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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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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映兮的记忆中外婆一直都微胖,可是今晚,外婆的腰变得好细。
而且很结实。
这种劲瘦有力的感觉,很像……像谁来着?
哦,对。
像江景既。
看他打架爆发力惊人,还以为他身材壮实,那晚撞见他刚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的腰那么点细,腹肌那么漂亮。
江景既有几块腹肌来着?
当时太紧张,她都没来得及数。
不对,她现在抱着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外婆,是谁?映兮歪起脑袋,竖起耳朵,肌肤之间,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心跳。
虽然这会儿脑子有点不清醒,但她能判断出,这是个男人。
他好香。
映兮圈住男人劲瘦的腰,转过脸去正对着他,鼻尖贴近,隔着薄薄的衣料用力吸了一大口。
江景既:“……”
他刚才没有防着她,正翻着电话号码,这姑娘突然扑上来,他的手机被撞飞了。
江景既看一眼倒扣在地上的手机,又看了看腰间两条细细的胳膊,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放弃捡手机,弯腰把人从椅子上抱起。
*
客厅里,周姨正要下班,就看到江景既抱着不省人事的映兮进门,她赶紧上前询问:“兮兮这是喝多了呀?”
“嗯。”江景既快步上楼,走向映兮的房间:“我妈呢?”
年轻就是好啊,抱个大姑娘走楼梯大气都不带喘的,周姨气喘呼呼跟上去帮忙开门:“太太回娘家了。要不要打给小婷,让她过来帮忙守一晚?”
“不用。”江景既径直走进房间,把映兮平放到床上:“先帮她把衣服换了。”
“诶。”周姨去衣帽间拿了睡裙,瞅一眼小姑娘的脸蛋:“哟,得卸个妆。”
江景既抖开被子,闻言侧头看映兮的脸。
“太太说带妆睡觉伤皮肤。”江家三位公子都是周姨帮忙带大的,平时照顾小孩子习惯了,她手脚麻利,脱掉映兮的外套,顺手帮她把内衣解开。
江景既倏地撇开脸。
“嗯。”他转身出去。
周姨觉得奇怪,这孩子,看自家媳妇儿他躲什么?愣了一下才想起婚约没改成。瞧她这记性,这几天换来换去,把她都给换糊涂了。
担心周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江景既站在门口。
没过一会儿,周姨一手拿着透明瓶子,一手拿化妆棉表情为难地走出来:“阿既,这上头全是扭来扭去的洋文,我一句也看不懂,你看看,这个东西是怎么用的,我这么弄没错吧?”
一抬头,发现二公子的表情比这洋文还要别扭。
也是,他一个大小伙,还没处过对象呢,让他撞见小姑娘换衣服,害臊是肯定的,这事儿怨她,人一困就犯糊涂。
周姨笑笑,把瓶子给江景既。
江景既低头看使用说明。
“没错。”
“卸妆这么简单的啊?我看太太要弄好久的呢。”周姨有点怀疑,转身回床边,继续帮映兮卸妆。
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五官是真漂亮,不怪太太喜欢到发女儿瘾,她瞧着都爱不释手。
擦完额头,接着擦脸蛋,周姨有点不敢下手了。
她整天干家务活儿手皮糙,指甲也没修剪,要是不小心划破了这张脸蛋,再留了疤,那她就成罪人了呀!
“阿既。”周姨一脸担心地拿着卸妆棉走到门口:“还是给小婷打个电话吧,我笨手笨脚的,怕伤了兮兮的脸。”
这么晚了,别墅位置又偏远,叫生活秘书过来加班不合适。
江景既默了默。
“一定要卸?”
“一定要的!”周姨非常肯定:“太太说过,带妆睡一晚,医美白做一整年!上次太太发烧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发现先生没帮她卸妆,吵着要换个老公呢!你还记得吧?”
这事儿江景既有印象。
林女士哭了一个上午,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江景既好笑又无奈,轻叹一声,伸手:“给我吧。”
周姨:“你会不啦?”
江景既:“不会。”
周姨:“那你……”
“学。”江景既走出两步,顿住脚,转头问:“帮她换好衣服没?”
周姨连连点头:“换好了。”
江景既这才往里走:“您去休息,我看着她就行。”
周姨本来已经退休好几年,林绛云生了三胎,不放心其他保姆,才又把她请回来,老人家上了年纪不能熬夜:“那我去睡觉了,你一个人能行不?”
江景既:“行。”
不行也得行。
这姑娘平时看着没脾气,惹急了她能一百个字一百个字的往外蹦小作文,翻旧账的本领无人能敌。领教过映兮的“哭功”,还没到那一步江景既就先举了白旗。
她皮肤薄白,看上去吹弹可破,江景既哪做过这种细致手艺活儿,一只手撑在枕边,另一只手捏着化妆棉,姿势极其别扭,力度很轻地擦过她的眼角,脸颊,额头都快渗出汗珠了。
擦到小姑娘的嘴唇时,他动作一顿,几秒后移开视线,却又不经意看到她的内衣肩带。细细一根,因为没有扣住,松松垮垮搭在肩头,眼看就要掉下来。
江景既深吸一口气。
他干脆闭上眼睛。
以至于映兮有翻身的迹象他都没留意到。
手背上一软,江景既撑在枕边那只手被女孩子软乎乎的脸压住了。
真是要命。
他把用过的化妆棉扔进垃圾桶,托起映兮的脑袋,移出被她压住的那只手,再扶住她的双肩把人摆回去。可能是被摆弄生气了,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许动!”
江景既差点跌到她身上。
他坐姿不当很难稳住重心,好在反应迅速,将双手支在她肩边撑住了,可惜他反应再快也只有两只手,阻止不了从她肩上滑落的被子,女孩子漂亮的身体曲线暴露在眼前,“越界”两个字毫无预兆地冒出来,江景既脊梁一僵。
手麻,心乱。
空气被凝固。
“泽泽,别闹……”女孩子的嘀咕声唤醒了时间。
空气重新流动。
江景既垂眸,安静地等小姑娘睡着,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让他四肢僵硬的举动。
泽泽。
这名字,不是猫就是狗。
他保持支撑的姿势,等了大概半分钟,等到身下的姑娘不吵不闹呼吸平稳,才慢慢拉开她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江景既有些烦躁,林女士给她买的都是些什么漏洞百出的衣服。
林绛云为映兮准备了成套的护肤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江景既按说明书上的步骤,从一大堆瓶瓶罐罐中找到晚霜给她涂上。
完成最后一步,江景既起身,走进盥洗室,在镜子前抬起头。镜中少年衬衫凌乱,领口扣子松了两粒,左侧脖颈留下了一深一浅两道抓痕。
他轻哂一声。
看着乖巧柔弱一小姑娘,这么大手劲儿。
*
第二天映兮没去学校,她感冒了。
周姨帮她冲了感冒药,喝完头没那么晕了就是嗓子还有点疼,全身骨头都不舒服。特别是一双手,跟举了一晚上哑铃似地酸痛。
映兮揉着胳膊,努力回忆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
总不能是喝多了,大半夜跟江景既锻炼身体去了吧?
中午江景既回这边吃的饭。
午休这么点时间还专程开车回老宅吃饭,他也不嫌麻烦。
周姨说:“他是担心你,怕你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跟我讲。”
映兮:“怎么会?”
周姨收拾着房间:“学区那边的阿姨,你不就什么都不肯跟她讲。”
映兮抿唇。
“她欺负你,背后说你坏话了?”周姨问。
映兮不怎么在意:“她是帮大公子说话。”给她发工资的是江家,她只是个外人。
“那她帮错人了,”周姨说:“阿既把她辞了。”
映兮意外:“她不是休假吗?”
周姨:“阿既跟你说的?”
映兮:“嗯。”
“那可能就是休假吧。”周姨笑了笑:“阿既快回来了,我去炒菜。”
“好。”
映兮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五点半,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上午齐茵茵给她打过电话,那会儿她头昏脑涨没说两句就挂了,在枕头边找到手机,映兮准备给齐茵茵回个电话,突然想起昨晚她没拿包。
手机怎么会在身边?
她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葡萄呢?
疑惑愣神的瞬间,敲门声响起。
“醒了么?”是江景既。
映兮低头,看一眼身上这件什么也遮不住的小睡裙,慌慌张张扯过被子,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大声回答:“醒了。”
江景既没有进来。
“下来吃饭。”
“喔!”
映兮松开被子,笑自己多此一举,江景既那样高冷的人,跟谁都有距离感,怎么可能随便进她房间。
换好衣服,映兮挽起长发下楼。江景既在盛粥,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仰头,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撇开脸,将盛好的粥放到桌上。
映兮坐到老位置上。
江景既没问她好点没,江家老宅有家庭医生,她的情况医生都向他透露过了。餐桌上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只有映兮跟前摆着一碗粥,应该是周姨给她开的小灶。
江景既低头吃东西,他穿了件黑卫衣,因为皮肤冷白,锁骨位置延伸出来那两道抓痕相当明显。他被抓伤了?江家没养宠物啊,他自己不小心挠的?不愧是一打三的大佬,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映兮真诚地表示关心:“你,脖子疼不疼啊?”
“不疼。”江景既抬眸看着她:“你呢,手疼不疼?”
映兮还没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摇头:“不疼了。”
“嗯。”
江景既没再说话。
昨晚映兮趴雨棚里睡着了,然后听见外婆叫她,觉得很吵就抱住了外婆,但事实上那不是外婆是个男人。昨晚一直跟她待在一起的“男人”就只有眼前这一个。
按照正常逻辑推断,她抱的,应该是江景既。
映兮抬眼偷偷瞥向对座少年,可他表情如常,也不像被占过便宜的样子。
她有点拿不准了。
好奇归好奇,这种事不知道远比知道得好,只要她不问,就永远不会有答案,彼此也就不需要尴尬。不管是不是真的,映兮打算借酒装蒜,江景既不说,她就不问。
“葡萄在冰箱。”江景既说,“要带回去吗?”
映兮拿勺子的手一顿。
“要。”她抬起头:“吃完饭就回去?”别墅离学校远,她怕赶不上明天早8。
“可以。”
江景既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低头回信息。
注意到他换了新手机,映兮没话找话:“你怎么不套个壳?万一摔了,屏幕不就坏掉了吗。”
江景既扯了下唇角,笑起来有点坏,修长的食指在屏幕上轻点两下:“你给我个套?”
映兮:“……”
江景既指指她的手机:“就你那种。”
“行。”
映兮脸颊泛红,想歪了是一回事,主要被他漫不经心的笑弄得有点心慌。可能平时太高冷,江景既偶尔笑起来……
真的很撩。
*
江景既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SUV,车门是正常的车门,坐进去,抬头是漂亮的星空顶。行驶途中非常安静,一个半小时后稳稳地停进车位。
他没有急着下车,侧头看了映兮几秒,问:“还吵么?”
映兮解安全带的手一顿,江景既换车,是因为她嫌之前那辆跑车太吵?
“药带了没?”江景既又问。
“……我看看。”映兮反应慢半拍地打开包包确认。她低着头,长发挽成简单的丸子,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浅蓝色开衫小毛衣扣得整整齐齐,肩颈线条柔韧纤瘦,即使不生病也给人一种柔弱感。
非常的表里不一。
江景既忽然有点想笑。
“带了。”小姑娘侧头看他,目光闪烁,表情也很不自在。
江景既扬了下眉表示疑问。
映兮抬手,指着他的脖子:“那个……”
她反应过来了。
吃饭的时候她问江景既脖子疼不疼,江景既问她手疼不疼。
……这不摆明了他脖子上的伤是她挠的吗。
有些事能装蒜,有些事必须得道歉。
可是一旦道歉,就有可能扯出昨晚那些她不愿面对现实的尴尬场面。
映兮在装傻与道歉之间来回纠结。
江景既安静地坐着。
可能是心虚,她这会儿看他的眼神格外可怜,小姑娘本来就长得乖,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过来,像只做错了事眼巴巴请求原谅的小猫,眼看就要伸出小爪子,拿软乎乎的肉垫砸你手心。
想到被她脑袋砸飞的手机,江景既眼皮子一跳。
“对不起,”小猫没有挥动肉爪子,慢吞吞地说:“我帮你贴个创可贴?”
江景既眸光微动。
想到被她抓伤的脖子,眼皮子又是一跳。
“行吗?”映兮穿高跟鞋磨脚,婷姐有帮她准备。
江景既眼帘微垂,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她弥补出手伤人的过失。映兮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一张创可贴撕开,歪起脑袋,凑到他受伤那侧颈边。
甜香扑面,小姑娘细细的手指擦过他颈侧,微凉,有些痒,卫衣领口被拉开了一点,创可贴被小心翼翼地按压在皮肤上,江景既侧头,小姑娘倏地扬脸,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跟他对视。
“这个好像是,”映兮戳了下他颈侧的凝胶贴:“防磨脚的。”
江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