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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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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屋中,冯禧把人带进自己的房间,摸摸明朗的脸,看他被划伤的脖子,又揉揉耳垂,捏捏手掌,像在检查自己心爱的宝贝被损坏了多少。
明朗也在打量他,明显瘦了,下巴还有浅青色的胡渣。
刚刚亲吻的时候扎得他皮肤有点疼。
他忽然想起了一点事,神情有些忐忑的开口:“他们…”
他想起冯裕曾说过,他们的父母在K的基地做事。
再加上那夫妻档对他的前后态度对比,且不约而同地和冯禧出现在这个叫做“家”的地方。是父母和儿子关系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冯禧如他所想地点点头。
明朗要被自己蠢哭,纠结地咬住唇,刚被肆虐过的唇瓣愈发红了几分。
冯禧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我必须要和你说句对不起,我好像冒犯他们了。”明朗不安地红了眼睛。
“不碍事。”冯禧抱抱他。
他在冯禧怀里仰起脸,不确定地说:“真不碍事?我绑了她,还拿刀子吓唬她要捅了她。”
冯禧:“……”
得知身份的后果就是晚餐时间,明朗在餐桌上尴尬得无所适从。
不过还好有冯禧在旁边。
给他鼓励似的,从上桌的那刻就把他的手握住了。
何雪琴心直口快,不假思索地问:“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明朗下意识要抽出手,但被冯禧握得更紧。
作为一个刚从厨房端食物出来的人,冯士铭当然看见了两人桌下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轻轻咳了声,将自己盘子里的火腿夹给老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何雪琴冲他翻了个白眼,又继续问儿子:“你和k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分基地?”
冯禧淡淡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这种事。”
提起基地,明朗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对了,我在那里碰见了卢亚。”
何雪琴刚要提醒明朗“有人说餐桌上不要聊那种事”,然后就听“有人”开口了,语气特别温柔。
“卢亚知道你是谁了?”
何雪琴:“……”
明朗摇头:“我只是跟他说奥斯丁很担心他,在找他。他虽然没有和我们一块儿出来,但我猜他已经离开那里了。”
明朗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冯禧听完后说:“如果他真的出来了,他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里联系奥斯丁。”
“嗯。”明朗点头。
“吃饱了吗?”冯禧见他盘子里的食物已经空了,杯子里的牛奶也下去大半。
明朗把剩下的牛奶喝光。
冯禧提议:“外面空气不错,去院子里散散步?”
他们还是牵着手出去的,连招呼都没打。
可以算是非常旁若无人了。
何雪琴嘀咕:“不准我说话,两个人倒是聊得蛮开心的嘛!”
冯士铭说:“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吃小醋,你忘了明朗那孩子的头是谁敲的了?”
“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何雪琴嘴硬。
被冯士铭毫不留情地笑着拆穿:“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何雪琴不说话了。
不过刚刚儿子的态度,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晚上,冯禧看着明朗入睡才从房间里出来,去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睡觉。
冯士铭下来接水:“你怎么躺在这睡?”
冯禧答非所问:“我和k的事跟你们无关,你们最好有万全的把握能从他手里拿到自由。”
冯士铭嗯道:“把你们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回了卧室,冯士铭把水杯递给妻子。
“他们两个睡了?”何雪琴随口问道。
“睡了。”冯士铭道,“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
“啊?”给何雪琴整不会了,“不是挺恩爱吗?怎么还分床睡,太见外了吧。”
“我哪知道。”
“憋这么多年,你儿子不会憋出什么问题了吧?”何雪琴见过发情期的明朗,不认为是明朗把儿子撵出卧室的,“你找机会劝劝儿子听见没,不要讳疾忌医,有病早点治。”
一天又一天的风平浪静。
这虽然是好事,但几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处监视的原因,这日明朗和冯禧去了趟生活超市,再出来的时候,就被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堵住。
“冯先生,K想和您谈谈。”
明朗立刻挡在他面前护犊子:“我们不会去的!”
领头人木着脸道:“这位先生,我们只是在请冯先生。”
这人对冯禧说话时微低着头,和明朗说话时却抬起了下巴。
毫无礼貌可言。
冯禧抓住明朗的手,在他们面前慢慢地十指相扣,以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人该用什么样态度对待他的爱人。
马路对面停了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
K坐在后座,穿着身黑色正装。
这会儿是上午九点多钟,K似乎是从外地刚回,且参加了昨晚的酒宴,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衬衫领口上有口红印,面容微倦,眼下是一层黑眼圈。
对明朗是否粘在冯禧身边,K不太在意:“我现在有点好奇,你主动和我合作的原因了。是什么呢?”
冯禧直言:“虽然研究顺利,但无法成功复制基因也是不争的事实。”
“果然还是不行么。”K有点失落,“你只能告诉我这个?”
冯禧说:“我要回去了。”
K语气讽刺:“回去用得着告诉我吗?基地不也都任你们一家来去自由?”
“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冯禧表明立场,“分基地的研究既然无用,那我就不用给你了。”
“你不会以为我不问,就不知道你带走了其他研究数据吧。”K脸色微沉。
“安全回国后,这些东西自然也能完整地还给你。”
K冷道:“你在威胁我?”
冯禧不说话。
K看向伤痕累累的明朗,突然明白,笑着说:“你出尔反尔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吗?因为我欺负他,所以你就不合作了?还是你根本目的从不在此?”
“你与其怀疑冯禧,还不如查查基地里的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对你忠心耿耿。”明朗忍不住说。
K眯起眼睛:“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朗没好气。
K和蔼地笑了:“如果你告诉我,我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明朗狐疑地看他一眼:“我哪知道,我被你们像狗一样栓在那里…”顿了顿,又怕冯禧听了心疼,半真半假地说,“反正,他们有很多人对你不满就是了。”
K若有所思了会儿。
“我们可以走了吗?”明朗等不及问。
K此刻心里全然被“背叛”两个字占据,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回家,但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明朗:“凭什么?”
K漠然道:“不论你们是否带走了基地里的研究,按规矩来说,只要知道或看过,你们就无法离开这里。”
冯禧淡淡开口:“将我们扣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你如果能把Alpha的基因复制出来,我随时都可以再参与这项研究。毕竟在医学领域做出贡献,是每一个医学者都无法抗拒的事情。”
“再者,”冯禧压了压声,“你不是有一个乖巧听话的Alpha吗?难道你比较喜欢我们制造麻烦?”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明朗适当补充。
他们一唱一和,K又笑。
冯禧叹了口气:“人的一生很短暂,我在这半年里做了一场徒劳无功的研究,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半年给我挥霍。我想珍惜眼前人,老师您也一定是理解我的。”
K的鱼尾纹更深了些,愈发暴露出岁月的洗礼。
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当时也是因为他想在医学领域上有所成就,而在新婚后没多久就忽略了她。
她在千百个寂寞的日子里和他的哥们好上了。
K不恨他们。
他只是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让她怀孕了,却没有安排出合理的时间陪伴她安胎,导致她流产。
这一直是他最后悔的事。
从K的车里下来后,明朗挣扎了很久才问:“你以后真的会再回来给他做事?”
“未来的事情未来解决,现在保证当下。”冯禧揉了揉他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晚上,等明朗入睡,冯禧下楼坐在两人对面。
“过几天,我们就先回了。”
冯士铭点点头,没什么反对的意见。
“不等我们?”何雪琴也就随口问问。
冯禧分析二人处境:“这次你们捅的篓子不小,正常劳务期间帮助外人出逃基地,仅是这个罪名就够你们吃一壶了。不过,我相信你们做决定前应该想好了后路。”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何雪琴还是故意拿乔:“真是有了对象忘了妈。”
“我不同意!”这时明朗突然从楼上下来。
不知道刚才的谈话听到多少。
他快步走过去,气势有点凶地对冯禧说,“如果没有叔叔阿姨,你可能已经看不到我了!”
冯禧温和地说:“他们自己有办法。”
何雪琴也道:“对,阿姨刚就是开个玩笑,你不用放心上,回你们的吧,听话。”
冯士铭咳了下,站起身。
“有点困了,我去睡觉,你们慢慢谈。”
何雪琴心领神会看了下表,夸张地道:“都这么晚了,我也要睡美容觉了。”
次日有包裹送上门,是奥斯丁寄来的。
里面是明朗落在付一声那的身份证明,以及电话卡。
冯禧收到奥斯丁的短讯,说卢亚已经安全回来了,还对明朗特意表达了感谢。
明朗推断:“既然卢亚回去了,说不定已经得到了ASD实验。K接下来可能会有麻烦。”
冯禧无所谓,左右都不是该他们管的事。
回国那天,冯士铭和何雪琴亲自送两人去机场。
何雪琴拉着明朗的手说:“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再见面,明朗,你一定要等我回去啊。”
明朗乖巧点头:“您和叔叔也要小心,K真的很难对付。”
“嗯。”何雪琴感动之余,不忘地叮嘱儿子,“听见没,我回去必须和明朗见面。”
“我还能拦您不成?”冯禧无语。
何雪琴强调:“天天见面。”
这话是警告冯禧,不要还没等她回去,就把明朗给气跑了,或者两人分手了。
冯禧按了按眉心:“您是让我二十四小时把自己挂他裤腰带上?”
明朗忍俊不禁,耳根悄悄红了。
准备登机前,何雪琴把冯禧拉旁边说话。
“儿子,妈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小半天不见下言,冯禧见她扭扭捏捏:“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做了错事之后呗。”何雪琴连忙捂住嘴,对上儿子审视的目光又犹犹豫豫地说,“事先讲好,你不能生气。”
现在这种时候,能让他喜怒于色的除了明朗,冯禧暂时不会作第二人想。
何雪琴委屈说:“他的头,是我打的。”
冯禧一下子皱了眉。
“我骂过他,掐过他的脸,还故意把他的伤口弄痛,我还给他做了人工呼吸…”何雪琴忽然噤声。
因为她发现儿子听到人工呼吸的时候眉头拧更深了。
冯禧缓了缓:“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不要在这折磨我、考验我的耐心了。”
“没了没了,我做的错事只有这些。”何雪琴赶紧摇手,眼睛余光瞟去了冯士铭那边,“不过你爸…”
冯士铭耳聪目明,连忙对明朗说:“叔叔先去车上,就不看着你们上飞机了,咱们回去再见。”
同一时刻,何雪琴语速飞快地说:“你爸把他塞冰箱里,还扒掉了他的裤子!”
明朗满脸懵逼地望着她三步一回头飞奔跑走的背影,举两手投降对冯禧发誓。
“我没有!我没被那样,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