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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到纽蒙迦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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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纽蒙迦德的门钥匙是在我四年级时,叔叔因为格林德沃家族反对他的事回到格林德沃庄园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前给我的。我以为父亲会把它要过去,但是他让我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那是一枚小小的死亡圣器标志,以三角形代表隐形衣,圆形代表复活石,中间的一竖代表老魔杖。当顺时针扭动圆环时,就可以通过门钥匙到达纽蒙迦德的门口。
我降落在一片厚厚的雪地里,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我从没想过这里能这么冷。纽蒙迦德建立在一座高山上,积雪终年不化,在茫茫的白色下城堡像一只沉眠的恶兽一样匍匐,黑灰色的堡身像一座棱角分明的小山峰。这里是禁幻影移形的。
我落在离城堡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当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城堡门口的围栏时,城堡的偏门被打开,一个头上戴着掀起一角的巫女帽,穿着深绿色大衣、花边衬衫、黑色马裤和长靴的女人扶着门走出来,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挥了挥魔杖,打开了围栏。
我,一个平时沉迷学习和研究巫粹党理念,能接触到的女性只有少得可怜的女同学和年纪已长的女教授,要不然就是其他家族的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的五年级男孩,几乎是立刻被这个带着神秘感的女人迷住了。要知道,在这样一个略显保守的,女士们普遍穿着裙装,只有一些从事运动性工作,例如傲罗、打击手这类职业的女士会在工作时间穿裤装的时代,这样一位一看就出身高贵的小姐穿着干净利落的长裤,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她那种叛逆而又前卫的打扮吸引了我。
“Hi, ich bin Christian Grindelwald und ich bin hier, um bei meinem onkel zu sein.”
女人挑了挑眉,回身引我进去。她体态非常优美,脖颈长而白,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背永远挺直,举步轻盈,飘一样。她用英语和我说话,声音拖得长长的,显然有良好的贵族——麻瓜是这样描述的——家教,还带着点独特的浪漫:“先生不喜欢我们说德语。”
“您也是个德国人吗?”我问。幸好我的英语说的很不错,几乎是按照我的第二母语来培养的。
“你觉得呢?”
“我猜您是法国人,”我恭维道,“法国人独有的咏诗一样的语调和发音,优雅得像大提琴。”
她发出一声轻笑,也没有说对不对。我们已经走到门前,她示意我先进去。我没有推辞。
纽蒙迦德里面静悄悄的,显然巫粹党的核心并不全在此处。一个男人从看起来是一个集体休息室或者办公室的地方探出头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文达,这位是?”他也用的是英语,苏格兰口音。
“新成员。这位是伯伦·克拉尔。”她说。我们走进了这间非常非常大的屋子,里面在窗边布置着十好几张书桌,挨墙的一边则是沙发、书柜、落地钟和一些休闲物品。我甚至在最远处发现了一套十柱滚木球戏。在我更小的年纪,父亲和叔叔还没有闹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叔叔就很喜欢陪我玩十柱滚木球戏,他是个中高手。
“呃,”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们还在闲暇时间玩这个?”我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难道叔叔也会和你们一起玩这个游戏?
她耸了耸肩,坐在刺绣沙发上,让我坐在她对面。克拉尔在旁边啜饮着一杯咖啡。“我们也是会需要休息的,员工福利。”她冲我俏皮地眨了下眼,睫毛长而翘,像一柄小扇子。
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文达·罗齐尔,来自法国的罗齐尔家族。”她说。我发觉她说话的方式非常特别,在名字上咬重,“罗齐尔”这个连德国人都很清楚的高贵姓氏却发音非常轻,仿佛不被她放在心上一样。这和我不同,在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姓氏清楚地说出来,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格林德沃。
“克里斯蒂安·格林德沃,”我很得意地说出这个名字,“格拉斯·格林德沃是我的父亲。”
文达和克拉尔很显然都知道我的来历,毕竟我和盖勒特叔叔长得非常像这件事是被公认的。克拉尔倒是很意外地说:“先生的弟弟的孩子……小先生,我记得,也许,你的父亲和先生并不是十分对盘。”
“这并不影响我来,对吗?”我歪了歪头,“我的父亲并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业,但我很清楚……我想叔叔会欢迎我。”
文达看了一眼克拉尔,他又缩回了头。她站起身,我也随着她站起来,越过茶几拥抱。然后我很悲哀地发现自己虽然穿着带跟的皮靴,却依然比文达矮很多。
我们分开后文达领我到一边的长桌上,那里放着一个银亮的冥想盆,示意我把脑袋埋进去。我照做了。
“我会用一个新身份到纽约去,”模糊的镜像渐渐清晰,叔叔的身影出现了,他站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身边站着几个有眼熟也有完全不认识的圣徒,他那支糖葫芦一样的魔杖轻轻敲打手心,“那个默然者很关键,他可以毁灭我惧怕的事物……默默然的力量,我们必须得到。”
有人问:“先生,您要我们关注的纽特·斯卡曼德在非洲发现了一名默然者,并且分离出了默然兽。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对他动手。”
“如果只是默然兽的话就毫无作用,”叔叔挥了挥手,“只有活着的,活着的默然者才能调动它,操控它,展现它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看向“我”:“文达,我的侄子就要来了,你把这段记忆给他看。让他到美国来,默然者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我从冥想盆里抬起头,文达盯着我的魔杖。我赶紧告诉她为了来这里我已经消除了里面的踪丝。这当然是违法的,但是我既然都到纽蒙迦德来了违法的事情也将不止这么一件。管他呢。
她的笑容变得真了那么一点,但也没有很多。
我虽然很想立马投入到事业中去,但是叔叔也太剥削了,我刚刚从德国跑到奥地利来,怎么又得到美国去呢?这真的很累很晕好不好。
文达却耸了耸肩,说:“也许先生觉得去美国休息是一种对时间的合理使用呢?”
好吧,我怨念地想,我早就知道叔叔是这种人,早在我刚学会冰冻咒他就马不停蹄地教我钻心咒的时候我就清楚了!
文达还安慰我:“没关系,我们也一直在工作,这都是为了巫粹党。”
“是的……为了巫粹党。”
去美国的旅程我设想了很多种,麻瓜出行,门钥匙,飞天扫帚……但是我没有想到,文达直接带我去了壁炉,把飞路粉交给了我。是的,飞路网比其他的方式都舒适很多,但是这可是跨国飞路网!这种交通全都掌握在魔法部手里。
“飞路网属于魔法部的监管,这是肯定的,”文达神秘地说,“但想要逃过这种监管的方法却多的是。”
我和她心照不宣:“比如在交通司放一个人?”我们都咯咯笑了。
“快去吧,”她催促道,“不要让先生等你。”
可恶!刚和漂亮姐姐见面就要投入工作!我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布鲁克林大街二十号!”绿色的火光中,我喊出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