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子》寻真噗噗

4、程展番外:胆小鬼

　　宋瑶走了。

　　她回江城了。

　　现在她应该在回江城的火车上，而我坐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与她错开，背道而驰。

　　我想，也许宋瑶是故意和我错开的，她不想再见到我，所以选择和我同一天走。

　　可事到如今我却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连道歉的话都开不了口。

　　是我亲自逼走了宋瑶，现如今我给宋瑶的那些伤害，都反噬到了我自己身上。

　　-

　　我和宋瑶认识十年了，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记得高中的时候，她常躲在一边偷望我，她以为我看不到，其实都被我尽收眼底。

　　后来不知怎么，她和宋陈相识，然后又通过宋陈来认识我。

　　但当时我本是无心恋爱的，而且…容我自恋一下，当时喜欢我的女生并不少，她们费尽心思把情书礼物塞进我的柜子里，我对这一切却十分淡然。

　　因为恋爱并不能给十几岁的我们带来什么，我讨厌做无用功。

　　直到后来宋瑶出现了，她们把礼物情书都塞给宋瑶，让她交给我。

　　可宋瑶每次却只告诉我，“喂，程展，又有你的礼物”，但关于那些情书她只字不提，我想是被她看过后扔掉了吧，这个心思有点儿坏的小姑娘。

　　至于那些礼物，大部分是一些吃的，零食或者牛奶，我统统送给了宋瑶，反正我也不吃零食，所以我想还不如送给她。

　　一开始我以为宋瑶只是新鲜感，和其他女生一样，没多久就放弃了，但到后来时间过得越来越长，一年又一年，宋瑶仍然在我身边，我意识到，她貌似是真的喜欢我。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是很不知所措的。

　　我第一次见到女生对我的真心，她不知疲倦，在我的一次次冷淡后，居然还是那样热情，热情到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对她冷淡了，热情到我怕自己会伤到她。

　　而当我发现，我怕自己会伤到她时，我便被雷劈中似的发现…我好像，也是喜欢她的。

　　这让我很慌张。

　　按理说，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在我发觉自己情感之前，我先发现了宋陈对她的情感。

　　他是喜欢她的。

　　宋陈介绍我与宋瑶认识那天，我清楚看到他眼里的失望。

　　我也没办法忽视我们三人在一起时，他望向她眼里的爱意。

　　所以每当我想要告诉宋瑶，我喜欢你，的时候，我脑袋里就会出现宋陈的脸。

　　我选择隐藏这一切。

　　我想，也许有天宋瑶会发现宋陈的情感，然后奔向他，这样我就不用做那个抢了兄弟喜欢的人的“小人”了。

　　也就是那时候，发生了让我更加无奈的事。

　　高考完，我陪宋陈去娱乐公司面试，却意外被选中，进公司做了练习生。

　　而宋陈则是不幸落选。

　　其实，站在舞台上唱歌也一直是我的梦想，不单单是宋陈的。

　　只是因为报名的时候我在校外一个比赛上演出，结果错过了报名时间。

　　所以进了公司我很开心，可偏偏就是因为，我只是陪宋陈去的，结果报了名的他无缘入选，没报名的我却破天荒被选中，所以我莫名地认为…是不是我抢了宋陈的名额?

　　啧…说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了。

　　可真的是这样，这些阴差阳错的意外，真的让我潜意识里以为，我是对不起宋陈的。

　　但我没法在梦想上做出让步，也不能让步，所以我有些病态地想…是不是能换一方面让步?

　　于是，宋瑶不幸地成为了我让的那一步。

　　我故意回避她，甚至有的时候不理她，无视她，可是她都不管，在我与当时女友分手后又回到我身边来。

　　…关于我当时的女友，实际上我没有怎么用心追她，当时我脑袋里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宋瑶知难而退”，于是就有一天没一天的那样追下去了。

　　不过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那段日子干活什么我完全记不住，直到后来我进了娱乐公司，就理所应当与她分手了。

　　倒是没伤害她，毕竟她不喜欢我。

　　好了，继续说宋瑶了。

　　宋瑶她真的很有毅力，我怀疑她根本看不到宋陈的爱，全然只黏在我身边。

　　而我也因此有些庆幸，庆幸她只喜欢我，而没有因为我的冷淡去选择别人，我知道，这样的庆幸是很自私的。

　　我没法无视宋瑶的陪伴，她在我心里实在是太强大了。

　　可我苦恼，我总认为我愧对于宋陈，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又真真正正爱上宋瑶了。

　　我没法选，就像前面是悬崖，而身后是火海。

　　直到我出道了，我记得当时的宋瑶特别高兴，我就顺水推舟，说你这么高兴，我送你个礼物吧。

　　宋瑶就笑，一边笑一边问我，“明明是你成功出道了，送我礼物干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故作神秘说不告诉你。

　　宋瑶当时的笑脸我是永远记得住的，她很漂亮，很耐看，皮肤很白，总和我炫耀说自己晒不黑。

　　后来我思来想去，送了她一首歌。

　　那是我这辈子写的第一首歌，当时在入学典礼上也唱过，我想当时宋瑶也有在台下听吧。

　　只不过我送给她的，和当时的版本不一样。

　　我改了最后一段的歌词。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如果能再次相遇，
　　我要告诉你，
　　请陪在我身边…”

　　我很忐忑。

　　怕宋瑶听不懂，也怕她听得懂。

　　不过后来宋瑶真的没听懂，我想，这没什么，以后她每次听这首歌，就当我每给她表白了一次吧。

　　-

　　然而这几年，我对宋瑶并不好。

　　我是个很矛盾的人，不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也想让她知道。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从高中就一直陪着我。

　　所以我常带着宋瑶外出，并不避讳。

　　但为了不让宋瑶起疑心，我只能三天两头地告诉她，我在和哪个女艺人恋爱。

　　可其实，我是个工作狂，没什么东西比我的事业还重要，所以我不会做这种断送自己职业生涯的事，这是自杀。

　　宋瑶每次听到后的表情都并不好，但久而久之她好像无所谓了，我想我在她眼里的形象一定变成了一个花心大萝卜…

　　直到，宋瑶离开北城的两个月前。

　　当时我正在准备我的新专辑，和宋瑶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

　　那天我在录音室待了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多。

　　我很累，想见她，可她一定在睡觉，我不能打扰她。

　　所以我便一个人驾车回家。

　　突然，电话响了，是宋陈。

　　他告诉我，和宋瑶马上认识十年整了，他想表白。

　　听到这个消息我无疑是沉默的，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更多的只有无尽的心堵。

　　这些年我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宋陈并不知道我也喜欢宋瑶，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过，可他对宋瑶的那些心思我却一览无余。

　　如今，我们三人相识的第十年，他突然要表白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在想，宋瑶会不会答应他，她是会离开我的吗。
　　…
　　好吧我承认，我实在是一个太过于矛盾的人，我总是喜欢想太多，总在心里问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总是不肯放过自己。

　　如果几年前我没有考虑宋陈，和宋瑶表达爱意了，现在的我们一定是不一样的。

　　可我没有，所以如果宋瑶在不久后接受了宋陈的表白，她不再跟随我了，那一切也都是我自找的，我自认活该。

　　“…你想怎么表白?”我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平淡地问他。

　　“在十周年那天怎么样?”宋陈语气里满是期待，我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连连附和。

　　这个电话我们打了二十多分钟，挂电话时我已经把车开到家楼下了。

　　因为太晚了，小区里路灯已经灭了，我握着手机，在一片黑暗里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就好像她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我快要抓不住宋瑶了。

　　…
　　-
　　接下来的日子，宋陈貌似在筹备一个很大的惊喜，而我陷入了无止尽的忙碌里。

　　这段日子我们都没有见面，特别是宋瑶，她是个自由撰稿人，经常写稿子写的黑白天颠倒，常常通宵熬夜，所以白天我们经常看不到她，只有晚上的时候叫她出来吃饭。

　　直到那天，公司派给我了一个新助理。

　　她叫祝清嘉，比我们小五岁，刚刚工作没多久，还是个职场新人。

　　我本来是不想要这种没工作经验的人在身边的，可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还是把她留了下来。

　　当时我正在练习室练习，她提着一袋咖啡莽莽撞撞进来了，我转身看她，她便不好意思地原地伫立然后看着我。

　　她好像十几岁时的宋瑶。

　　祝清嘉的脸短短的，皮肤很白，完全看不出来是二十几岁的大人，更像是高中生的年纪，再加上她有些神似宋瑶，所以我的神经很是吃惊。

　　思索再三，我因为私心，把这个初入职场的小姑娘留在了身边。

　　而宋陈的表白日期也逐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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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陈表白计划的一个月前，也就是宋瑶离开的一个月前，我终于见了她。

　　那是一个早晨，我早早来到场地拍摄，却因为昨晚一夜操劳导致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把U盘忘在了家中。

　　其实我可以让助理去帮我拿的，但当时我马上就要把家门钥匙给祝清嘉时，我看着她的脸，又非常可恶地想到了宋瑶。

　　实际上我的家只有宋瑶一个女生去过，她甚至有我家的钥匙，可以随意出入。

　　所以我很自私的，在一个大早上，把还在酣睡的宋瑶叫醒，让她帮我送她U盘。

　　那天她来的很快，看上去还很困，貌似因为没打扮的原因，戴上了一只又黑又大的口罩。

　　我随手把U盘给了祝清嘉，然后趁机好好看了看宋瑶，但是没多久就被叫去补妆了，之后她又来问我能不能一起吃饭，但我因为今天工作实在繁忙，只给了她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

　　然后我又去忙，一堆人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让我根本什么都听不清，也可能是我的心思不在工作上，所以今天我的办事效率有些低。

　　终于等到了休息的时候，我趁机抽身去找宋瑶，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一着急，我丢下所有人拎着车钥匙就追了出去，幸好宋瑶走路慢悠悠的再加上她今天没休息好，所以我刚开出去一小会就看到了她。

　　总之，那天我们终于一起吃了顿饭。

　　吃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烤肉，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她提起了祝清嘉的原因，她到后面看上去食欲不佳的样子。

　　我想和她说抱歉，我并没有故意在她面前提其他女生的意思，只是我想到祝清嘉的时候，脑袋里都是她宋瑶的样子，所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这些话我是说不出来的，我不想因为我自己，伤了其他那么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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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顿饭过后，距离我们的十周年就很近了，而我偏偏又因为工作很忙，所以和宋陈宋瑶都没怎么见面。

　　但我渐渐发觉，宋陈关于他的表白计划，对我只字不提。

　　我才想起来，宋瑶一直喜欢我，所以宋陈表白的时候大概是不想让我在场的，又因为这个原因，他最近竟然不跟我联系了。

　　于是我更加苦恼了，就好像被人用棉花狠狠裹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抽不出身。

　　而且我最近竟然时常想起祝清嘉，即使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天天在一起，但我还是常常想起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她太像宋瑶了吗?但也没有那么像。

　　真的很奇怪，因为最近我同祝清嘉在一起时并不会想到宋瑶，而且我开始了解记住了祝清嘉的喜好。

　　那天夜里，我问自己，是不是爱上祝清嘉了?

　　我终于勇气问自己了，但是这个问句却让我彻底失去了安全感。

　　从高中以来，我没有尝试过爱上其他女人。

　　我喜欢宋瑶，喜欢她的学生时代，也喜欢她成熟后的样子。

　　喜欢宋瑶这件事仿佛已经刻进我的脑袋里，换句话说，喜欢宋瑶是我的习惯，要我改变习惯很难，也是因为习惯了宋瑶，我现在分不清自己对其他女人的感觉。

　　就比如，祝清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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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的，我开始越来越奇怪。

　　那天我叫宋瑶出来散步，我很想她，但是再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我简直想撞墙去死。

　　因为我竟然和宋瑶在一起的时候，脑袋里不可控制地想起了祝清嘉。

　　想起她那张白皙的脸，想起她每天从早到晚都陪我在一起的样子，还有她身上那股子清香的橙子味儿。

　　所以我这天做了一件让我自己很苦恼的事。

　　我居然给宋瑶买了橙汁。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很不好了。

　　所以我又选择逃，我逃回了公司，逃回了练习室，我从窗户上看楼下的宋瑶，看见她一饮而尽那罐橙子汽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宋瑶的背影，我突然地发觉。

　　好像不是因为宋陈，是因为我的心里矛盾，因为我有病，我居然马上要和宋瑶走散了。

　　也是那天晚上，我和祝清嘉在一起了。

　　我一直在练习室练舞，凌晨三点时，因为脚下一滑，突然摔在了地上。

　　我本来就累，且是身心俱疲，所以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祝清嘉突然从门外跑进来，问我有没有事，一脸的着急。

　　看着祝清嘉一脸的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汗流进眼睛里了，我一阵发酸，模糊中问了她句，祝清嘉，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嗯

　　她答应了。

　　-

　　后来终于到了宋陈要表白的那天，他选了一家面馆，在下午的时候让我带上祝清嘉一起过去。

　　坐了半小时以后我问他宋瑶呢?

　　他却告诉我，让我把宋瑶叫出来。

　　……

　　我说过，我有病，且矛盾。

　　我旁边坐着祝清嘉，我的新女友，我却仍然不想给宋瑶打电话，不想要宋陈给她表白。

　　可这些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宋瑶很快来了，她今天还卷了头发，很好看，很配她的脸型，但她看起来表情很僵，从点菜到吃饭，一直都低着头不看大家。

　　我想是因为祝清嘉的原因。

　　总之这次吃饭的氛围十分僵硬，而且微妙。

　　因为宋瑶的脸色实在太不好，宋陈到最后也没有把那些表白的话告诉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不自在，坐如针毡，都只想赶紧吃完饭匆匆走人。

　　哦…除了祝清嘉。

　　她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不断地提醒我不要吃冰的不要吃辣的，还和宋瑶聊了聊天。

　　一直到最后，她们聊起了橙汁。

　　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题。

　　这也是宋瑶最后提前离场的原因。

　　宋瑶拎着外套站起来，冷着脸在桌子上放了几张纸币，然后离开了面馆。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对橙子过敏。”

　　救命，天知道我现在有多绝望，宋瑶一定认为我很过分，是个坏透顶的人渣，故意给她买祝清嘉爱喝的饮料，偏偏又是她过敏的东西。

　　这一切都太离谱了，可是我又不能怪谁，我也不能追出去跟着宋瑶，也不能不理她，坐在原地又感觉实在不踏实。

　　总之，那天的饭局是我这辈子最差劲的一次。

　　我想也是因为那次饭局，宋瑶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但是我那几天总深思熟虑，关于我这些年愧对于宋瑶的那些事，我想我对她太过残忍了，总是在无形中伤害她。

　　不仅伤害她，也伤害自己。

　　我是一个没担当的男人，我对不起宋瑶，对不起宋陈，也对不起祝清嘉。

　　所以我借着一次出差的机会，决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想给宋瑶一个交代。

　　因为我终于想清楚了，宋陈的表白没有实践，而我也喜欢了宋瑶那么多年，我对宋瑶的感情不比他少，现在正好是一个很微妙的节点。

　　我不如趁机与宋瑶说清楚。

　　正好那天吃饭我打给她，问她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巴黎，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和她好好说一说，我连怎么说都想好了，我还要给她道歉，告诉她这些年真是对不起她。

　　我把一切都规划的很好，可就在我去巴黎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宋瑶的电话。

　　她和我说，她不去巴黎了。

　　我的预感很强烈，她不只是不去巴黎，她是不想呆在我身边了。

　　我却假装听不懂，我说，等我回来再找你。

　　她突然很决绝地告诉我，她要回江城了。

　　这句话像对我的审判，一时间，我愣住了，手也发软。

　　虽然是早想到的结果，可是真正听到她说要回江城，我还是接受不了，甚至不可置信。

　　我慌乱地问她，她已经在北城呆了这么久，突然回江城，那北城的工作怎么办?

　　她十分淡定地告诉我，她已经辞职了。

　　……

　　一时间，我说不出话。

　　脑袋里仿佛也是一片混沌，我不知道怎样开口挽留宋瑶，不知道怎么留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我已经占了她这么多年，真的要在这个时间点，去动摇她吗?

　　正巧这时候，祝清嘉拎着包来到了休息室里。

　　她站在门口甜甜地看着我笑，看见我在打电话，又抱歉地眨眨眼，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一边打开除湿机了。

　　我咽咽口水，看见祝清嘉以后我彻底乱了，然后我告诉宋瑶，以后我回江城，会去找她。

　　宋瑶很久没说话，我才意识到我的话里没有一星半点的挽留。

　　后来我听到宋瑶犹犹豫豫地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

　　直到现在，我坐在去巴黎的飞机上，祝清嘉和经纪人在一边陪着我，而宋瑶则在回江城的火车上，和宋陈告别。

　　我特意挑了个窗边的位置，但这也没能让我的心静下来，而且高空的压强使我有些不舒服，只能靠在窗边强忍一阵一阵的恶心感。

　　我知道，我们二人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全都只怪我一个人。

　　在这个身体强烈不适的时候，我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想起七八年前刚刚爱上宋瑶，又因为不想放弃与宋陈的多年友情，我强忍到现在，我以为这样的退步可以成全宋陈和宋瑶，可却实实在在伤了宋瑶，又伤了自己，还间接伤了宋陈。

　　我们三个人都心有不甘，可能彼此心知肚明，却永远也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爱宋瑶，却又把她推开，甚至在她要离开时也不挽留。

　　宋瑶的离开，全是因为我。

　　甚至我也对不起祝清嘉，虽然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很爱我，但我对她大概只有六分的喜欢，我说不清、道不明，稀里糊涂与她在一起，心里却又装着别人。

　　我捂着疼痛的胃，嘴里不断分泌口水，紧闭着双眼。

　　是的，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蜷缩在自己世界里又竖着尖刺的胆小鬼。

　　可事已至此没有后悔的余地，我早在几年前就没给自己留后路，我也再见不到那个纯粹的爱着我的宋瑶。

　　所以我选择自己忏悔，最后，我诚挚地希望宋瑶能幸福。

　　在某个没有我的地方。

　　—程展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