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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丰余城3(*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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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女反握住孩童的手腕:“你认得我?”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重生之后遇到的救了她性命的师徒,当然这孩子她是有些熟悉的,比如他的声音她就很熟悉。
人类心思复杂,要记住的事太多,所以容易记不住很多事和人,她成了人之后也无法做到过目不忘了。
“是你,你害了我师虎!我师虎不该救你!呜呜呜……你还我师虎啊坏女人!”
粉雕玉琢的孩童哭的更加伤心了,周围的指责声渐起。
孩童听到有人帮忙说话哭的更大声了。
这时指责雀女的人更多了,甚至还有人说要帮这孩子报官。
心思较人类简单的妖神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她皱了皱眉,忽然之间只觉得脸颊发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沉默了片刻后,她突然一把抱住那个漂亮的孩子:“走,去找你师父。”
方箕愣住了,女人冷静淡然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仿佛能抚走一切的躁动与嘈杂。
诡异的让他的心灵都感到一丝平静。
他缓缓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目的似乎是得逞了,也用不着哭了。
他没地方去,更是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昆仑山,没有人照顾他他会活不下去的。
至于是不是因为救了这个女人而害死了师父,他内心深处是不确定的。
抓走他和他师父的黑衣人在二十多天以后突然放他出丰余城,黑衣人告诉他他师父被害了,是因为他们救了不该救的人。
这一句救了不该救的人,让他最先想到的是这个被毁容的女人,师父救她的时候他就说过她是个大麻烦!
所以在城外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爆发了。
可是当他冷静下来又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你是从丰余城出来的?”方箕奶声奶气的问她。
雀女盯着他,点头。
方箕被她盯的心里发憷,但他也想明白了,如果女人是不该救的人,城里的黑衣人怎么可能放她活着出城。
黑衣人口中不该救的人或许并不是她……
方箕仔细一想,陡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老人家。”
“什么?”雀女看向他。
方箕没有再说下去,师父在抵达丰余城后开始救人,师父开的药效果很好,很多人被治好了,那天夜里来来了一个人,师父跟着那个人离开了,直到次日天亮才回来,他问师父去哪了,师父说给一个老人家看病。
再之后,黑衣人出现将他和师父带走了。
雀女将方箕抱上马车:“你叫什么名字。”
“箕儿!”很明显他是不想告知她他的姓才这么答的,并不是为了彰显孩童的可爱来谋求怜爱。
雀女微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在他笑着说自己叫“箕儿”的那刹那,她竟然产生一种紧张感,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伸手掐这个孩子的脸蛋。
她不懂这又是什么属于人类的怪异感受。
等围观的人走远了,车夫才敢回来,他将手里的路引递给雀女,很快像没事的人一样坐上他之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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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余城城主府
“大公子,那小兔崽子我放了,但是……他。”宝珠看了一眼屋中的婢女,“这里没你们事了都退下吧。”
“怎么了?”聂宇漫不经心的问。
“小崽子和那沈朱姑娘上了同一辆车。”
聂宇剥橘子的手一停,掀眸看向宝珠:“什么意思?”
“小的也不知道啊,可能小崽子只是想拦一辆车骗吃骗喝吧,就拦了沈朱姑娘的车,可现在……按照计划,小崽子的师父还放不放?”
宝珠是计划着先放了这小崽子,等小崽子走出丰余城境内,再将小崽子的师父放在小崽子的必经之路上,制造出他师父是被城外的人劫走的假象,这样一来小崽子就不会怀疑整件事是丰余城的人做的了。
哪知道这小崽子缠上了那沈朱。
“……”
沉默了一会儿,聂宇微凝着眉,扔了手上的橘子:“一个活死人而已,你爱丢哪丢哪,上头来了急报,我连夜启程去皇城,这事别再拿来烦我。”
有了大公子这句话,宝珠只管将那神医随便扔了。
反正一个喂了毒的傻子,正如大公子所说活死人一个,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是,大公子,那沈朱姑娘不管了?”宝珠追了出去,“您之前不是看上那姑娘了吗?”
看来皇城的事对大公子来说,确实比任何姑娘都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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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黑夜的野道上。
夜里火把随时可能熄灭,车夫很注意这一点所以行驶的不快。
大约是子时过了的时候,雀女和方箕被车夫的惊叫声惊醒了。
原来是车夫差点撞到一个人,这也不怪车夫,大晚上的只有火把的光亮照明,而路上却躺着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即时勒马,恐怕马车要从这人身上碾压过去了。
“想死啊!野道上车少也不能躺野道上睡觉啊!”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惊魂未定的车夫在回过神来后对着躺在地上的人大骂。
可是半天不见那人有反应,车夫又是一吓:“……不会是个死人吧。”
雀女被惊醒了,提着灯下车。
方箕揉了揉眼睛,从车帘后探出头来,大概人还迷糊着没彻底醒来。
当雀女手上的提灯照在地上躺着的人脸上时,方箕的身体猛地一震,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师虎!”方箕大吼一声往车外跑。
若不是车夫将他拦腰抱住,他恐怕是要从这车上摔下去了。
“师虎师虎那是我师虎啊!你放开我!”
雀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个人给抬上车。
这人面容俊美,身姿颀长,看着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又不像是。
雀女暂时无法估出这人的年纪。
“这人……真的是你师父?”
方箕抹着眼泪,哭的不能自已,哪里还能回答她。
“……”雀女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合适,她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捏住少年的手腕,“还有脉搏,他没有死。”
她只是简单认为有脉搏的人就还有救。
“……有人给师虎喂毒了。”方箕毕竟是医童,他一摸脉象就知道师父中毒了。
方箕抱住膝盖,可是他没有办法给师父解毒,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师祖死了,他唯一的依靠只剩下师父了,如果连师父也死了,他就真的是无亲无故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雀女问车夫,明天能抵达城镇吗,车夫点点头。
酉庄。
一个距离丰余城一百八十余里的地方。
抵达酉庄后,雀女将钱袋递给方箕让他和车夫下车先去找一家客栈。
方箕红着脸接过女人递来的钱袋,转身下车。
找好客栈以后,雀女背着方箕的师父下车。
方箕不时的看向雀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神情平静的仿佛对困苦无一丝怨言。
他未曾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焦虑的、悲伤的、愤怒的……那种属于正常人的情绪。
她甚至极少笑,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这样一脸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房里,方箕给师父盖上被子后,洗干净手给女人剥瓜子,女人喜欢吃这个,他是昨天才发现的。
女人喝完水就会偷偷吃一把瓜子,他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吃瓜子的事。
可是女人很笨买的都是生瓜子,她不知道要炒熟了才好吃。
所以他昨晚在车夫做饭的时候借了车夫的锅,将生瓜子炒熟了。
他私心是想给女人一个惊喜,让她知道炒熟的瓜子比生瓜子要好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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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女喝完一盏茶便出门去了,方箕等了很久,等到天黑了。
他有些不耐烦了,推开客房的窗户向楼下的大街看去,不过是买几匹布,用得着去这么久?
他的瓜子都剥了满满一碗,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终于,在方箕等的火冒三丈的时候,女人终于回来了。
她刚推开门,那道奶凶的声音便大吼道:“你买个布为什么去了两个时辰!你到底去哪了!”
大抵他敏?感的认为女人不是去买布,而是去做其他事。
雀女盯着方箕看了一会儿,显然不明白这个孩子突然发脾气是什么意思,人类心思复杂又喜欢生气,难怪寿命比妖神族短那么多。
她只是在路上被一个怪人缠住了,费了点时间才甩开。
如果不是怕给方箕和车夫带来麻烦,她才不会去花时间甩开她认为会带来危险的人。
方箕见她不说话,也不想理她了,坐到了床榻边,可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师父,他的眼眶又红了。
他的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更是最好的人,师父不该受这样的苦。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直到雀女注意到桌上的一个小碗。
里面摆放的东西她很眼熟,她走过去拿起那碗,仔细端详。
此刻,她的双眸仿佛是闪过一道光,是这个味道了。
雀女诧异的看向方箕:不会是他给她做好的吧?
“每个人都有烦心的事?沈朱你也会有吗?”方箕其实有偷偷将她脸上的表情收于眼底,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内心别提有多得意。
他却装成没事的人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也故意摆出严肃的神情。
雀女停了片刻,放下碗。
“自然有啊,比如我暂时回不去自己的家了,如果那个人(雀决)不死,可能永远没办法回去了。”
她的语气平淡,只是那双眼眸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正在滋生。
“这个人是划伤你的脸的人吗?”方箕突然回头看向她。
就在雀女思考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客房的窗户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那人一身黑衣提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