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任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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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等茶好的时候，陈铭桉还顺便往窗外看了看，果真是悬崖峭壁。山下云雾笼罩，见不到底，若是一个失足，只怕是直接尸骨全无了。
又过得一会，茶香飘散，陈铭桉接过茶杯啜了小口，王飞烟方说起正事。
“你不是此间之人。”她道。
陈铭桉点头：“我确实不是。”
气氛凝滞一瞬。
王飞烟一挑眉，有些讶异于她的镇静：“你没有疑问么？”
疑问她为什么知道，疑问那个样貌俊美的陌生男子，疑问她的目的……
陈铭桉心说，怎么可能没有。
这种时候，便好似是大人的谈判。过早的亮出底牌、暴露情绪，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倒不如兵来将挡，她将这话奉还了回去：“我又应当问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陈铭桉笃定道：“而且，你有求于我。”
王飞烟：“……”
一番交锋，陈铭桉看到，对面的女人露出一种颇为欣慰的表情，她听到她赞许道：“好久没遇见聪明人了。”
“好久？”陈铭桉奇道：“看来之前的‘方外之人’，并不合你意。”
“不完全是，”王飞烟道：“我还有事，不同你试探了，不妨开诚布公罢。”
“同你这般突如其来的方外之人，是近两年才有的，而且…”
她苦笑了一下：“总现身于剑宗，只不过之前几次，都是落在我这小阁旁，因此也只有我知晓这事。虽不知为何，但总能有种‘此人不属此间’的隐约感觉——所以我一见你，便知你来历。”
看来是处理过不少烂摊子，陈铭桉猜测。原本听那道声音的意思，便是会将同她这般异常又不甘于销毁的“配角”投入于此。
剑宗或许就是“垃圾桶”开口正对的所在。
“这些人言行举止同我等大有所异，且有些城府不深，又颇具野心。三言两语被我套出话来，妄图于此创出一番事业。”王飞烟道：“一听剑宗式微，便立刻拜别……。”
“原来如此，” 陈铭桉道：“不过依我所见，有的人怕是不屑隐瞒，便顺着你的话说下去。”
“我自是知晓的，他们也确有这实力。”王飞烟点点头。
随后，她神色又郑重起来：“你方才说，我有求于你，这话为真。观你言行颇谨慎，也不似那等随心所欲之徒。”
“我想请你暂入我剑宗，”王飞烟正色道：“代替赵小棠，参与半年后的‘展龙锐虎’大比。”
陈铭桉一愣：“就这？”
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的秘密活动，到头来，竟只是扮做人家弟子，参加比武？
随即又反应过来失言，她是敬佩这凭借一己之力，撑起全宗开销的大师姐的，总不能一时口快言语不敬。忙又解释了一句：“我非是瞧不上贵宗之意。”
王飞烟理解道：“的确就这。”
“兴许你觉得这事不大，”她叹道：“于我等武人而言，这天下头一等的大事，便在这大比之中。全宗荣辱，也只系在这里。”
“之所以找上你，也是因着大比的规矩，同一人不得参加两回。宗门人才凋敝，赵小棠武功低微，人又天真，今年本是轮到她，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看你虽未习武，身子底子却是很好……”
“好。”
陈铭桉答应了。
她一向做决定很快。
王飞烟一愣，她虽猜面前这略显寡言的短发女子不会拒绝，却也未曾料到会答应的如此之快。
两人都不是忸怩拖沓之辈，机不可失，于是王飞烟立刻接道：“稍后我同你细说一番宗门各地所在。这处我也备了些吃食，午间留过饭后，便带你去找守剑长老，过一遍入宗仪式。”
陈铭桉点头：“好。”
她大抵也看出了王飞烟的些许不可置信，于是主动解释道：“我曾经颠沛流离好一阵子，衣食难保，又日日同…敌人厮杀。而今能过得安分日子，便足够。为此付出些努力，也不算什么。”
“反正…我现下也无事可做。”她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想起刚上楼时那看不出身份的奇异面孔，她又状似无意的问王飞烟：“方才那男子…”
“西域的人，”王飞烟道：“他是做信使的，代表着西域王族，一般身份都会保密，此番前来同我商谈些有关展龙锐虎大比的事。”
许是透了底，王飞烟也没怎么瞒着她，随后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西域人都长得这般俊俏，但各个擅于玩弄人心，莫要被一副好看皮囊欺骗。”
“我晓得，只是好奇罢了。”陈明安心说，我还真不怎么关心他的皮相，只是奇怪这个“权限”到底是什么。
兴许…是王飞烟这种“NPC”也无法知晓需要较高“权限”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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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在末世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养成的习惯，陈铭桉并没有什么娇贵的肠胃，饶是简单的炊饼咸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这倒小小地让王飞烟惊讶了一下。要知道，贵为一宗大师姐、宗门日常事务实际的管事人，拿平时行商赶路的粗食招待客人已是颇为简陋，面前这女子却吃的毫无怨言。
联想到她所求的“安定生活”，王飞烟在脑中暗暗猜测，兴许这名方外之人，是个经历过战乱一类长期流离失所的生活的。
陈铭桉倒是不知道王飞烟如此猜测，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做出指正。对她而言，过去的生活已经过去，过多的回想反倒影响自己心绪。
待到吃完饭食，她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王飞烟所口述的地图，一边跟着她往招办处走。
她努力把沿途标志性的景物同文字对上号，一路左右观察，见那生了青苔的丈余高的石狮子、掉瓦露砖的排排房屋，倒也隐约看出剑宗底蕴之辉煌气派，与现状之凋敝陈旧。
山水轮转，真的切实看到，才能感受出那种落差。
“到了。”王飞烟突然说。
陈铭桉收敛思绪，看着王飞烟拨开几丛杂草，露出其后一道石墙，她跟着她又往左走了几步，棕褐掉漆的木门赫然立在眼前，从这门的高度上看，里面围着的应是不小的一个院子。
“这里……”陈铭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评价环境的话来。
但身旁的女子显然不怎么在意这个，她随口道：“自从数十年前宗门突逢大劫，往来拜师者也越发减少，此处近乎荒废了至少六七年。”
“我记得小棠说过她的师弟师妹们。”陈铭桉问：“他们拜师不用过来么。”
“不用，”王飞烟正在敲门，声音三重一轻，回道：“自小棠以后，其余的师弟师妹都是师叔后来自下山抱养回来的孤儿，算不得本门弟子，只是挂了个名号，占着弟子位置。”
来支撑剑宗本就不剩多少的尊严。
看着她露出疲色的面庞，陈铭桉在心里替她补了这句。
“听小棠所言，这些孩子过得还不错，这也不失为一种善事。”陈铭桉道。
她见王飞烟点点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听到一沧桑沙哑的声音传来：“进门右转，左数第三间。”
这声音说是不大，打在自己耳边却仍震得耳膜微微发疼，想是有内功在身。
二人按此人所言推开门进去，陈铭桉只来得及扫了扫这一片落了鸟粪留着苔痕的院内石板，以及院中央立着的刻了“剑宗”二字的石碑，便又跟着王飞烟推开右侧左数第三间的动作，踏了进去。
坐在她们面前的，正是一名面容矍铄，须发皆白的灰袍老者，听到脚步声，便皱着眉头，从身后书架里掏出一个木盒，取出一方小木牌：“姓名？”
陈铭桉道：“陈铭桉，铭文之铭，桉树之桉。”
然后她有些惊讶的看见，这老者并未取出刻字的工具，而是并指为刀，在那空白木牌上轻描淡写般，以指力压出繁体字样。
居然是能看懂的繁体字…
陈铭桉到底还是读过武侠小说，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只听那老者一捋胡子，低声道：“好了。”
身旁的王飞烟便恭敬行礼：“多谢文长老。”
语闭，那老者便垂眸静坐，不再言语。王飞烟也不动身离开，只示意陈铭桉随她进到院内。
陈铭桉一挑眉：“这样…就可以了？”
“以往还需要行拜师礼、赐月俸，现下一切从简，自然是用不上。”
末了，王飞烟又说：“方才的文长老，便是守剑长老之一，他的‘无用’剑在魔教挑衅时折毁，此后便钻研起了指爪功夫。”
陈铭桉本就因未同那老者对视而不知他身份，闻言便点点头，看对方不时抬眼望向院门的动作，猜测她正在等人。
只是还没问出口是谁，她突觉周身气温一下骤降！
这是……
随即，一只信鹰鸣叫着飞进来，在王飞烟头顶盘旋片刻，随即飞远。
院门被推开。
一身着灰蓝长袍的束发青年，随着冷气缓缓走进来。他衣着同样简洁，身形高大健实，又剑眉星目，却又微微抿唇，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和这双透着冷意的眸子对上，陈铭桉脑海中登时想起那道声音。
【检查目标：您好，您的权限不足，请提升威望再查看】
【…………】
后面的声音，和陈铭桉早些时候见到的那名异族青年一样。
陈铭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来任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