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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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槐的邻居邵鸿光是个热情又话痨的人。他把叶霜槐邀请到了自己的房子里，给叶霜槐倒了杯水。
叶霜槐双手捧着水杯低头抿了一口，目光似不经意扫过邵鸿光的房子——和他的房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了，现在可以让我听一听叶霜槐奇遇记的故事内容了。”邵鸿光笑眯眯地坐在木椅子上，岔开双腿，“我今天从021那家伙嘴里听到了一点内幕消息，黄浩队长原本是准备拿你们当诱捕格拉斯的食物？”
格拉斯这三个字在叶霜槐的耳边出现过很多次，代表的正是那只被他用钢筋戳穿胸口的怪物。
叶霜槐点了下头。
“仔细讲讲呗。”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叶霜槐抬起眼，看似无奈地耸肩，“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在成功引诱格拉斯之前先遇到了另一只怪物，它长得有点像人类，有一根很灵活的尾巴。”
邵鸿光摸着下巴点头：“CⅡ级别异生物体，蛇人，善于伪装，它的尾巴是它最好用的武器。”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都死在……嗯，你说的蛇人手中。蛇人要杀我的时候，格拉斯和艾星副官他们及时赶到。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听说黄浩队长牺牲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叶霜槐笑了一声，“不过这事儿我不太清楚，蛇人爆炸的时候我被炸晕了，一直到今天上午才醒过来。”
“这样啊。”邵鸿光皱着眉，嘀咕了一句，“黄浩这么菜吗？对付一只格拉斯都能牺牲？”
格拉斯加强版·叶霜槐听到这话没有半点心虚，他淡定地转移了话题，开始从邵鸿光的嘴里套话。邵鸿光从他这儿得到了消息，那么理应该礼尚往来。
合情合理。
叶霜槐喝了一口水说：“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在附近逛了逛，不小心去了安全区外，还好碰到了艾星副官。”
一听‘安全区’三个字，邵鸿光的注意力果然从黄浩的身上转移了。他瞅了一眼叶霜槐清瘦的身板，是明显打量的目光。
半晌，邵鸿光将手臂搭在青年的肩膀轻轻拍了下，说了句明显劝告的话：“你一个普通人没事跑安全区外面去干什么？其他区的人眼馋十二区那位大人物的能力很久了，巴不得也给自家地套一块安全区，你倒好，还往外面跑。”
“……大人物？”叶霜槐适当询问。
他有认真思考过，按照原身普通人的身份，对于安全区、大人物这一类距离他十分遥远的事物无知且充满好奇是正常现象。
现在就看邵鸿光愿不愿意开口告诉他。
事实证明邵鸿光的确是个漏勺：“嘿，你们不知道是吧？2号基地指挥官的好友是个进化者，他的异能非常特殊，整个十二区三个基地的安全范围都是他划出来的。只要他在，怪物休想踏进安全区一步。”
原来如此。
叶霜槐朝他笑了笑：“你懂的真多。”
男人摆手：“还好啦，都是逃亡的时候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
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叶霜槐适当的摆出了一副疲惫的姿态，邵鸿光才后知后觉叶霜槐刚住院回来，赶紧放人去休息了。
走前还特地对叶霜槐提醒了一句：“对了，你那菜园子我今天给浇过水了。我看你种的青菜怎么长得不太好，你平时多上点心啊，不然上头那批人看蔬菜质量不合格把你赶出安全区，我可帮不了你。”
叶霜槐看了眼菜园子，点了下头：“好。”
邵鸿光将叶霜槐送到门口，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菜园子，指着一块明显秃了的区域，左探头右看看，凑到叶霜槐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偷偷拔了一部分给自己开小灶了？你拔也别拔得这么明显，上面明令静止咱们私自食用蔬菜，你拔这么明显不就是告诉人家你违反规则了吗？”
叶霜槐从这段意料之外的对话中又得到了一部分信息——
作为3号基地的普通人，原身能留在这里或许正是因为承包了一个菜园子的种植、打理工作。而且这个菜园子并不是原身私有，菜园子里所有的成果都必须上交给上头，私自食用会受到惩罚。
很符合叶霜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你想多了，我房子里没有厨具，开不了灶。”叶霜槐推开门，指了指一览无余的房子内部装饰。
直接的回复让邵鸿光扬了扬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叶霜槐这小子了。他和叶霜槐成为邻居虽然也就短短一个月，但这一个月足够他观察叶霜槐，了解叶霜槐的品行。他眼里的叶霜槐内向，怯懦，这种人只会按照上头的吩咐循规蹈矩地生活。
让他偷吃公用的蔬菜，显然不可能。
那这么看来，问题好像更大了……
邵鸿光迟疑了一秒，招呼着叶霜槐看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有些人会借着殉道者去执行任务偷吃他们的蔬菜，你也知道大部门殉道者的下场只有一个死，所以即便查出来有人偷食了蔬菜，也只需要把责任推给死掉的殉道者就是了。”
但叶霜槐不一样，他作为殉道者却活着回来了。
邵鸿光在离开前多告诫了他几句：“所以不是你吃的话，你最好提前跟综合部门的人汇报一下情况，否则到时候让你背锅，你就要被赶出安全区了。”
“综合部门在哪儿？”
“3号基地大楼的一楼。”
叶霜槐点头应下，又说了声谢谢。
目送着邵鸿光离开，叶霜槐先是去菜地看了一眼，菜地分成八块，分别种着青菜、土豆、生菜等容易种植且容易存活的蔬菜，而其中被邵鸿光调侃‘秃了’的正是生菜种植片区。
叶霜槐弯腰在地面上轻轻碰了碰，地的泥土松软，并不平整，就像有人偷偷挖了菜却没有及时处理后续工作重新将土埋好。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菜的确被挖走了，但挖走菜的人是谁？叶霜槐没有原主的记忆，很多时候都处于被动状态。比如现在，他首先得确定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转身回到木屋，在房间里仔仔细细转了两圈，垃圾桶内干干净净，放置在一旁的鞋子只有鞋底沾着些泥渍，似乎并没有蔬菜残留的痕迹。
叶霜槐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思考。
…
3号基地大楼。
基地大楼一共十二层，中间八层分别用来研究异生物体、先进武器，下两层是普通成员办公室，上两层是指挥官办公室以及会议室等等。
此刻，十一楼的会议室内的长桌前坐满了人，副官艾星站在前方声音冷静有力地汇报着昨天抓捕格拉斯行动的具体情况。
“昨天的行动虽然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总体来说结果是我们期待的。根据裂缝修补部门呈上来的报告，这只格拉斯可以研制的修补剂足够彻底修补奎港的裂缝，是这样吗？”
裂缝修补部门的负责人点头：“这还得多亏你们及时送来原料，根据我们观察到的裂缝开裂速度，但凡再拖两天就需要不下三只的格拉斯了。”
“可这一切是用我哥的命换来的。”
人群内忽而传出一道阴冷的嗓音。
艾星以及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几乎同时将目光转到了开口说话的人身上，那位裂缝修补部门的负责人的手搭在桌面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们会牢记黄浩队长为人类的付出。”
异生物体研究部门的副部许开霁单手撑着下巴，语调漫不经心：“黄汾副队，虽然我知道你不太看得上普通人，不过我还是想多提醒你一句，这可不仅是你哥的命，还有殉道者小队七位成员的命。”
许开霁冲黄汾眨了下眼睛：“你哥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下次记得一起提。”
黄汾冷冷看着他，半晌嘴里才吐出一句：“这么心疼那群废物，下次引诱异生物体的工作不如你去？”
许开霁油盐不进地摆手：“可以啊，那异生物体的研究工作你来做呗。”
眼见着会议室内的气氛逐渐紧绷，随便掉落一颗火星子便会引起爆炸，身为副官的艾星终于开了口：“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许副部请谅解一下黄汾副队失去哥哥的心情。”
许开霁微笑着起身：“是我的问题，我这个废物的同类就不在这里碍黄汾副队的眼了。正好关于格拉斯的新研究到了关键时候，我先回实验室。”
“我跟你一起走。”裂缝修补部门的负责人推开椅子，“我们聊一聊能不能最大化开发格拉斯的修补原料资源。”
两位关键人物都离开了，这场会议也没什么持续的必要。艾星对剩余的其他人点了下头，示意他们都可以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没一会儿，整个会议室内便只剩下艾星和黄汾。
艾星收拾完资料，见黄汾还在原地，问：“黄汾副队还有什么事吗？你现在回第六小队的话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你升职的消息。”
黄汾对升职的狗屁事半点不关心，他的脸部轮廓比其他哥黄浩明显瘦削很多，导致眼窝很深，长久注视一个人的时候目光阴沉沉的。
“我哥死了，但却有个普通人活下来了。”黄汾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靠近了艾星，双眸直勾勾盯着她，“艾星副官，你也和我哥合作过很多次了，我哥的手段和能力你不会不清楚，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哥为什么会死，那个普通人为什么能活？”
艾星一顿，平静回复：“关于黄浩队长身亡的事情我很抱歉。或许你可以去看一眼事故调查报告，上面有提到黄浩队长身亡的两种可能。”
“你说的是我哥在打斗过程中力竭导致钢筋失控还是在我哥制服了格拉斯以后，格拉斯趁机选择同归于尽杀了我哥？”
“黄汾副队，力竭导致异能失控的例子现实中的确发生过，格拉斯选择同归于尽的做法也确实讲得通，这两点你不能否认。”
她礼貌地对黄汾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大门自动关上的前一秒，艾星听到会议室内传来‘嘭’的一声。
黄汾愤怒得脖子里青筋暴起，一脚踹翻了桌子。将上升到头顶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以后，他才重重将自己摔回了椅子里。目光盯着天花板，他抬起手，手指勾着一枚微型炸弹的控制器。
——这是他在得知亲哥黄浩牺牲以后前往明正街的现场找到的。
不过当时控制器的外壳已经被碾成了碎屑，他俯身触碰时，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
黄浩面带笑容地按下控制器的按钮，但炸弹似乎没有爆炸，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变为惊愕，开始无数次重复按按钮的动作。
他的异能之一[闪回]开始起作用了。
黄汾迫切地触碰现场的每一件可能与黄浩有关系的物体，然而这个时灵时不灵的异能却再也没了动静。再三思索下，他把控制器的内部零件带回了基地，并且交给了相关负责人复原。
今天中午，负责人将成品归还给他，并告诉他：“这枚控制器的编号是328。”
黄汾回忆起自己在脑海中看到的画面，缓缓眯起眼睛：“那个幸存者体内的微型炸弹编号是不是328？”
随后得到了负责人肯定的回复。
——叶霜槐体内的炸弹为什么没有爆炸？他哥在发现炸弹没有爆炸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占据他的脑海，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撑裂。黄汾重重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会议室前往负一楼。
负一楼内暂时存放着黄浩的尸体，黄汾有些不信邪地再次将手放在黄浩的尸体内，刹那间，他的身体僵硬，脑海中出现了极为清晰的画面：
悬空的钢筋如利箭，在黄浩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穿过格拉斯的身体，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的思绪似乎都在这一刻僵硬了，头抬起，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对面。
……叶霜槐！
黄汾猛地从晃神中惊醒，他的瞳孔里残留着震惊。
他没有看错，这段属于黄浩的死亡记忆的最后，出现了叶霜槐。
叶霜槐并没有被蛇人的爆炸波及，也没有昏迷。他哥的死，肯定和叶霜槐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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