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化归换元

18、18

　　季锋一走，怀秋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
　　“你怎么会发现？”
　　陈默解释：“你鼓掌的姿势和你拿笔写字的习惯。”
　　“以及，还是喜欢用修正带。”
　　怀秋鼓掌时总是把左手垫在下面，右手轻轻拍上去，看起来有些笨拙；写字时会嫌笔帽太重然后摘下来。
　　怀秋倒是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地方。
　　“那你想干嘛？”
　　陈默看着他陌生的眼神，苦涩说道：“你，过得还好吗？”
　　怀秋不知道陈默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
　　当初，知道真相的人只有陈默，最想掩饰这个真相的也是他——或许是害怕他喜欢的那个“容钰”再也回不来了。
　　“不关你的事。”
　　怀秋神情冷漠，是陈默从未见过的。就如同他跟季锋在一起时那副喜怒鲜明的样子。
　　陈默皱着眉头，过了好久才说了句对不起。
　　怀秋冷笑一声，说：“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你当初明明知道我才是容钰，却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说出来？对不起你那段时间默许那些人对我进行霸凌？还是对不起你喜欢的那个容钰占了我的身份？”
　　这说出口的都令他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些未曾说出来的可想而知。
　　陈默听得脸色惨白。
　　怀秋语速飞快，微微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别了吧，陈默。”
　　“你明知道我之前有多喜欢你的，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好脸色。你从来都是只会冲我发脾气，稍微有点不顺心就摆脸色，一直否定我，却又瞧不起我那副卑微的模样。可是那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一直当我是傻子，觉得我会永远追着你跑，所以你知道是我的时候，你理直气壮地让我滚。你说我不是他，你说我不配，你说没人会喜欢我的存在……”
　　怀秋停了一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从来都没有。”
　　“所以现在为什么要把事情挑明呢？你不是最会装聋作哑了吗？又为什么要道歉呢？是因为良心上的不安吗？”
　　陈默下意识摇摇头，可怀秋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他确实为此遭受了良心上的谴责，他有时候还会做梦梦见怀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是无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绝情。
　　那段时间他频繁地做梦，一会儿梦见因为很晚才学会说话所以被其他小孩嘲笑又不知如何反抗，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怀秋；一会儿又受到他冷眼而显得无比失落的怀秋；一会儿又梦见小声哭着问自己为什么的怀秋……
　　似真似假，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怀秋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说：“真让人恶心。你听好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只要我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怀秋停顿了一下，说：“不会原谅你们。如果你一直记得这些事就最好了，最好一辈子都忘不掉，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我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让你后悔，让你带着对我的愧疚活下去。”
　　怀秋语气忍不住失控，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就这样。以后请你注意一下，别再喊错名字认错人了。还有就是，管好你男朋友，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是请别让他老是在我面前晃——我讨厌他。”
　　怀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只留下一脸失魂落魄的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