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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熟悉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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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了解姜月的心思,温故心中猛然生起这样一个念头。他此刻正站在院子刚进门的地方,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刚那一幕分外清楚。
这还得从他接到消息姜桓大闹开始说起,那时他一边朝这里赶来一边听人回报,说姜桓一觉睡醒后听下人说姜月多了两个儿子,不相信,就对那个下人出气,谁知道听闻消息赶来的几个人,包括他的书童言如都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是乱说,孩子都还在姜月屋内。姜桓大恼,把这些下人全部叫到院子里,让高铮带着侍卫一人杖打五十,高铮不敢领命,为其他人求情道事实就是如此。姜桓气极,便夺了其中一个侍卫的佩剑架在高铮脖子上要他下令。僵持之下,这个时候温故刚刚赶到,还没来及观察情势状况选择什么时候上前劝阻,姜月屋子的门先打开了。
姜月那时候就站在房门口说了一句话,就让姜桓乖乖的丢了剑跟她进屋,明明没有很强的气势,但偏偏那种不冷不淡看不透的心思,更让人不安。
温故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突然开始怀疑姜月到底有没有失忆,如果她根本没有失忆,那这一切,未免太可怕了,温故背脊发凉,他猜不透姜月打着什么主意。而如果她是真的失忆了,那这一切,恐怕只能用天生的才能来形容了。
里面没有什么大动静,外面还跪了一地的人也不敢起身,温故相信姜月会解决这一切,临走之前,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肖厚,悄然离去。
屋内,烛火昏黄,姜月进了屋,也不说话,径自找了凳子坐下。而姜桓一进门就立刻被两个显眼的小孩子给吸引住了视线,他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瞪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哑口无言。
姜月为自己倒了杯水,轻声说道:“汝郎,坐下来陪阿姐聊聊好吗?”
姜桓梗着头僵硬的走过来坐下,动作急冲的倒了杯水,溅了小半杯,毫不在意,猛的一口喝尽,头低着不肯看姜月。
“汝郎,你讨厌这两个孩子?”姜月柔声相问。
姜桓低着头别扭道:“我……我没法接受。”
“汝郎不认阿姐了吗?”姜月失落低喃。
姜桓急忙抬头辩解:“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还是喜欢这两个小子的,只要他们是阿姐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讨厌,我只是没法接受……阿姐,他们的父亲到底是谁?”姜桓的手藏在桌下握的紧紧的,他不敢正视姜月,因为他无法扼制自己去想,是哪个男人抢走了他的阿姐,那一定不是个好人。
姜月静静的看着,没有回答。
姜桓失了耐心,又不敢正视,越是给他时间想,他越会胡思乱想,是谁,究竟是谁?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阿姐,你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是谁的,是不是温故的?”
姜月眼神平和的看着他,淡淡一笑道:“不是的,没有那个人,汝郎,这两个孩子没有父亲,他们只有你这个舅舅,如果你愿意认他们……”
姜桓一边无意识的点头,一边又想反对,但看着姜月镇定自若的神情,突然,他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想到了比这两个孩子更重要的事,他急急的倾了身子向前道:“阿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姜月一愣,摇了摇头,故作疑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姜桓失落的坐了回去,喃喃道:“因为这个感觉好像,好像以前阿姐还在宫里的时候,可是又不是那么的……”姜桓觉得自己说不清楚,那是一种直觉的感受,眼神的传递,说话的感觉,明明和以前不同,但又有种相似的巧合。
姜桓想不通这个问题,挠着头没有再想,姜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轻轻咳了几声。姜桓立刻回过神,担心的关怀,见姜月只是摇摇手表示没关系,心中怒气犹未停息道:“都是那个温故,说负责到现在还没抓到人,我一定要去问问,是不是那个简易干的,这里也就他最有动机!”
姜月没有拦阻,这件事让姜桓出面质问,的确是最能试探那两人的机会,只不过嫌疑不止这两方,那箭矢……姜月低头为自己再倒了杯水,这事她还不打算告诉姜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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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悄悄闪进书房,灯烛照亮了他的脸,是肖厚。他恭恭敬敬的给负手而立的男子行了一礼,小声唤道:“侯爷!”
温故转过身来,对肖厚点了点头,道:“嗯,坐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用这种身份说话吧,小猴!”
肖厚呵呵笑着,挠了挠头道:“九哥大家都还好吧,侯爷您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温故失笑,也放松下来道:“有十年没见了吧,那时候你老闯祸,墨九替你担了多少,被打的皮开肉绽,你就在旁边哭……”
肖厚脸一红道:“那么老远的事您都还记得,九哥别还在怨我吧!”
温故戏睨道:“怨是怨,只不过怨的不是你,是我罢了!从我把你送走那天他就开始怨,等知道你去那边做暗卫,又怨,后来听说你要回来,被我一纸驳回,更是怨,你这九哥,就快成老妈子了!”
肖厚干笑,挠着头道:“这是我乐意的,九哥他知道,他也就嘴上说说,心底里肯定不会怨爷您的。”
温故折扇一开,一脸无奈,过了会儿随口问道:“在那边过的如何,这几年没见你的音讯,墨九恨不得到那边来找你。”
肖厚一愣,神色黯淡下来,他看着闲看墙上画作的温故,知道这是他变相的质问,他没有做到一个间谍该做的,却做了好些不该做的,若不是还有儿时的那层关系,若不是温故还相信他的忠诚,恐怕此刻已是上位者对属下的质疑和刑罚。但肖厚不想瞒,他回想了这二十年来的日子,慢慢说道:“爷,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始终是我的主子,这点肖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这十年,我待在姜国,说不受影响,那不可能。是我的错,我丧失了一个间谍该有的素质,我不仅爱着南国这片土地和朋友,我也爱上了姜国,还有那些把我当做朋友对待的人。也许就像爷当年说的,墨九才适合去,我这种性格,不适合,是我自己硬接了这个任务,又搞砸了……”
温故静静的听着,他没有回头看肖厚一眼,但还是轻声回应道:“小猴,你没有搞砸。”
肖厚坐不住,他起身看着温故的背影,徐徐继续道:“爷,我明白,您不用安慰我,我的心里,有一半追随了姜月,我不知道和爷相比,她在我心里有多少分量,也许还不多,可是我真的很怕有朝一日爷和姜月对上,我会帮哪一边……我愧对爷,愧对九哥,我……”
温故这时缓缓转身,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鼻子,被墨九看见,又以为我在欺负你……”
肖厚被温故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说的一愣,眼泪也停了下来,温故这才满意的一笑道:“好了,这样就好。我也不是要逼你做决定,你若真要一心一意跟着姜月,我顶多嫉妒下姜月的魅力,呵,你还真担心我和她会对上?傻瓜,她是我未婚妻,我不向着她,还能向着谁!”
肖厚脸上只剩下呆呆的表情,温故失笑,摇了摇头道:“好了,时间不早,我找你来,还是有件事要跟你确认的,姜月她……”
低喃的对话在书房里持续了许久,直到一个人影再度悄悄离开,才算终止。站在树荫里的墨九神色复杂的看着肖厚离开,脚步徘徊在书房门口,不知该进不该进,正犹豫着打算离开之际,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温故了然的声音:“墨九,你打算在外面站多久?”
墨九一脸尴尬的推门进去,不敢直视道:“爷……”
温故鼻子里轻哼了声,没有理会,管自己坐到桌案前批阅。
墨九顿时紧张起来,脱口而出道:“爷,小猴只是不懂事,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温故这才缓缓抬头,脸色却是一片笑意道:“忍到现在才求情,不嫌太迟了?”
墨九厚着脸皮蹭上前道:“瞧爷样子就知道不迟,嘿嘿!”
“你这小子……如果你能顺利请太君去国宴,我就放过他,如果你……哼哼,到时候连你也一罪并罚。”温故开出条件,这本来就和原先目的相同,不算太大难度,墨九一口答应,安排起来更是麻利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