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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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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家长会,沈麦冬差点迟到。
也不能怪他不上心,相反,他倒是难得一次上心得不得了。
毕竟从没以长辈的身份参加过家长会,沈麦冬提前一晚在纸上打草稿,思考自己明天应该去和老师怎么聊。
然后打完草稿,就到后半夜了,大脑兴奋过度,直到凌晨五点才勉强睡着。
之后就记得,清晨孟阡好像来他房间叫过他。
孟阡怎么拽都叫不醒人,看沈麦冬睡得舒服,被子都踢开。他一边给人整理被子,一边妥协:“算了,哥,你晚点起也行,不着急。我先去学校了,你等会儿——我给你定个闹钟吧。”
家长会下午一点,孟阡把闹钟定在十一点,结果沈麦冬压根没听着,又或者在半梦半醒之间把它关了。
反正等他自然醒醒来时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
沈麦冬跟被捉上岸的鲤鱼似的,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他昨天想得还可美,早点起床做个发型,穿一套得体的衣服,风风光光地去参加家长会。
可眼下哪儿来的时间给他。
他随意套了件卫衣,头发只是拿梳子梳顺了,匆匆洗漱完就拿钥匙出门赶去学校。
等到了校门口,沈麦冬一眼就看见等在那里的孟阡,戴着绶带,个高腿长,笔挺地站在那里。
孟阡看到他了,走上前来,礼貌欢迎:“家长您好,您的孩子是哪个班的……一班往里面走——”
沈麦冬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什么东西?
他稀里糊涂地朝着孟阡手指的方向走过去,班级门口也有同样戴着绶带接待的学生。
“家长您好,您的孩子是哪个班的?”
沈麦冬恍然大悟,感情这是官方话术。
于是以为这位也会自问自答,就没说话。
接待的学生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抽出一块早就打印好的卡片,上面写着:家长您好,您的孩子是哪个班的?
沈麦冬尴尬一笑:“一班的,一班。”
“……”学生只呆愣一瞬,立刻收起卡片,脸上堆满笑容,“请跟我来。”
“家长请在讲台签到,讲台上贴有座位表,请按座位表入座。”
沈麦冬浑身僵硬地走进去,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签到时的手都在发抖。
不过因为家长会已经快要开始,沈麦冬算是最后几个来的,找位置就也方便许多。
一眼望去,后排的空位只有一个,那就是孟阡的。
沈麦冬走过去落座后,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随手翻一下孟阡的作业本,看到上面红艳艳一片勾,忍不住惊叹。
他小时候要有这种成绩,在家里吃饭都是昂首挺胸的。
除了作业本,再多的他就不敢翻了。小孩的隐私要好好保护,他可是一名合格的“家长”。
等人差不多来齐,家长会就开始了。
孟阡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谈吐幽默风趣。说到一些成绩落后的学生时,说的话也没有让学生家长感到难堪,反倒是把在场的其他家长都逗笑了。
氛围总体算是轻松,可老师天性就对某些人催眠,沈麦冬还是无聊得想睡觉。
为了不在家长会上睡着,他拍了一张课桌的照片,发在发小群里,然后把手藏课桌底下玩手机。
沈沈沈:今日能够超越在场的各位,提前十年参加如此隆重的家长会,沈某倍感荣幸。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咳嗽两声,沈麦冬迅速把手机扔进桌兜里,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他旁边同样也坐了个青年男人,看他这样,咬着唇憋笑憋得痛苦。
反应过来的沈麦冬红了耳根,颇为尴尬。
男人倒是自来熟,在桌子底下朝他伸出只手:“你好,孟阡家长。”
沈麦冬礼貌回复:“你好。”
手握完了,他才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孟阡家长?”
“大学霸啊,当初孟阡同学旁边的这个座位,还是我向张老师给我儿子求来的。”
沈麦冬假装懂了:“哦~”
那男人又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姓周,周旻。”
“周先生好,我叫沈麦冬,”沈麦冬小声回复,“那你是哪位的家长啊?”
周旻嗐了一声,摆手道:“这个不重要,我儿子成绩不行,不值一提。”
他话没说完,把凳子往沈麦冬那儿挪了一点。
“诶,孟阡家长。我一直很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管教孩子?”
沈麦冬茫然:“啊?管教?我不会这个……”
“你都把孟阡教的这么好了,可别谦虚。我家那个啊,天天管天天骂,都没法跟你们家孟阡比。”
沈麦冬尴尬笑道:“没什么好比的。”
“怎么不比,”周旻来了劲儿,声音也变大,“就是我家那小兔崽子,成天不学好,一点学习的心也没有。我平时光是看见他,我就想揍——”
班主任在讲台上忍无可忍:“咳咳!后排的那两位家长请安静。”
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转过来看他们,沈麦冬拿左手捂住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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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你也不早说,我就说孟阡的爸爸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你这不也没问嘛。他爸没空,我就替人家过来开个会。”
周旻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唉声叹气道:“那我本来还想着,和孟阡的家长认识一下,这样我的小孩,也能进步。”
沈麦冬想:我妈还是老师呢,我也没多聪明。
沈麦冬安慰道:“修行看个人,周先生你也别太紧张,个人有个人的福报。”
周旻看着教室里把老师团团围起来的家长们,愁道:“主要是孩子早早没了妈,我工作又忙,没空陪,当然想让孩子未来有个保障。”
“保障也不一定都要靠别人,谁又能一辈子都陪着你呢……”沈麦冬望着远处,淡淡道,“靠谁都不行。”
等家长少了些,沈麦冬被周旻拉着走进去,要问班主任问题。
大概的无非就是一些平时学生的状况,成绩波动情况,以及一些心态问题。
从周旻和班主任的谈话里,沈麦冬了解到,周旻居然是个警察。
今天的家长会,还是他好不容易请假才请出来的。
平时管不到孩子,孩子就变得极其叛逆,抽烟逃课逛网吧。
如果他动手打了,还要离家出走。
周旻头疼的不得了,又没办法。老师就劝他,平时要和孩子多多沟通,千万不能一上去就打,只会越打越叛逆。
聊到一半,周旻的电话响起来。
他走出去接,回来就说局里又有事了,抓紧要走。
“小沈!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就觉着你投缘,回头有什么事,咱们微信聊哈!”
沈麦冬稀里糊涂地扫完码,人就跑了。
他默默给人备注——“自来熟的人民警察”。
“孟阡家长。”沈麦冬把自己昨晚上打好草稿的问题,和老师稍微交流了一下。
手机上的录音功能也一直开着,等问的差不多了,他十分满意,和老师感谢道别后,就要回去交差。
可还没等他步子迈开,班主任突然叫住了沈麦冬。
沈麦冬折返回去,“张老师还有什么事?”
张老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就是关于这个问题啊……最近有同学反应,班上总有一些人在欺负孟阡同学,但是我看孟阡同学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身为他的班主任,当然要第一时间处理这件事。不过当然还是需要更多的细节,所以想来问问孟阡家长,孟阡在家里,可有透露过一些什么?”
沈麦冬了然:“这个问题确实是有,我还碰见过。”
班主任迅速拿出本子和笔,示意沈麦冬继续说。
“但是我们孟阡不在意,毕竟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只要老师您保护好我们家孟阡,别让他被人打了,就行。”
班主任没写下任何字,不过还是收起东西,点头道:“那是当然,孟阡家长放心,我一定会处理的。”
结束了家长会,沈麦冬伸个懒腰往校门外走。
门口还是中午那些迎接家长的学生,但是没有孟阡。
他四处找人,去问了门口的人,问他们孟阡在哪儿。
有个女学生说:“他好像被周子申叫走了,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沈麦冬疑惑道:“周子申?”
旁边有另一个学生,补充说:“我看到他们往学校后街去了……啊!那儿不是有个废弃仓库来着,周子申和孟阡不是一直不对付吗?该不会去那儿打架了?”
“打架?”沈麦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起眉头,“你们赶紧去找老师,我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