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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及茾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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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柳衿烟的及茾之日。前几日宁怀瑾说温沁儿回家一趟就回来柳府找她玩,可几日过去还是不见人影。柳衿烟下定决心这次要好好数落她。
今日淮城最热闹的地方无非就是柳府了。柳父是朝中重臣,家中进进出出来道贺庆祝柳家二小姐及茾的不是朝中官员就是各地商户,但路过的不知情的百姓也都来凑了凑热闹。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全淮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柳家二小姐柳衿烟及茾的喜事——包括岚兴书院的众书生,包括叶倾珞。
一大早府中上上下下就开始布置庭院,最早到的是宁家老小。宁怀瑾和温沁儿是表兄妹,平常都是一个在宁府,一个在温家的草药铺子里,没想到今日竟能一起来。
柳衿烟可顾不上好奇为什么,她上去就对着温沁儿又掐又拧:“温沁儿!说好的交代点事就来找我,这都三日了,直到我及茾你才来!我要是不及茾你是不是也就不来了啊?”
温沁儿属于边疆美人的长相,有一点黑,却映衬得五官更加立体,眼睛更加明亮。性子也与名字一样,温温柔柔的。不像柳衿烟,给她一把铁楸她就能把家里房顶拆了。
面对柳衿烟的控诉,温沁儿只是微微一笑:“小烟,最近我家里草药铺的药材都快用完了,上次和堂哥去边城也是为了寻一些回来。谁曾想这次的草药与上次的不太一样,我只好托关系让人替我带一些。这才耽误了我来找你。”
柳衿烟并不是真的生气,她本身笑点就低,方才一脸严肃的说教温沁儿的时候就想笑了,再加上温沁儿一脸认真的跟她道歉,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哎呀,沁儿姐姐,我逗你玩儿呢。你能来找我玩我就很开心啦。爹托裁缝铺给我定做了一身新衣裳,走吧,我刚好要去看,你也给我点建议!”
柳衿烟拉着温沁儿走远了,今天一来就没有多少话的宁怀瑾一直站在宁父身旁,听着他与柳辰谈事。
只片言语间,宁怀瑾听到宁父说道:“今日便是小烟的及茾之日了,祝贺,祝贺啊!对了,小烟这个年纪也该嫁人了,不知。柳兄有没有寻好亲家啊?”
柳辰乐呵呵的:“宁兄,你就别逗我了。小烟是能嫁人了,那嫁谁,不是早已口头定下了吗?”
宁怀瑾心中大喜,不得不说,虽然柳衿烟老拿他当垫背的,但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
客人逐渐到来,柳辰也前去招呼客人,宁父与老友叙旧。一时间,只有宁怀瑾留在厅堂喝茶。独自坐了半个时辰柳衿烟才重新拉着温沁儿来寻他。
宁怀瑾打趣道:“怎么?突然想起哥哥来了?”
“想多了,爹找我和你一起去前厅,等会儿要吃席了。”
这种宴席柳衿烟不知道自己吃过多少次了,无非就是请来淮城最好的厨子做一堆饭菜,紧接着就是宴席的主角致谢。柳衿烟最烦这种宴席,平常能躲则躲,但是今天不得不参加,毕竟是自己的及茾之喜。
三人说笑着穿过柳家的长廊,到前厅的时候,柳衿烟的贴身婢女白芷跑过来告诉她——岚兴书院的人来送贺了。
听到这个消息,柳衿烟脑海里第一闪过的名字是——叶倾珞。
她四处寻找这个如光一般的少年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他。
按道理来说,平民是进不了这样的宴席的,但是由于柳家常年捐赠书籍和衣服给贫穷的读书子弟,所以岚兴书院的院长和一些优秀的学子一同来参加宴席,给柳二小姐庆贺。
柳衿烟跑到叶倾珞跟前,原本在和同窗交流的叶倾珞也被吓了一跳。
“叶公子,幸会。”
叶倾珞显然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旁边那个比他年长一些的人对他耳语了几句他才回答。
“原来是柳家二小姐,今日乃柳小姐及茾之日,是大喜事,预祝柳小姐往后余生里平安顺利。”
旁边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人也冲柳衿烟打招呼,“柳小姐,幸会,吾乃岚兴书院学子,沈行之。”
柳衿烟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柳父见宾客到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说致谢辞。宴席最后,柳父和宁父公布了一个消息,台下众人纷纷道贺,但对于柳衿烟来说却是晴天雷劈——“待宁利之子宁怀瑾下月行冠礼,小女柳衿烟便会与其成亲。”
淮城无人不知柳衿烟与宁怀瑾青梅竹马,常说他们天生一对,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自然觉得理所当然。温沁儿察觉到柳衿烟的不对劲,连忙小声问她怎么回事。
柳衿烟不知道从何讲起,甚至有那么一会儿,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讲。叶倾珞,叶倾珞,这个是和他几面之缘的男子从未在她的世界里消失过,虽才几日,她却仿佛看不见他人,眼里只有叶倾珞。
太惊艳了,不敢靠近,也不想离开。
闻朝百姓和乐,法章里规定男女子成亲不一定要门当户对。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当时由于前朝留下的习俗,人们总认为成亲人家就要找实力相当,门当户对的。
柳衿烟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及茾之日,她不想让外人看柳家笑话。她侧头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宁怀瑾,有人前来祝贺他即将大婚,他满面春光,一一回应。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接下来的宴席里,有人来举杯道贺柳衿烟只是点点头回敬,一言不发。等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柳衿烟才抬起头找叶倾珞的身影,他坐的那桌已经空无一人了。
柳衿茹和温沁儿送完客回来,柳衿茹见妹妹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关切地问:“小烟,怎么了?马上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好还这么耍性子?”
“阿姐,我不想嫁给宁哥哥。宁哥哥对我好是真的,宁伯伯和我们家的交情我也知道,但是总不能因为关系好就让我嫁给宁哥哥啊,我已经有心悦之人了。”
柳辰也注意到小女儿的情绪,早就埋伏在一旁偷听了,听到这话便动怒了:“小烟!怀瑾那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人!人家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你说,除了他,谁还会对你那么好?谁还能入的了你的眼?”
“叶倾珞。岚兴书院的叶倾珞。”
柳衿烟说的声音有点大,周围虽然宾客都已经散尽了,不过自己的二哥柳衿史有藏书的爱好,常给读书子弟提供众多书籍,她并不知道叶倾珞没有离开。
叶倾珞和沈行之被柳衿史从书房送出来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这一幕。
柳衿烟扯着嗓子告诉自己的父亲她喜欢叶倾珞。
叶倾珞愣在原地,柳衿史也吃惊地看着他。
几天后,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柳衿烟悄悄许了一个愿:嫁给叶倾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