
然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例如宁次和鹿丸还有丁次因为她的存在提早了认识的时间,系统自从她成功避开笼中鸟咒印后就戴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滤镜,总觉得她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深谋远虑悉心布置——奈良和秋道都是未来木叶的中流砥柱家族,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作为继承人,可以为宁次在以后需要的时候提供某些政治支持。
但其实加奈真的只是单纯为了让宁次有事做、有人找进而解放自己才会让鹿取他们介绍族里年龄相仿的小孩互相认识。如果走一步就要想好接下来的九十九步的话,她年纪轻轻发际线就会选择离家出走,构成成分里参杂了一点颜狗属性的加奈觉得这种人生也未免太悲惨了点。
不过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宁次跟鹿丸和丁次并没有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毕竟后者们有着宽松友爱的家庭氛围,家人和友人,物质和感情,在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都有了,未曾品尝过失去、痛苦、绝望的滋味,所以没有什么动力日复一日地刻苦修行,更无法理解宁次那种宁愿累死自己也要变强的信念,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来增进感情。
纪太摸着木桩因为被重复击打而变得粗糙的表面,表情一言难尽,“加奈,不要对宁次这么严格嘛。”
都说了没有,说一百遍了。加奈正拿着布擦着胁差,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心里随即翻了个白眼。
宁次跟佐助又不一样,佐助是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想要成为鼬,甚至超越鼬,无论出于是骄傲或自尊,这些都归属于精神层面的追求。
仓廪足才能知礼节。很多人要先活下去了才会去追寻更高层级的东西。
宁次会这样只是早早知晓自己命运后不甘的反抗罢了,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跟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压力山大…”
加奈转头瞥了一眼直到刚刚还一直在发扬“沉默是金”优良美德的鹿取。
“毫无自觉啊你。”有光就会有影,那些恣意张扬照耀着别人的天才好像很难意识到,因为种种原因离得太近的无辜人士是很容易被他们天赋闪瞎眼的,靠得越近,光越明亮,在心上投落的“被抛下”的恐惧和不安就越浓。他尚且如此,何况是把她作为道标的宁次。
“偶尔也夸奖一下他吧。”纪太建议,即便宁次现在已经不再如幼时那般软糯乖巧,学会将多余的情绪内敛起来,但纪太对他第一印象始终挥之不去,所以多了几分怜惜。
清醒的鹿取当即投了反对票——来自日向加奈的夸奖毫无说服力可言好么。
你让一个八岁就掌握不结印影分/身之术提前毕业,九岁开回天,十一岁晋升中忍的家伙去夸奖宁次远不及她的成绩,这不仅没有可信度,还像是出于怜悯的安慰,大概率会适得其反。
奉行放羊式教育的加奈觉得他俩简直比自己这个同一户籍上的姐姐还操心。
后来跟鼬无意间提及这件事的时候还因为这个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而被对方用不赞同的眼神教育了。
忘了,宇智波鼬,究极弟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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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变的。
比如宇智波鼬依旧在他十岁那年成为了木叶首个独自参加并通过中忍考试的忍者,同年,三战之后摩擦依旧不断的五大忍村达成了停止战争的纸面协议开始休养生息,明面上的大型而直接的冲突减少,那些并未泯灭的仇恨也转移到了执行任务中的暗中交锋中,现在不再像战时那般缺人,由此火影宣布了不再允许提前毕业的规定。
宁次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天的晚饭只吃了两口就跑去扔手里剑了。
金属兵器投掷在靶桩的声音像啄木鸟治树,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并没有比他拿木桩练习柔拳掌发出的噪音好到哪里去。
宁次被嫌扰民的加奈揪着后领抓回来放在全身镜面前让他练习控制身体查克拉的流动,同时要求保持全程安静如鸡。
再比如这个世界的主角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毫无疑问在他们六岁那年顺利进入了忍校。
由于鼬被用零零七来形容都还太美化的暗部破格吸收,导致他不得已放了佐助鸽子,家长参观日还是她去代的。
各村姑且算是处于平和时期,相较于加奈上学的时候,忍校还搞出了不少较为温馨的新兴活动,不再只是急哄哄地揠苗助长送韭菜去填补战争导致的忍者缺口,家长参观日就是其中之一。学生们会有简单体术对决和手里剑比赛,类似于小型运动会,但也不怎么正式,在大人眼里跟过家家似的,近来警卫队事务繁杂的富岳自然不会去。
但佐助看到她显然并不高兴,即便他拿了体术和手里剑的双料第一。
两颊还残留着的一点婴儿肥因为剧烈运动而染上绯色,佐助小大人似的皱起眉头,“怎么是你?”不满之色言溢于表毫不掩饰。
“他有紧急任务出去了,托我来跟你说一声。”
佐助低下头,把这次比赛赢来的那张小奖状抓地皱皱巴巴,声音有点含糊,不过加奈还是分辨出了那句嘟囔——“又这样,大骗子”。
突然想起几年前她抱着还在流口水的佐助给他灌输他哥是个骗子的事情。
看来她十分有先见之明嘛。
即便有一瞬间的回忆加持,但加奈是那种因为孩子不高兴就会心软的人吗?
显然不是,系统都说她是老铁石心肠一人了。
于是她将双手插进口袋,丝毫没有哄人的打算,“看完了,我走了。”
转身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加奈回头,那双与他兄长有八分相似的猫瞳亮地吓人,“你很强吧?”
“这要看跟谁比,如果是止水、三代目他们,现在的我完全打不过。”加奈这点倒是诚实,“但如果是跟同龄人比,我觉得我还算厉害的。”
宇智波佐助迄今为止对实力的衡量标准都是宇智波鼬,能够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人,绝不是弱者。
这个时候的佐助还不是后来那个决绝孤独的复仇者,想说的话统统摆在眼睛里,不用说出来加奈就能明白。
她本不想揽这个麻烦,但转念一想,反正今天也要带宁次修习,让他俩对练还可以节省功夫,于是就答应了。
她摊开手心,递出去。
见佐助愣在原地没反应,说:“不牵手吗?”
宁次很喜欢牵手,她看有时鼬还会背佐助,止水会用手指点鼬的额头,养娃经验为零只能靠模仿的加奈还以为弟弟这种生物都喜欢这种肢体接触,为了不被人说“忽视小朋友的价值情绪”她才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抗拒。
“你不喜欢啊…”她并不失落,反而于心中赞叹佐助在这点上比大他一岁的宁次要成熟,利落地收回手。
佐助掩在黑色发丝下的耳根开始升温,别扭地将手伸出来,同时撇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你想牵…就牵吧。”
这幅视死如归的大度模样是怎么回事?
以及,她并没有“想”好吗?
如果不是与此同时在脑内响起的「宇智波佐助好感度+5,恭喜任务者完成分解任务」系统通知,加奈差点以为他是真的很勉强。
说起来这个任务她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因为懒一直没做,今天倒是无心插柳完成了。
系统:你还好意思说。
系统:「他对你的起始好感度本来就不低。」
宇智波这一族的傲娇能不能治治。加奈神色复杂,却戛然而止,只一个抬眼便已消失不见。
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双拳紧紧缩在胸前一步步终于凑过来的雏田,她就像只因为被呵护备至而无力面对风雨的怯生生的幼鸟。
雏田鼓起了勇气跟这位总是被大人们挂在嘴边拿来鞭策她、希望她超越的那个“加奈”说话:“加奈姐姐好。”
“哦。”加奈轻巧用力,一个反手,让佐助搭在自己腕上的手落入掌中,拢住,“什么事?”
注意到雏田怔愣的视线,加奈低头看了看相握的两只手,想起刚刚那位面中有一道横疤的老师仅凭着她的一双白眼就认定她是作为日向雏田的家长来参观,在她要在宇智波佐助的家长栏签字的时候还好心提醒签错了地方的乌龙。
“我不会告诉他们。”
手里剑就算了,体术对战竟然也在第一局就被刷掉了,这要是让宗家那群老家伙知道了可不得气死。
加奈确实不喜欢雏田,但她不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还不至于为此去专门打小报告。
“我是来看佐助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在你身上,放一百个心好了。
没想到雏田听完以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垂下眼,手不安地攥紧衣服连帽垂在胸前的带子,眼尾慢慢积蓄起水汽,“对不起…”
刻咒毫不手软、逼人去死毫不心软的宗家到底是怎么养出她这么个怯懦性子的啊。她明明没说啥重话,雏田就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以大欺小呢。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二年级的参观日在下周,宁次今天放学比佐助更早,现在应该在训练点等了,“走吧佐助。”
雏田抬眼,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明明是不同姓氏,她却愿意来看他的比赛,愿意牵他的手。
而她们之间,更像被一点血脉生凑在一起的陌生人。
被泪意熏地些许朦胧的视野中,直到缩成两个小小的黑点越来越远消失不见,她都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