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姐妹，你却想当我的爱人》夷若水

15、第十五章 爸妈，你们到底要我死多少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转变？这个烂若披掌的城市夜景，此刻在自己的眼中，居然觉得有种宛若新生的美好。正当自己沉浸在这漂亮夜景中的时候。许清子的声音悄然无息在耳边响起：“看的这么入神！这窗外是有帅哥不成？”
　　被她打断美好情绪的我，意犹未尽中带点不愉快地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听出我有点小情绪，她用手扳过我的身子说：“吃了炸药啦？这么冲！”
　　我看着她说：“我正在看这么美的夜景，就被你强行扰断了心境，真是不舒服啊！
　　“这个城市的景色，你还没有看够？”她不以为然在撇嘴。
　　我才懒得和她斗嘴，转身继续看着这窗外的车水马龙。夜色在逐渐加深，大街小巷的灯光晕出大大小小的光圈，远的近的折叠在一起，在黑色夜幕下，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
　　于是转身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单反，来到窗户边对着静谧的夜景，找好角度调整好光圈，飞快记录下自己认为是最美丽的瞬间。
　　一旁的许清子说：“一个业余爱好，用得这么用心？难道要往专业方向发展？”
　　“亲爱的，你不说话，我绝对不会把你当做哑巴！”我拍摄照片的时候，最烦的就是有人在一旁唧唧歪歪，很容易就被扰乱了思绪毁掉构图。即便是亲密如许清子，也不行！
　　许清子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上蹿下跳左摇右摆在拍摄。直到等我停下来，查看自己拍摄画面的时候，才笑嘻嘻地又凑上来说：“哎呦！拍的可真的漂亮！让我看看！”
　　我对于摄影就是业余爱好，完全自娱自乐的那类型。最初是喜欢画画，可是没有学多久，就忙于功课而半途而废。后来无意中喜欢上了摄影，就把零花钱攒起来买台傻瓜相机练手。从我学生时代这么走来，一路上遗失了很多兴趣爱好。唯独这小兴趣属于情有独钟。
　　虽然偏爱，可是花费在置办器材的金钱并不是很多。一则是没有那些发烧友那么痴迷；二则是学生身份，虽然有奖学金什么的，但最大的经济来源是父母。总是不好意思让他们为我的兴趣爱好过多来买单。
　　而许清子就直白地说：“主要是你渣技术，拍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出来让人信服。你要是弄一国际摄影金奖什么的，我一准送你顶级的装备……”每当我听到她这种言辞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有种冲动想把她关进猪笼然后丢到海里去喂鱼。这个最佳损友！
　　即便如此，我俩还是吵了好，好了再吵，却也没有影响彼此之间的友谊。
　　看她这么刻意在夸奖，我心里其实是明亮清楚。因为知道自己并没有在这方面用多少功，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就不足为奇。而她是个摄影小白，什么都看不懂。可她这么白目地说着不切实际的谎话，分明就是心存私心，不想我再不开心！
　　于是我也不打算揭穿她的一片好心，就一张一张地翻开给她看，等她看完了之后，才说：“你喜欢就好！我去把相机放好。”
　　对于一个不懂的人来说，只能是外行看热闹的心态，能坚持把我拍的看完，完全是努力在维护我俩友情的长存。听我这么说，她果然有种解脱地轻松说：“好的。”
　　等我到房间把相机放好之后回到客厅。看见她就瘫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着零食。我转身到厨房，打开灶台上面的储物柜拿一提易拉罐装的啤酒出来。走到她身边，放在茶几上，撕开拿出递给她一罐。这货立马两眼直冒光地说：“你从哪里弄来的酒？”我一边拉开盖一边说：“厨房啊！”
　　“奇了怪啊！我刚刚翻冰箱怎么就没有看到啊？”她有点不相信地说，我看着她说：“你当然不会看到啊！我没有放在冰箱里啊！”
　　我知道她喜欢喝酒。因为怕妈妈看到我买这么多酒而担心。所以就不敢明目张胆地放在冰箱这么显眼的地方，只能是把买来的啤酒偷偷藏在储物柜里。
　　此刻就我俩加上估计爸爸妈妈不会再来查看的时候，才敢拿出让她喝。她看着我一会儿才小声地说：“你是怕你妈妈看到，是吗？可今晚我看阿姨喝白酒啊！你那夏妈妈激将我俩喝白酒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阿姨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我一边翻动刚刚买回来的零食口袋，一边回答她的疑问：“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妈妈是准我喝酒的。但是不准喝这么多。”
　　“哦！这就是你说的尺度？”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你在翻什么东西啊？”
　　“我明明刚刚有买牛肉和花生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我头也不回地说。
　　听我这么说，她伸手就把整个口袋给掀个底朝天，稀里哗啦中所有的零食都倒在茶几上，还有些滑落在地面上，原来这些都垫底，这么相近外包装的零食簇拥在一个口袋了，也真不容易找到啊！
　　她喝酒最喜欢的是牛肉干，当然我也喜欢。区别就是她喜欢麻辣香辣这些重口味，而我就喜欢原味沙嗲这些相对清淡点的口味。刚刚在超市的时候，我就根据两人的口味买了很多口味的牛肉干。还有很多干果，肉脯，糖果……就这么层层叠叠地挤满了一大口袋。
　　她把掉在地上的一些零食捡了起来，然后撕开一个麻辣牛肉干，挑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品尝起来，感觉对味才大口地往嘴了塞，末了又喝一大口啤酒。如此反复循环几次之后，她才意犹未尽地抽张纸巾插嘴，对我说：“刚刚我还在郁闷呢！你怎么一罐啤酒都没有买？原来是早就有所准备啊！真是心思缜密啊！”然后拉着我说：“来，姐姐香一个！”
　　我才不要她那满嘴酒气的嘴在自己脸上亲密接触，是医生告诫过：“自己的皮肤比较容易过敏，吃的用的都要小心点！”于是就拿起一块肉脯塞在她嘴里：“别发癫了！吃东西吧！”
　　她把嘴里的肉脯拿出来：“你这是当动物园喂猫还喂狗啊！只要是食物就往我嘴里塞？”
　　“不对！你怎么会是猫是狗呢？你是母大虫！”我笑嘻嘻地回答她，然后说：“亲爱的，我这皮肤容易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要玩这个游戏?”
　　“你这就是嫌弃我吧！找什么借口。将来你结了婚，你老公还不亲你？”她不服气地反驳。
　　我挪动自己的身体，离她远一点才回答：“没错！我就是嫌弃你那满嘴的酒气。将来我老公要是敢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像你刚刚这样也是同样的待遇。”想到那些吃药打针的日子，我就心生惧怕索性就把话给说清楚。免得这货等下又要作妖作怪，实在懒得和她对抗体力。
　　“你说的话，我记得住！将来我会检验的。”她照例摞下狠话，只要她不玩这个节目，我就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闪现了妈妈今天所有的行为，看着身旁的许清子，突然联想到她说过，她爸爸妈妈在离婚之前也是表现得非常恩爱……不由竖立起身体来：“清子，你爸爸妈妈在离婚前是不是表现得非常恩爱啊？”
　　“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她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反问。
　　“你不觉得我妈妈今天的行为很怪异么？”我直接说出心里的困惑和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你说过的，你的爸爸妈妈在离婚前也是没有什么征兆？”
　　“啊！”她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是怀疑你的爸爸妈妈也会像我的爸爸妈妈那样？别自己吓唬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说罢，她刻意地用手拍拍我的膝盖安慰着我：“叔叔阿姨感情那么好！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的！”
　　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出心里的困惑：“大人们的世界，我们怎么可能全部了解？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触我妈妈，她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严厉过？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在饭桌上不停地给我夹菜？”
　　听完我的话，许清子看着我许久才迟疑地说：“你是觉得他们给你这个小家，是在为他们的分开铺路？”
　　我点点头：“我现在大学已经毕业，而且也开始工作。你不觉得和你当年的情节相似，只是你是基础版，而我是升级版？”说着我感觉自己心里在发麻，背脊开始有点寒冷起来，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在抖动。
　　见状，许清子伸手抱住我说：“小澜，你不要这样！很多事情未必都会是如出一辙的，兴许叔叔和阿姨就真的是那么恩爱呢？”
　　被她抱住后感受到她的体温，虽然知道这个朋友在竭尽全力安慰我。但是我的心还是不听使唤地往下坠，一点接着一点地往黑暗中滑落……仿佛置身在黑暗中，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种恐惧和黑暗让精神上有种无法承受的折磨。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许清子曾经所说的绝望和无助。好像是困在黑暗之中，脚踩在虚无缥缈的棉花上，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人也没有，浑身有种力不从心的虚弱感，我可该怎么办呢？
　　即便自己理智健在，但看东西突然间就有了重影，感觉四周的东西都在漂浮着，一切都开始恍惚不定起来，连许清子的声音也变得是那么虚渺起来：“小澜，不要怕！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虽然感觉很窝心，但我还是用力地掰开她的手说：“没事！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缓缓地站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嘟嘟嘟”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心脏。此刻的脑子是摇摆不定，希望电话赶快接通，这样我就可以直接和他们对话；却又不希望电话接通，就这样无限循环下去，自己就可以不用面对那难堪的结果。等候的声音在耳边显得那么那么的折磨人。
　　许清子走到我身旁，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犹如一股力量在支撑着我前行，让我感觉到寒冷中有些许的暖和。
　　等了许久许久。
　　电话终于通了：“小澜！”传来的是爸爸那醇厚熟悉的声音，他问：“这么晚了，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竟然忍不住地涌了出来，用手背擦了擦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习惯！”
　　“哈哈哈！”爸爸在电话那端宽厚地笑了起来：“很正常的事情，你一直都在我们的呵护下生活。这次让你自己独立生活是我和你妈妈商议很久的事情，你终将是要独立起来的！趁着现在你工作需要，让你尝试一个人生活，对你以后的人生负责。”
　　停了一下，他接着说：“小澜，你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人，有很多的事情我和你妈妈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照顾你，你得自己去面对，很多事情是看起来很困难，当你迈出第一步之后，后面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的困难。”
　　突然间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这么晚了，你在和谁聊天啊？”
　　“谁？能有谁？还不是我们那宝贝女儿，在新家里不习惯吧！”爸爸乐呵呵地解释着。
　　“你把电话给我！”妈妈的声音急促而有点焦急，接着就听见电话传递而发出的细微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听力非常敏锐，能清晰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小澜，换新家不习惯吗？”这个时的妈妈又恢复原来的温软甜糯，她接着说：“难道是清子没有在那里陪你吗？”
　　这时电话从我的手里离开，一旁的许清子夺过电话，用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阿姨好！我在这里呢！”
　　“清子乖！你们没有做点宵夜吃吗？我做了很多熟食放在冰箱的冷藏柜里，你俩去拿出来，动手煮点东西吃。不要懒啊！不要亏待自己啊！”
　　“好的。阿姨！”
　　“清子，今天是小澜第一次在新家里，她还没有你那么的独立，辛苦你要多帮助一下她。过了今晚，她以后就会慢慢地和你一样独立自主起来！”
　　许清子在拿过电话的时候就摁下免提，她和妈妈之间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膜中，一点一滴地融化着我那瞬间冰冻起来的心。
　　“阿姨，看您说的！你们走了之后，都是小澜在照顾着我呢？她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娇弱不堪。”
　　“但愿你给我说的是真话，我很舍不得小澜搬出去住。可是你叔叔说，小澜这么大的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我们的庇护下，而且小澜的生存能力很强的。”她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叔叔总在夸你独立大气！说我们家小澜就缺乏你这种果敢。虽然你比她大不了多少，我看你的确是比小澜要大气多了！真是个好孩子。”
　　“阿姨，您再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这货难得一见地娇羞起来，她得意地冲着我眨眨眼睛：“我俩刚刚还在说，没有想到阿姨这么能喝，哪天找个机会，我们一起喝一杯？”
　　“好啊！等小澜度过这段实习期后，我们一起再喝一杯！好好聊聊！”妈妈的声音开始变得欢快起来。
　　“阿姨！那我们就这样说定。您和小澜聊聊吧！”
　　“好啊！”
　　电话回到了我的手里，而我的心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妈妈！”
　　“小澜，刚开始是会有点不适应。不要怕！以前我和你爸爸出差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不是挺好的吗？没事的！就只是换了一个空间而已。”话筒里传来妈妈循循善诱的声音，就像对待一个小学生一样的耐心细致。
　　此刻的我，异常珍惜这种唠唠叨叨，感觉是那么的美好，是那么的动听。
　　“好的！妈妈。”
　　“有清子给你做伴，妈妈也安心许多。但你不能太依赖她，毕竟她也大不了你多少。何况她经历父母的分开，那是件挺折磨人的事情，难免会给她带来一些创伤。虽然清子表现得很好，你也要照顾一下她，你们都是同龄的女孩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
　　“不早了！你和清子吃完宵夜，记得检查好门窗之后，才去休息！”
　　“好的！妈妈这里的物业比较负责的。您和爸爸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