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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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一群人正在围着一个女孩拳打脚踢，女孩大概国中生的年纪，身量瘦小，整个人看起来很怯懦。
为首的男生手里掐着一根还在燃烧的香烟，使劲按在女孩的锁骨处，女孩一声不吭，只是沉默站在原地。
“我听说你妈新给了你零用钱啊，大小姐？”其余人把她的书包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了几张1000円的纸币，显然是很不满。
“把钱藏在身上了吗？”另一个男生上前大力撕开她的校服上衣，引来众人的嘲笑嘘声，在她身上按香烟烟蒂的男生更是直接上手摸了她瘦弱的、还尚未发育的身体。
“身材很差劲嘛大小姐，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吃点好的补补呢？”说罢还用纸巾擦了擦手，往地上呸了一口。
“要是我长成你这样，我早就自杀了。还是有钱好哦，成绩差、长得丑也不用退学。”
女孩始终沉默着，眼神木讷且空洞。似是觉得她的反应无趣，这群欺凌她的人嗤笑了几声，没多久就离开了。
欺凌的本质是什么?
是人人都害怕自己不合群的沉默。是沉默、是察言观色、是随波逐流。
香绘和诸伏景光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女孩在小巷里默默把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书包的一幕。
她身体瘦弱，可见的皮肤几乎都不是好的，淤青发紫、破损的伤口、香烟烫伤的痕迹......上衣也不完整，像是被人强行撕碎的，甚至能看到里面突出的肋骨。
香绘无法坐视不管，她嘱咐诸伏景光转过身，停留在巷子外先不要进来。
听到有人来了的脚步声，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
香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帮她轻轻地系好一个个纽扣。
香绘尽量用最温柔和缓的声音说：“饿了吗？姐姐请你吃饭。”
香绘和诸伏景光请女孩吃了拉面，尽管香绘一再表示可以请女孩吃更好的，不用怕花钱，但女孩还是嗫嚅着只选择了便宜的拉面店。
此刻不是饭点，香绘和诸伏景光坐在女孩对面，看她一个人吃拉面。或许是饿久了，女孩不到三分钟就吃完了一碗。
她有些局促，放下筷子后，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诸伏景光帮她又叫了一碗拉面和几份单点的鸡蛋猪肉，脸色温柔平和。
“我......我叫椎名春奈，谢谢姐姐和哥哥......”椎名春奈仍旧用手指绞着衣角，惶恐得恨不得马上来个土下座表示感谢。
香绘和诸伏景光显然都是很有亲和力的人，椎名春奈很快在他们面前放下了戒心，向他们开始讲自己的遭遇。
椎名春奈自己一个人住，她妈妈每个月都会定时打一笔钱到她的账户上，但她两年前就一直联系不到妈妈了。
不过，在更久以前，她妈妈和她也是邮件联系的，她其实没有什么关于妈妈的记忆。
妈妈打给她的钱是够生活的，但自从被那群人盯上之后，她就不敢像往常一样取钱了，取了钱也会被他们抢走。
而且那些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她每天都要等到很晚的时候才敢回家。
香绘和诸伏景光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头。
香绘的声音沉稳有力，她掷地有声地说：“春奈，我在附近有一套公寓，你可以先在姐姐这里住一段时间。”
香绘委托近藤纱织把椎名春奈送到她的公寓后，开始和诸伏景光讨论事情的解决方法。
诸伏景光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亦是不忍见到椎名春奈遭遇这些，表情很是凝重。
香绘深吸一口气，“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校园暴力事件。”
“需要先调查一下她妈妈那里，这是个突破口。”诸伏景光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梳理椎名春奈的话。
香绘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春奈那边我会先找人扮演她的亲戚，这群孩子欺负她很可能是因为看她没人照顾。”
椎名春奈走之前把她妈妈的银行账户默写在了纸上，递给了香绘和诸伏景光。
银行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告诉他们卡主的个人信息的，只有警方才有权限去查，但香绘有momo这个外挂。
香绘给momo远程打了电话，问它能不能黑进去且不留痕迹。
momo的确非常万能，很快查到了椎名春奈的妈妈的信息。
椎名惠子，她的手机号码，和她的住址。
正常情况下，一个妈妈会和自己的女儿只用邮件联系吗？而且邮件联系在两年前也断了。
抱着种种疑惑，香绘和诸伏景光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调查一下手里已有的信息。
诸伏景光没有问香绘这信息是哪里来的，香绘身上的神奇之处太多太多，不止这一件。诸伏景光很尊重香绘的意愿，香绘不方便去向他解释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去问。
香绘在那张写有椎名惠子信息的纸条背面，又添上一句话，“罪恶在蔓延，所以正义应当得到声张。”
罪恶和正义两个词汇被她特意用粗体醒目地标记出来。
诸伏景光微微一愣，而后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香绘果然很懂他，懂他的理想，懂他的信念，懂他的一切。
“香绘，明天再想这些吧。晚饭要不要吃寿喜烧？”诸伏景光留意到香绘的状态不太好，有些担忧地问她。
香绘的共情能力很强，看见椎名春奈的遭遇也会气愤得令自己浑身发抖，她已经高压绷紧脑中的弦好几个小时了。
......
寿喜烧里必不可少的是牛肉、鸡蛋。
诸伏景光在微热的铸铁锅上涂了一层牛油、铺上大片薄切的和牛肉，淋上预调的汤汁。香绘则在一旁搅拌生鸡蛋液，九圈半正好。
牛肉快熟的时候，汤汁里也融入了和牛的香气，再放上白葱、细魔芋丝、香菇、茼蒿和竹轮煎烧，是关东的做法，鲜甜味美。
热气氤氲中，诸伏景光看到香绘在水蒸气里略微模糊的脸，忽远又忽近。
他思索过很多次未来，关于自己的，关于香绘的。
诸伏景光想起香绘与他说过的那句话，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灵支撑，“你尽管往前就好，身后有我在。”
人的想法总是多变的，就像不同时期都会有不同的单曲循环的歌，但香绘是所有歌曲共同的旋律。
在后来的日子里，重新听到以往熟悉的旋律，就像是和过去的自己重新拥抱在一起，仅仅用了一首歌的时间。
时间会带着人们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
按照香绘给他提供的椎名惠子的地址信息，诸伏景光打算去公寓附近调查一下。
椎名春奈......年纪小小就已经独自在外生活这么久了，还遭遇了霸凌。他不由叹息一声。
香绘怕诸伏景光遇见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不仅给他做了易容，还给他用了魔法面板的“防识别”功能，相当于双重保险。
诸伏景光易容后仍旧是帅气的模样，但和原来的容貌气质天差地别，没人能认出来他。
“不好意思，请问这家现在正在住的人是椎名惠子女士吗？她欠我很多钱，我一直在找她。”
与独栋的别墅或一户建不同，这种公寓一般很少有人会在门外挂名牌，也就无法立刻得知姓氏来验证信息准确与否。
诸伏景光找到公寓管理员，凭借着自己平易温和的气质和旁敲侧击的巧妙话术，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椎名惠子？这家从来没住过姓椎名的人，应该是姓宫野吧。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高中女生，我只见过她几次。”
公寓管理员很显然已经完全相信了诸伏景光的说辞，谈话的时候还特意拿着放大镜翻找着公寓住户的花名册，用手指一一比对着。
“找到了，这家是叫......宫野明美！不过她很少在这住，像是也在别的公寓租住。”
宫野？诸伏景光记起zero曾经跟他提过，小时候常去的那家诊所就叫宫野诊所。不过宫野不是什么稀有姓氏，或许只是巧合吧。
诸伏景光默默把管理员说的话都记在心里，准备回家的时候再跟香绘复述一遍。
“那您知道这位宫野明美小姐大概什么时候会来这边吗？我想通过她联系椎名惠子，她欠我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公寓管理员摇了摇头，诸伏景光感到有点遗憾和泄气，线索到这里突然中止了。
但他回家时又突然想到，仅凭宫野明美和公寓管理员对她的相关描述，或许真的可以调查出什么。
......
香绘在他离家之前就在画画，现在仍是在聚精会神地画，这是她的娱乐方式。
在诸伏景光眼里就是这样一番景象——香绘手执画笔，阳光尽数倾泻在她身上，整个人被笼罩在光晕之中。如碎金般明灭闪烁的投影，让画面生出一种庄严的肃穆感，好似圣母玛利亚降临人间。
香绘画画和诸伏景光拍照的目的是一致的，把值得记录的瞬间定格为永恒。
香绘现在正在画黑羽盗一，曾当过她一段时间老师的那个传奇魔术师。她今天突然被他的管家寺井告知，他在魔术表演中意外去世了。
香绘表达了“请节哀”之后，又特意询问了日后葬礼安排等等，但寺井只是支支吾吾搪塞她，她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香绘还是画了黑羽盗一的画像，打算到时候邮寄给他的妻子黑羽千影。她又想到了那个送她玫瑰花的小男孩快斗，他现在说不定很伤心吧，香绘打算再画一本可爱的绘本送给他。
诸伏景光在她画画的时候，坐在画室里的另一侧，开始给她讲他今天出门调查的结果。
“宫野明美？”
香绘有些震惊，这和她在过去那个时空里曾认识的人重名了。是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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