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癫（暂定名）》莫言难

4、“我”的故事

　　众人都表示赞同，目光又聚在颜否身上。
　　完蛋了，一下子就被人家看出来了，还玩啥啊？玩屁啊！
　　颜否身心俱疲，自己的演技就那么差吗？颜否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啊？！
　　【不要慌，系统会给宿主提供最完美的办法。】
　　颜否：那你倒是说啊！
　　【选择性装死。】
　　颜否：……
　　行吧，系统说啥我就啥。
　　于是乎，又一波沉静。
　　手铐是很重的，压抑着什么，带久了会酸。颜否伸了伸双手，手铐下隐隐发红。
　　“想办法赶紧完事吧。”墨言易注意，轻身道。
　　颜否低下头：“怎么了事啊，他们现在都觉得我要干啥，我哪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连我现在都是懵的。”
　　他心里憋着一肚子要问的，如果不是耐力好，他可以马上逮着个人问出一堆问题。
　　众人当然也听见了这场对话，但不真切，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两人在沟通或者计谋什么。
　　“行了，缓弦说的一事先放放，我们还是要抓紧把两人分开。颜否过于熟悉闻云知事地形，要是依然将他关押在那，显然不妥，因此我们收押颜否。”鱼垚拧着眉头，语气稍软，似是不太舒服。
　　蜃海在他耳旁低语几句，两人达成共识，然后蜃海命人把颜否关押。
　　颜否反应过来：牛哇牛哇，鱼垚你厉害，直接反套路，给我套过来了？
　　从门后走进两个弟子，拉住颜否的手铐就往门外托，这是任务，颜否自然不抗拒，跟着他们走了，跨出门外时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却与墨言易对视上。那双眼睛漆黑而又深邃，仿佛要把他吞噬。
　　“草。”
　　颜否暗骂撇过头去。墨言易是真的好看，就算岚语殿如此华丽，居然也挡不住他的美，那细致的骨骼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以及凤眼简直是加分项。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墨言易眼中的内容。
　　而刚刚注视颜否的不止墨言易，还有旁边的缓弦……
　　清剑峰的装修都是大气土豪型的，建于山上，反而如同仙境，云雾缭绕，半梦半醒。
　　弟子们都有序不乱，各干各的，清一色的青绿色箭衣，衬着少年人活力四射，很是干练。
　　颜否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又或者说是太显眼了，红衣扎在绿堆里，像那花儿开在了草丛中。
　　这个比喻不太好，颜否想了想，应该叫万草丛中过，不沾一根草！
　　前面的弟子一脸冷淡，拽着颜否七拐八拐，又是小桥又是亭子，弯弯绕绕，才在一处湿气颇重的山洞停下。
　　“我奉掌门之令，将颜否带来关押。”
　　那弟子从腰间掏出令牌在看门弟子眼前晃了晃。
　　看门弟子不以为意，开玩笑似的道：“啧，这次又关几十年啊？”
　　“不知道，上次关了多久这次多久吧。”
　　“他这叫把牢底坐穿，哈哈。”
　　两人谈笑间，也不忘正事，弟子交接过后，看门的那位就把颜否转身带进山洞。
　　洞里不黑，四处都点着蜡烛，却显得更为阴森。
　　“走快点！”弟子催促道，手上的力道更重，勒得颜否的手直发酸。
　　又走了一会，穿过了几座石屋，来到山洞尽头。
　　那是一流瀑布，周围环绕着藤蔓与琴叶榕。
　　颜否仰头观望，叹道：“嚯！这瀑布水流好急啊！你们是打算把我关在瀑布下？”
　　“啧，我事多的很，你自己进去吧。”
　　“怎么回事？外面还有说有笑呢，里面就成冰块啦？是掌门让你把我带去，你现在把我扔在半路算哪回事？”
　　弟子被说的脸红：“你！行行行！说实话，我进不去，只能你自己进，从这瀑布穿过去就行了，我在外面看着。”
　　颜否听罢，知道这小弟子没有撒谎，撅撅嘴，也就进去了。
　　瀑布的水流真的很急，打下来的水花分的四散，打得人生疼。
　　他不以为意，径直穿过去，那人没有理由骗他，毕竟是“贵客”嘛。
　　颜否：“……”
　　“兄弟好啊！”
　　“哇哦！来新人了哎！”
　　我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眼前的景象颜否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是一个山洞，比瀑布外的小一点。
　　但是……
　　山洞左面三个麻将桌，两个打牌的桌子，挤满了人。中间一个吧台，摆着各色各样的药酒，主要是这个世界没条件。右面则是床，还有一个过道，零零散散有包间，鬼晓得什么用。
　　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从麻将区紧密的人流钻出来，直奔颜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刚刚淋湿的他包住，勾肩搭背道：“哟！神秘感挺足啊！兄弟，你从哪穿来的？我河南的！”
　　颜否：“……”
　　“唉唉！我湖北的！”
　　“我江苏的！”
　　“安徽的！”
　　……
　　颜否：“……”谁他妈能来救救我？！系统，我不想潜入了呜呜呜呜。
　　【抱歉，这是任务。】
　　搭在他身上的那人把他拦到吧台那坐下，带他一一介绍：“兄弟们都是穿过来的，不过你放心，大家都是现代人，好相处，不排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抱团取暖嘛！”
　　“所以你们都聚在一起了？”
　　“不是，如果不是系统的狗屁任务，我们还不会聚一起呢！”
　　大家一阵唏嘘。
　　“……那，你们都是什么终极任务？又是什么身份？咋穿来的？”颜否问道。
　　那人不在意的说：“哦，我是进入闻云知事成为外门弟子。身份嘛就是世子，祭祀品。骂脏话穿来的。”
　　旁边一位大美女道：“我是勾搭男主啊草。身份青楼女子，祭祀品。踹人穿来的。”
　　各种声音响起，奇葩的任务和穿越方式接二连三。
　　有的是弄死一头猪，吃棒棒糖噎死穿来的，有的是发展一个农场，洗澡时脚底一滑摔死穿来的，有的是割稻子直到三十岁，涂指甲油涂多了中毒死了，有的是造出纸来……
　　漂亮，一个个的任务都比颜否的简单。
　　唯一一个疑点是，祭祀品是啥玩意？
　　终于有人问他：“你是什么任务？又是什么身份？怎么穿的？”
　　“呃，有点不好解释，总而言之我叫颜否字知念，任务嘛……杀光主角团，然后跟旁边这位大哥一样，骂脏话骂来的……”
　　气氛逐渐凝固。
　　颜否：“？”
　　一瞬间，大家爆炸了。
　　“握草你是颜知念？？！”
　　“他妈的是你？”
　　“我去杀光主角团？这是人呢干出来的事？？”
　　“靠系统你出来凭什么他身份这么好？！”
　　……
　　原来大家都是普通身份。
　　骚动过后，除了个别还在感叹，其余人都去干自己的事了，蹦迪的蹦迪，打牌的打牌。
　　旁边那位拍拍颜否的肩膀：“兄弟，你有福了，这身份，干活方便多了。”
　　“呵呵，承让承让，对了，你叫啥？”
　　“我？你问真名假名？”
　　“假名吧，大家毕竟以后都要顶着这名字活的。”
　　“秦浩。喊我浩子哥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秦浩笑起来，两颗虎牙露在外面，看着痞痞的。
　　颜否点点头，想起一件事来：“那个，你们说的祭祀品啥意思啊？”
　　“哦，这得要问元老。他现在在睡觉，你等等吧。”
　　“元老？”
　　“他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几百岁了，也是祭祀品，但不是穿来的，原住民。哦哦，想起来有东西没有跟你讲，我们都是长生不老的，刚刚大家跟你说的也都是明面上的身份，一般也不会沟通暗里的身份。你呢？长生吗？”
　　“说真的，浩子哥，我没看过这本小说，也就刚穿来两天，昨才看的系统提供的颜否小电影。你看过没？”
　　“我没看过，像我们这种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看言情小说嘛！”
　　颜否：“……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浩子哥，其实我是女的，穿来成男的了，都怪那个脑残系统…”
　　秦浩：“……”
　　“话说回来，有没有比较了解这本小说的？”
　　“有，你问旁边那位。”
　　秦浩抬手指指旁边刚刚说是青楼女子的黑衣美女。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指她，她握着酒盏转过头，笑道：“你小子，明明你是代理元老管事的，非要什么都推到我身上。”
　　“玲姐你行行好！我去观战了啊！”说完，秦浩跳下凳子，往麻将桌跑。
　　玲姐笑着摇摇头，跟颜否说：“你好，我假名胡娇玲，我可以喊你小颜吗？我应该比你大，我在原世界三十了。”
　　“可以的，我之前二十五。”
　　“真的很奇怪呢，你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没有看过《窈窕君子》呢？”
　　“我…游戏玩的多，对小说没兴趣。”
　　“好吧，其实我也没看过，只不过来的时候系统传给我的。”
　　“？？？”颜否满脸问号，直接传给你的？
　　玲姐看出颜否心中疑惑，道：“有许多人穿来时被系统被迫看了这本书，不过你应该是不幸运了，没看过。”
　　他点点头。
　　“所以，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颜否想了想，现在主要是了解这个被穿者的故事。
　　“我想要知道颜否的过往。”
　　“啊，这个人在书里的故事比较少，大多都是一笔掠过。”
　　“没事，不行我找系统再补补。”
　　“好，要说颜否，还要从头开始，大概是这样的…”
　　修仙的人不少，却也不是人人都有资质，许许多多的修仙者在最后关头都会放弃，飞升的寥寥无几。一千多年前，一名渔民家的女儿就飞升了。飞升不讲出生，不论过往，屠户亦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和尚也可以放弃念经握住屠刀。
　　那渔民家的女儿名为李鱼，上天庭后改名为李楠，担起雨神一职，清心寡欲，仙阶愈升愈高，天帝寄极大期望于她。后来下凡历劫，却动了凡心，回来后整日魂不守舍，倒也不是恋情，而是恋那凡世间的烟火点点。她求能将自己殿宇修在凡界，天帝却是没能同意，耐不住性子的她，终于在飞升两百年后，逃了，逃向她爱的凡间，爱的尘世，爱的桃花源。她寻了一处烟火气旺盛的小村镇定居，安稳过了一年，有一天偶遇一屠户，因为做过神的，看见屠杀还是会心生怜悯，但两人日久生情，在凡间的第三年成婚，第四年诞下颜否。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等天庭仙卫发现雨神跑了，已经过了五年，天帝大怒，命火神下凡捉拿雨神，雨神抵抗至死，也不愿回归天庭，于是自爆仙体，灰飞烟灭。屠户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疯了，自己深爱的女人死了，又经历这种事，怎么能不疯？又过一年，颜否两岁，他自杀了，颜否小时候就由镇里另一户屠户家带的，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神，就夸下海口：“我以后也要成神！成为像娘一样的神！造福苍生！”没有人与他说明真相，他也一直不知道。在他十六岁时，他飞升了，也是雨神，颜否的名字还是天帝赐的，没有人知道他小时候到底叫什么。他悟性极高，升仙阶的速度甚至比他的母亲还快，但也容易遭人嫉妒，飞升第一百二十七年，他被贬下凡，不知什么原因，半疯不疯，混在乞丐里，却帮助弱小打击恶人，恶人是有钱人，有钱就与那些凡界的修行门派有关系了，当初除了闻云知事，所有门派抵抗颜否……
　　“然后就是一段空白，颜否成了各大门派喊打喊杀的邪尊。”
　　“哦，挺惨的。”颜否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来可以开始演戏了。
　　玲姐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问道：“你听了后打算怎么办呢？”
　　“不这么办，摆烂呗。”
　　“哈哈，就喜欢你这种的。也晚了，你去你房间看看？”
　　“哟，还有房间呢？”
　　“有啊，走，姐带你去看看。”
　　玲姐拉着颜否，从过道上路过一间又一间包厢，在靠近尽头的地方停下：“喏，到了。”
　　颜否推开门，傻眼了……
　　这真的是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