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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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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不乏有人议论纷纷,齐慕妍竖起耳朵听了一嘴八卦。
王员外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家中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
据说他年逾五十,膝下无子,只有一位亡妻留下的女儿,他对女儿尤为宠爱。
“王员外是好人呐,经常做善事。”
“是啊,可惜王夫人福薄,以王员外这么好的条件竟没有续弦,实属难得。”
“怎么今年又招这么多婢女呀?”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事情你别管。”
“这都第十年了吧?”
“是啊。”
……
“好,大家安静!想要进王府做婢女的来这边排队。”
一眨眼,前面已排了上百人。
“去去去,我们不招小孩。”有家丁看到跟在齐慕妍身后的齐慕宸,过来驱赶。
齐慕妍挤出和善的微笑说:“这位大哥行行好,这是舍弟,跟着我来参与招工的。买一送一,多划算。”
她说着指指自己又指指弟弟,齐慕宸立马心领神会,跟着露出甜甜的笑容。
家丁态度坚决,不耐烦道:“不行!府上没有这个先例。”
“哥哥,爹娘都没了,我只有一个姐姐。
你放心,我很会干活哦,只要给我一点饭就好,你就让我和姐姐一起参加招工吧?”
这小子挺会来事,缠着那家丁卖萌撒娇。
然而家丁不吃这一套,用力地把拉扯他衣袖的齐慕宸推倒在地。
边上围观的百姓看不下去了,觉得孩子可怜,都帮着说话。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还是个孩子。”
“让他跟着吧。”
“是啊,王员外是大好人,不过就是多碗饭的事。”
管家听到动静,看到围观者的怒意,连忙脸上堆笑走过来。
他先是将齐慕宸从地上扶起来,继而朝齐慕妍微微拱手道歉。
“在下管教下人不力,给你们添麻烦了。”
管家说完转头没好气地训斥了家丁几句,并叫他自行下去领罚。
齐慕妍本想借势替弟弟讨个公道,见他态度诚恳,弟弟并没有受伤,加上还想进里面谋生,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管家言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他已受罚,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好,多谢姑娘。”
由于报名人数超多,管家安排了府里的刘妈妈先对姑娘们进行初步“眼缘”筛选,最后留下了二十人。
其实就是看颜值,齐慕妍发现留下的人相貌都还不错。
“你……只是太瘦……”
刘妈妈在她面前停留好一会,时而点点头时而沉思,搞得齐慕妍大气都不敢出,颇为紧张。
俗话说的好,颜值高在哪里都吃香,最终经过简单的任务考验,她顺利通过“面试”。
一行人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管家站在前头,把她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通。
“嗯,不错。”他边看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给刘妈妈使了个眼色。
和管家和善的长相不同,刘妈妈的眼角虽已布满皱纹,眼神依旧似钢钉般锐利。
齐慕妍不小心和她对视一眼,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了一叠东西放到刘妈妈手中。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想在王府工作,先在这份契约上盖上手印。”
“月钱真的有六贯吗?”
“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呢?”
有胆大的开始发问。
刘妈妈皱起眉头:“王员外向来言出必行,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
言下之意,想进王府做工的人多的是,再叽叽歪歪就滚蛋。
瞬间,院内安静下来。
“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在这契约书上早已写得明明白白。”
他们定的规矩,先签约按手印,再拿到契约书慢慢研究。
齐慕妍侧头看了眼齐慕宸,弟弟早已饿得不行,打工人打工魂,哪里打工不是打工拿钱。
心一横,她在上面按了手印。
“卧槽!这是什么文字,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站在边上的人听到她嘀咕,好心做了解释。
夏国的官方文字分两种,一种就是外面招工启事上那种古字——和现代汉字差别不大,难怪齐慕妍刚才都看得懂。
另一种是现任皇帝推行的新文字——大家刚拿到的契约书就是用的新文字。
“枉我齐慕妍饱读诗书十几载,如今居然成了一个文盲?”
这新文字看起来既不像中文又不像英文,歪歪扭扭像虫爬,狗皇帝怕是闲得慌!
“漂亮小姐姐,你能看得懂上面写了什么?”齐慕妍继续追问。
“你叫我小红就好了。”
小红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心里乐呵,微笑着耐心和齐慕妍解释。
她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见。
【十二时辰随时待命,无论多晚收到任务,都需按照主人的命令严格执行,不得懈怠,违者家法伺候。】
【契约一旦成立,不可单方面毁约,时间:无限期。】
【工钱领取方式分两种:一种按月领取,俗称月钱;一种直接买断。】
齐慕发现大家因为家里条件不好,通常都选第二种,拿到许多钱后交给家人。
一来自己下半辈子在王府吃穿不愁,二来外面的家人可以用这笔钱改善生活。
她选择了按月拿钱,主要现在一下子拿太多钱不知道藏哪里,关键这里还没有银票,全部拿着实在太重了。
先前听围观百姓的意思,这王员外是个好人,白纸黑字写着应该不会赖账吧?
她想来想去,不禁心中愤懑,说到底这是自己卖了呀。
好在接下来就是吃饭时间,弟弟如愿吃上饱饭,府上的伙食很不错,她们新人也分到大鱼大肉。
上了贼船,便跟着贼走呗,走一步算一步,生存下去才是正路。
饭后,她们被统一带到下人房,十个人睡一个大通铺。
由于齐慕宸是男孩,按规矩不能入女子房内,求得管家同意,在柴房后临时搭了个床铺。
“弟弟,委屈你了。等姐姐赚了钱给你买床。”
底下是干草,上面铺了一块粗布,这便是弟弟接下来的床铺。
齐慕妍和小红商议好了,晚上可能要与她共用一床被子,她把自己的被子拿来给了弟弟。
幸好临近初夏,夜晚没有那么凉。
“姐姐,我们不用流浪啦,太好了。”齐慕宸乐观的安慰姐姐。
刘妈妈强调,齐慕宸的伙食费需从齐慕妍的月钱里扣,另外他平时只能待在柴房或者后院,不能到处瞎跑。
“若冲撞了主子,出了事我可不管。”
“是,多谢刘妈妈关照!”
齐慕妍冲着刘妈妈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谁让她总是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和小红被分配到洗衣房,每天负责洗洗晒晒。
一晃三天过去了,她们都没有见到王员外和王小姐。
齐慕宸没事做,每天起床后就屁颠屁颠的跟在齐慕妍身后,嘴里边叨叨个不停,对什么都好奇。
“真该送你去上学。”
“姐姐,你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齐慕宸歪着脑袋反问。
“我说的吗?不可能。不管哪个时代,读书都是非常有用的事情。”
齐慕妍说着放下手中正在搓洗的衣服,转而严肃起来:“齐慕宸,你有什么梦想吗?”
“姐姐,梦想是什么呀?”齐慕宸的声音超级软萌可爱。
“嗯……就是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只见他蹲坐在地上,双手托着小脑袋开始思考。
“啁~啁~”
忽然空中传来几声鹰叫,齐慕宸抬头看着天空,目光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想要飞……”
“不想干啦是吧?敢在这偷懒!”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
刘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齐慕妍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杆鸡毛掸子,阴沉着脸。
齐慕妍被吓得胆战心惊,差点没跳起来。
“刘妈妈您不要动气,对身体不好,奴婢知错了。”
她说着立马跑回洗衣池边,继续用力地搓洗衣服。
刘妈妈布满皱纹的脸因为生气而显得更加诡异扭曲,齐慕宸吓得拔腿就跑,跑回了柴房。
入夜后,齐慕妍照顾完弟弟睡觉,回到住处,发现小红还没回来。
“小红呢?”
“老爷回来了,小红姐姐被叫去伺候,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
说话的是小喜,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累了一天,齐慕妍懒得和人吵,只道是小红今晚“值夜班”,等白天见面再说。
夜色愈发深沉,漆黑的天空中漫天的繁星交织密布。
“好美呀!”齐慕妍仰望星空,忍不住赞叹。
“嗯。”
边上有人发出声音,她惊讶地转头看,才发现楚亦恒正坐在她边上,嘴角轻扬,扯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笑了。”
“怎么,难道我笑起来,不美吗?”
话音刚落,楚亦恒的脸开始肿大变形,随着“砰”的一声,直接变成了刘妈妈。
“啊……”与此同时,齐慕妍发现自己坐在几层楼高的屋檐上,吓得尖叫着失去了意识。
她从噩梦中醒来,摸摸汗湿的额头,松了一口气。
天色尚早,齐慕妍睡意全无,她摸摸边上的床,小红还没回来。
她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出去,又小心地关上。
【入夜后,如非主子传召,下人们须待在房内,不得到处走动。违者,杖二十起。】
不知道这个王员外和王小姐长啥样?
齐慕妍在门口闲逛了一会,实在无聊,眼看距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她发现夜晚负责守卫的家丁在打瞌睡,好奇心上头,忍不住想去平时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从卧房出来往左转是老爷的院子,往右转是小姐的院子,齐慕妍凭感觉随意选了一条道。
沿着小径一直走,借着假山遮挡,齐慕妍暗中观察四周。
前面不远处有个凉亭,突然传出悠扬的弹奏声。
仔细一看,那里坐着一个人,及腰的头发直直地垂落,虽只借着月光看到侧脸,也能猜到是位美人。
她在弹奏的古筝,发出悠扬恬静的声音,仿佛山间潺潺的泉水流淌,中间又夹杂着些许淡淡的忧伤。
齐慕妍陶醉了。
“小姐,夜深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一曲毕,有人开口说话。
“小梅,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待会。”
“可是,小姐……”
“还不退下。”
小梅还想再劝,发现小姐生气,只得点头称是。
“啊……有老鼠……”
小梅刚走没多久,齐慕妍发出尖叫。
她感到脚背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发现一只肥大的老鼠刚好路过。
儿时被同学用死老鼠恶作剧过,留下了童年阴影。
“谁在那?出来!”小姐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
齐慕妍战战兢兢地从假山后出来,她心中有些忐忑,在没有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前,她决定先好好苟着。
活着才是王道,活着才有希望。
“对不起,小姐请恕罪!”她一走到凉亭,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姐的正脸,就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小姐:“抬起头来!”
小姐:“你是谁?怎么瞧着如此面生。”
“回小姐,奴婢叫齐慕妍,是新来的。”
小姐:“刚才见到本小姐为何不跪?”
齐慕妍这回看清了王小姐的长相,小巧的五官,白皙透亮的肤色,淡淡的柳眉仿佛被精心修饰过,说话很温柔,看着不像个难搞的主。
“地太硬太凉,奴婢听闻小姐一向仁善,对下人宽厚,所以……”
见她如此坦诚,王小姐不禁掩面失笑。
接下来的时间,齐慕妍便被要求陪着王小姐畅谈到天明。
她再次返回住处,发现小红已经回来,一群人围着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小红姐姐,你可发达了。”
“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姐妹呀。”
“这个真好看,可以送我吗?”
……
齐慕妍不明所以,挤进去凑上前:“小红,发生什么事啦?”
小红的面前摆满了各种首饰,有人已经上手挑。
“小妍,你还不知道吧?”
“小红被老爷宠幸啦!”
什么?
齐慕妍有点懵,不是说王员外对亡妻情深义重,早已清心寡欲?
“小红,这是真的吗?”
小红害羞地红着脸点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在传“王员外,是好人”,不过宠幸了一次,便送出这许多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