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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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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景行公子并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枢密院索性把圣旨递到了见雪书屋。
见雪书屋的主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书屋里,还能迎来这圣旨,只是主人只欣喜了一秒,就为难的对前来传旨的侍卫长为难的说道:“不瞒各位,书屋中也并未有人见过这景行公子的人啊,这圣旨怕是传不到景行公子的手上了。”
来的侍卫长算是枢密院副丞使,脑筋也算灵活。
问着面前的人,“那之前的文章都是谁送来的,再让他转交给景行公子就好了。”
掌柜的神色看上去更为难了,“先前都是不同的乞儿送来的,后来的两封是一大早洒扫的丫鬟们一开门就瞧见了的,就在我们这摆着的牌匾后面。”
牌匾后面?
那侍卫长看了眼,左右看了看,低声跟那掌柜的说了些什么,那掌柜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许,点头答应了下来。
侍卫长这才放了心,把圣旨装进盒中,交给了那掌柜的。
而镇北侯府中,知道楚楚就是景行公子的人就只有见瑶一人,乔妈妈只勤勤恳恳在厨房做事,京中的文人事情自然是不懂的。
而见瑶一大早知道圣上亲赐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八个字给景行公子,而景行公子不就是自家姑娘吗。
楚楚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似乎是早有预料。
“姑娘,您怎么不惊讶,奴婢出门时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姑娘这回在京中可真是出了名了。”
楚楚看着铜镜中自己,歪着脑袋朝见瑶笑盈盈道:“见瑶姐姐,楚楚今日好看吗?”
楚楚今日穿的是鸢紫色的鸢鸟花,头上还带着裴容第一次送与她的栀子花发簪。
可爱极了。
“姑娘最是好看了。”
见瑶从来都是不违心的,楚楚这些时日经常在书房,医书一翻就是一天,弹琴作画都大有进步,身上仿佛都沾染了书墨的香气。
“姑娘,奴婢听说给您的圣旨还没人接呢?要不今天晚上趁着夜色,奴婢去拿回来?”
楚楚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满意极了。
抱住了见瑶,哼笑一声道:“今日不去,这三天,甚至五天,都不能去。”
见瑶不懂,之前楚楚不愿意透露身份,或许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可现在,景行公子的名声京中已经无人不知了,更何况现在还得了圣上的亲笔赐字,身份应当也不需要隐藏了。
楚楚自然也知道见瑶想说什么,楚楚摇了摇头。
“见瑶姐姐,我从未想过景行公子就是时楚楚,我写的字,作的画,甚至用的笔,都与我自己平时所惯用的不一样。”
见瑶没懂,“那姑娘,您是不想当这个景行公子吗?”
楚楚笑了笑,“见瑶姐姐,我本来就不是景行公子,你要记得,我并未写过那些文章,让你办过那些事情。”
见瑶像是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
楚楚同她相视一笑。
“哎,姑娘,那圣旨呢?到时候要是被人冒领了怎么办?”
楚楚把妆奁里的白布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可是圣旨,一般人可不敢领,更何况,里面不是据说还有皇上亲笔吗?”
见瑶继续问道:“那姑娘,这圣旨就这么放着,不要了?”
楚楚看着那白布里的粉末日益多了起来,笑着回答道:“怎么会不要,那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心血才换来的。”
“那姑娘这是?”见瑶有些懂了,但是也还没全懂。
“等过个十天半月,我听说此次负责护送圣旨的是枢密院,他们定是封了圣上的命令,不找到真的景行公子是不会罢休的,现在见雪书屋的四周肯定都是暗中观察的护卫。”
“那姑娘,要等多久,景行公子迟迟不露面的话皇上会不会天子一怒,收回圣旨。”
楚楚肯定的摇了摇头,“见瑶姐姐,放心吧,当今圣上多宽厚仁德,那三幅画或许让皇上有了兴趣,但是未知的永远是最好的,皇上日理万机,等过个十天半月,等见雪书屋的榜首文章换了新的世家公子,而景行公子却好似消失了一般,那景行公子自然就不会再引人注目了。”
楚楚看着见瑶姐姐今日发间的银钗,“等到时候见瑶姐姐陪我去买新簪子,顺手拿回来就是了。”
楚楚说着,就又要往书房走去,“姑娘——姑娘——”
见瑶在后面追着,“姑娘,还没用膳呢,姑娘多少还是用些吧。”
楚楚在前面提着一衣裙在前面小跑着,“见瑶姐姐给我端去书房吧,我先过去啦——”
见瑶在后面追着也不敢追太急,听了楚楚的话觉得也颇有些道理。
索性去小厨房给楚楚端早膳去了。
楚楚衣袖里塞着刚刚从妆奁里拿出来的白布,小心翼翼的藏在了书房的花瓶里。
这已经是最后一点了,等今天再做完,这毒药才算真正能杀人。
楚楚把裴容最新一封送来的书信拆开,又重新读了一遍。
看见信的最后,赫然写着「楚楚安好」的字样。
心道:这景行公子,和裴容倒是正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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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边关城中,却远远没有想象的平静。
战争一旦开始,便是无穷无尽的厮杀,永无止境的死亡。
真北湖快马加鞭送往京中的奏折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大批伤患。
鞑靼人多为身形高大,粗狂勇猛,多使长刀,剑器倒是用的少。
镇北军虽抢先鞑靼一步率先发兵,可早已多年准备的鞑靼怎会毫无防备,不多时便反应了过来,正面应敌,双方都有损伤。
周大将军不愿过多伤亡,双方大军皆未参战,战役却已经在山野间打响了。
“叔父,军报来了。”
镇北侯打开了军报,其中写的正是现在军中所急需的药材。
“裴容,如今军中我身边暂无可用的人了,军需无人接应,恐生变故,你带着九牧,再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可行。”
裴容前来军中,本就是为了历练自己,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接了军令带着九牧,身后还跟着两百人的军士,出发了。
出发前,裴容看着九牧欲言又止的脸色,问道:“九牧,可是有所疑问?”
九牧穿着盔甲,“世子,属下只是觉得,世子并不用接下镇北侯的军令,属下有王爷的手令,依属下之见,世子不应此时离开营中,恐生变故。”
裴容对着他无奈一笑。“九牧啊九牧,你有手令怎么不早说,大帐中当着镇北侯的面,我怎么敢,下次还是早些拿出来吧。”
九牧罕见的被裴容憋住了话头,沉默了。
裴容勾唇一笑,驾马先行了,“走了九牧,再晚些今日可就到不了了。”
九牧无言,只好策马跟上。
庆幸一行人出发的低调,身后只有几个探子尾随着,九牧一人便足以解决掉了。
一行人三个时辰后,便到达了所约定好的驿馆之中。
“看样子,人还没到,不如先进驿馆?”身后有护卫建议道。
“慢着,别进去——”九牧话音未落,驿馆之中却凭空射出好些箭矢。
“躲避——”裴容高声喊道。
驿馆大多都建在官道上,越靠近边关越偏僻,镇北侯的猜想对了,果然有人想截住这一批军需药材。
箭矢阵不多时便停了下来,一时间,两队人马都没有动静。
裴容靠在树后,看着那驿馆之中窗门紧闭着,随手拿起一只被射出的箭矢,上面并无军方制造的标识,准确的说,并无任何制造的标识。
“九牧,你说这是从何而来,看着制作方法,怕是从某个小作坊里出来的。”
箭头都歪了。
裴容看了看着驿馆的地形,分出了四个小队,把驿馆团团围住,又让人给还没来的送军需的队伍送了信,让他们绕路直接回营中。
“那我们呢?”九牧看着裴容把人都派出去了,只剩下自己,不由的问道。
“等着吧,九牧,一会儿别管是谁,只要在这条路上出现的人,记得全部杀光。”
九牧懂了,裴容这是做了个圈套。
可怎么能保证这暗处之人一定会出现呢?
“当然不保证,我能想到的,对方也会想到,可如果想不到的话,九牧,那你就当是本世子聪慧些吧。”
不过一月不见,世子怎么还会玩笑了。
九牧沉默的应了,并未对裴容的话产生丝毫的质疑。
“好了,等着吧。”
等那暗处的刀剑再次袭来之时,便是见黄泉之日。
裴容料的正正好,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一小队不足二十人的人马从树林掩映处走了出来。
“九牧,杀——”
“世子,不留活口吗?”
“不必,就地斩杀便是。”
看那走近的人装扮便知,是和鸦方有姻亲关系的周边部族,也不知是收了什么好处,想着来劫这军需药材。
可惜,裴容这次出来可是带足了人马。
九牧得了裴容的命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剑收血溅,驿馆之中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之时,早已在外等候的人马便立即斩杀。
“世子,运送军需药材的人马已经到了大营,侯爷请您速速率队返回营帐。”
“呼——本世子已知晓,来人啊,修整兵马,立刻回营。”
身后的驿馆之中,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