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寒女

4、第 4 章

　　梨花这就算暂时有了落脚之处了。

　　杏花婶很实际。既然梨花每月交伙食，交房租，那就算是个租户。背地里也不翻白眼了。

　　梨花一点儿没夸张。说能挣钱还真就挣钱。村里的村花春丽出嫁到镇里一个屠户家，要准备嫁妆。偏偏春丽绣活拿不出手，那些年纪大的会绣的又只会绣点老花样。春丽和她娘都怕自己家出的嫁妆拿不出手，河边洗衣时，听杏花婶说自己的远房侄女梨花绣活厉害。立刻火急火燎地端着洗衣盆回家放下盆，就急匆匆上杏花婶家来了。

　　当场说明来意，给了梨花一块白色的丝绸手帕。让梨花绣鸳鸯戏水。梨花洗洗手，取了个绣花崩子和一盘彩色丝线，坐在板凳上大大方方地就绣起来。丝线劈得又细又匀，只见白底的丝帕上渐渐色彩斑斓起来，阳光下还闪着丝线的光泽。两只肉乎可爱的彩色鸳鸯渐渐成形。银色和绿色丝线绣的水面上又绣了一枝楚楚动人的清荷，荷叶上滚着水珠，活灵活现。

　　春丽娘差点惊呼出声。春丽看得艳羡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只恨不得那双引线穿针的巧手是自己的。杏花娘心里咂咂舌，眼珠子快要凝在那帕子上。

　　春丽娘俩拿着帕子离开后，返回家里给梨花带了两只猪蹄，给杏花婶带了块猪下水答谢。还以半边猪肉的回礼预订了一套百子图的缎面被套和两块百年好合，喜鹊闹春的枕套。

　　虽然挣得不是银钱，有肉拿也是好的。

　　梨花感念杏花婶母子娘收留，和杏花婶说了晚饭由自己做。

　　教书先生子云从学堂回来时，一进家的院子就闻见一股红烧猪蹄的香味。吞了吞口水，走近厨房一看，发现是梨花在灶台前忙碌。

　　杏花婶见儿子回来，笑道：“你小子是个有口福的”。

　　梨花端着碗红烧猪蹄走过来摆在小桌上，又炒了盘酸笋萝卜干。摆了三碗稀粥。招呼杏花婶母子吃饭。

　　杏花婶吃了第一口，就觉得那猪蹄入口即化，肉香扑鼻。子云端着碗吃得斯文，嘴里嚼着美味，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吃得也是特别香甜。

　　吃过饭，梨花洗着碗筷。杏花婶在一旁和她谈起了生意。

　　“梨花，你把春丽的嫁妆绣出气派来，这就好比竖起了招牌。”那天亲朋戚友都会去闹洞房，看到那么精致可人的绣品，还不得瞧瞧找你来做生意。”

　　梨花见杏花婶说得热络，点点头，脸上也添了笑意，心也活络起来。既然在这住下了，多挣些银钱傍身也好。

　　收拾完碗筷，抹完桌子。她拿起竹篓出门打柴。

　　后山上有不少枯枝落叶，耙搂起来，当柴火烧。她也顺便去看看后山有没有什么好的练功之处。

　　习武之人，一天不练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子云吃过饭后，在屋子里研墨抄书。镇上书铺的何老板欣赏他写的馆阁体。嘱咐他抄几本走得好的《大学》《中庸》和《论语》。镇上读书人比村子里多，需求也大，抄书的费用给得还算公道。算是双赢。

　　梨花看了眼窗内埋头抄书的子云，心想杏花婶说子云有秀才功名，还帮家里省去赋税。按理说想嫁给他的姑娘应该不少，不知为何还没成亲。或许觉得自己非池鱼，还想飞向更广阔的天地。脑海里描绘了一番子云科举中榜，榜下被捉婿的场景，不禁噗嗤一笑。

　　到了后山，发现林子里有一处颇为开阔。瞧瞧四下无人，活动了一番筋骨，一跃而起，落到了一棵松树枝上。

　　干脆躺在分叉上眯眼休息片刻。

　　这时林子深处传来响声。

　　她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只山鸡。她折了松枝，挥手一弹，山鸡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跳下树，耙了些枯枝 把山鸡捡到竹篓里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