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和更坏》李之

15、Chapter 15

　　不过是帮忙把人背上楼去，就要花两百元，怎么算怎么不值。

　　贺以旋却觉得比起勉强自己，还是花钱省事比较好。

　　保安很快就过来了，既然收钱了，他亲力亲为带着贺以旋去到了韩勉住的大楼。

　　韩勉长得高，保安背着不省人事的他，其实一点儿也不省事。

　　等电梯的时候，保安已经气喘吁吁。

　　保安想要省点力，刚要把韩勉放下来，贺以旋扫了他一眼，他只好又咬咬牙，不让韩勉的脚碰一下地。

　　这么疼惜他……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保安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关系？”

　　“在门口已经回答过了。”

　　保安当然知道，也还记得贺以旋言简意赅的“认识”。但认识的关系又算是怎样的关系？

　　保安透过电梯门，悄悄地打量贺以旋。

　　韩家的小伙子，他自然是晓得的，听说还在上高中，但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整天游手好闲，不是玩乐就是去泡妞。

　　对了，白天不是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上门找过他吗？

　　到了晚上，又变成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送他回家了，还喝得醉醺醺的。

　　贺以旋和韩勉虽然都长得好看，但五官不相似，保安率先排除了两人是亲属关系。

　　至于年纪……从贺以旋的衣着打扮和谈吐，对了对了，还开着车，而且轻而易举就甩出两百元。

　　那肯定是贺以旋要年长一些。

　　如果是朋友，或者是什么长辈，直接说出来就好了，何必模棱两可地说一个“认识”，而且他一再追问，她也不愿意多透露。

　　不过看起来，贺以旋虽然一直冷着一张脸，但对韩勉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冷漠。

　　不然她大可以直接把他甩在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该不会……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吧？

　　韩勉会喝醉酒，也许就是玩大了……贺以旋不得不亲自收尾，才会这么晚送他回家？

　　啧啧，这么一看，韩勉虽然长得高大，但脸细皮嫩肉的，确实会是富婆喜欢的类型。而且一个高中生，想要钱玩乐和泡妞，能迅速赚大钱的方法又有几个呢？

　　保安越想越深入，兀自把整个天马行空的故事补全了。

　　电梯门开了，三人进了电梯。

　　保安不小心让韩勉的脚碰到了电梯门，贺以旋又扫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知道你宝贝这个小少爷了。

　　保安默默在心里吐槽着，抓紧了韩勉的大腿，不让他再随便晃动。

　　贺以旋不由得看了过去，韩勉这样被人背着，裤子自然是绷紧了，整个屁股到大腿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

　　果然结实。

　　保安再次捕捉到了贺以旋的视线。

　　啧啧，盯着屁股了。

　　该不会等下门一关，就兽性大发了吧？

　　保安无风不起浪地说：“他家里没人的。”

　　贺以旋收回目光，不做回应。

　　“他是单亲的，小时候父母就离了婚，他跟着妈一起生活，但他妈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他平时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生活。”

　　贺以旋这才问了一句：“你认识他很久了？”

　　“没有，我才在这里干了两年，都是听街坊说的。这小伙子长得俊，还没少闹事，所以出了名，街坊都经常会说起他。”

　　楼层到了，保安又深呼吸一口，背着韩勉走了出去。

　　韩勉的钥匙在贺以旋的手上，她开了门。

　　保安终于顶不住了，灯都不开，直接往里面闯，反正这小区的房子户型都差不多，他估摸着去了客厅，把韩勉丢在了沙发上，期间没少磕磕绊绊。

　　贺以旋在后面开了灯。

　　“好了，我大功告成，剩下的随你发挥了。”

　　保安意味深长地留下这句话，急匆匆地就跑了。

　　收钱这事，他是瞒着其他伙计的，他擅自离岗太久，再待下去可能会让人怀疑。

　　而且良辰美景嘛……他自然明白，他收了那两百块，可也识趣不能再做电灯泡咯。

　　——

　　随你发挥。

　　这四个字，只令贺以旋感到麻烦。

　　她是一个何其怕麻烦的人。

　　贺以旋打量了一番韩勉的家。

　　果然没有人在，客厅收拾得挺干净的，除了茶几下的地毯，不知道打翻了什么，染上了一片褐色。

　　茶几上放着两个空杯子，还有一堆啤酒，空了两罐。

　　韩勉半个身子都跌到了地上，贺以旋看不过眼，伸手把他捞了上去。

　　这回她也不是故意的，但不碰到他结实的大腿，怎么把他捞上去。

　　做到这一步，贺以旋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今天她意外地做了一个大好人。

　　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幸好没有别的人知道。

　　至于韩勉一觉醒来，还会不会记得她，也不重要。

　　反正这一次，应该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贺以旋回头看了韩勉一眼，正要起身，发现裙子被什么重重地压住了。

　　又是韩勉的屁股。

　　一而再再而三的，韩勉的屁股和大腿，总是在干扰她。

　　贺以旋起不来，只能坐在沙发上，韩勉的身体几乎把整张沙发都占满了，只剩下边缘的一点儿位置给她，她仿佛就是卡在了韩勉的身边。

　　贺以旋试着推了推，还是不动。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男人，贺以旋大概早就把高跟鞋甩了过去。

　　也许打从一开始，贺以旋也不会去搭理这样的麻烦。

　　贺以旋坐着没事做，手机也没电，只好盯着沉睡的韩勉。

　　睡着后的他，显得更加年轻了，忽略那一头张扬的金发，其实脸蛋长得还算是人畜无害的。

　　贺以旋慢慢地伸出手，拨开了韩勉的刘海。

　　韩勉今天出门仓促，他并没有做发型，过长的刘海一直搭下来，遮住了他的双眼。

　　贺以旋之前没有认真地观察过韩勉的脸，何况离得这样近。

　　嗯，还是这样顺眼多了。

　　——

　　贺以旋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但她睡得不久，两个多小时后就醒了。

　　醒来时，她趴在了韩勉的肚子上。

　　大概是入睡后，她不自觉地就倒了下去，顺势往温热的地方靠。

　　韩勉的肚皮硬硬的，并不比枕头舒服，加上姿势不对，贺以旋在醒来后浑身酸痛。

　　贺以旋原本被韩勉压着的那部分裙子已经掉落了下来，她终于重获了自由。

　　韩勉还在睡。

　　贺以旋松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

　　虽然休息了一段时间，但她还是很累，脸上带妆了那么久，总感觉黏黏糊糊的。

　　就算面对一个醉酒的人，贺以旋还是相当注重形象，反正韩勉也没醒，她摸索着去了卫生间，打算洗把脸。

　　贺以旋的包里有小瓶的卸妆水，她静静地抹去了眉毛、眼线、口红，感觉也同时卸去了一些疲惫。

　　贺以旋在外一般都带着妆。

　　她也有点忘记了，上一次在异性家里卸妆是什么时候了。

　　贺以旋恍恍惚惚地想着，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韩勉一边解着裤带，一边悠闲地闯了进来。

　　贺以旋在镜子里和韩勉对上了视线。

　　韩勉愣了好久。

　　贺以旋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把脸洗完，仿佛她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而韩勉是不速之客。

　　“你先上厕所，其他的等下再说。”贺以旋关上水龙头，镇定地走了出去。

　　韩勉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里的确是他的家，他没有产生错觉。

　　刚刚在厕所里和他碰面的女人，是贺以旋。

　　他确实认得她。

　　但贺以旋和他的家牵连在一起……太古怪了。

　　韩勉连忙摸了摸裤子，不对，他是醒来后憋不住要上厕所的，裤子一直都系得好好的，没有一点儿问题。

　　韩勉又脱了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体，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昨晚虽然喝得有点多，但也不至于酒后乱-性。

　　对象也不可能是贺以旋。

　　韩勉松了一口气。

　　对了，贺以旋。

　　刚刚看到的她，没有红唇，脸也没有那么白，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倒是显得很年轻，也很……清纯？

　　韩勉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也自己吓了一跳。

　　贺以旋能和清纯挂钩在一起吗？可能只是因为他的脑海词汇量太少，才会冒出这个形容词吧。

　　只能说，素颜的贺以旋，显得没有那么冷。

　　不过，也是好看的。

　　是没有攻击性的另外一种美。

　　但就算再美，也和他韩勉毫无关系。

　　韩勉赶紧拧开水龙头，大力地洗了把脸，把不必要的想法全部洗刷干净。

　　上了一趟厕所，韩勉冷静下来，昨晚中断的记忆开始逐渐涌现。

　　好像是贺以旋把他送回了家里。

　　可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和贺以旋有过一些接触，具体是什么……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了。

　　韩勉回到客厅，贺以旋正往脸上喷化妆水。

　　韩勉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凌晨四点了，天还是黑沉沉的。

　　贺以旋问：“要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吗？”

　　“我记得……是你送我回来的。”

　　“嗯。”

　　“我们，还有发生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有。”贺以旋继续抹着面霜，“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的裙子不小心被你压住了，我推不开，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哦，不好意思。”

　　“没事。”

　　韩勉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

　　“嗯。”

　　韩勉见贺以旋抹完面霜，开始收拾东西，“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不然呢？”

　　“天还没亮，你这个时间回去不安全。”

　　现在倒是轮到他来关心她的安危了。贺以旋有些想笑，昨晚让她置身危险之地的人，不知道又是谁。

　　韩勉说：“再待一会儿吧，起码等天亮了再走。”

　　贺以旋看着他。

　　韩勉不解，“怎么了？”

　　贺以旋差点儿忘记了，眼前这个人还是一个高中生，虽然有女朋友，但恐怕他还不清楚在大人的世界，他刚刚的那句话蕴含着什么邀约的意思。

　　“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在陌生的地方，她也不会轻易入睡，之前只是因为太累才眯了一会儿。

　　“你饿吗？我给你做早餐。”

　　虽然是早了不少，但吃点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贺以旋点了点头。

　　“那你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韩勉转身进了厨房。

　　贺以旋坐在客厅无事可做，手机还没有充电，只好靠着厨房门口，看一下韩勉给她做什么早餐。

　　韩勉在煮面，等水开的时候，他还一边在切葱，刀法很熟练。

　　贺以旋恐怕练个几十年恐怕也到不了他的程度，她从不做饭，平时要不吃速食或外卖，要不索性不吃，她公寓里的厨房纯粹就是占地。

　　“你这么快就酒醒了？”看韩勉的一系列动作如此流畅，和一般宿醉的人状态差得太远了。

　　“嗯，我身体素质很好。”

　　果然年轻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