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困困的小玫瑰

8、第 8 章

　　“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怎么做的。”顾灵钰不甘地咕哝着，然而无人在意他小小的反抗。

　　跟着蒙岳一路来到昨天的地方，顾灵钰发现这里大概是内院的会客室，或者闻超人处理公务的地方。此时屋里客人位上坐着两个中年虬髯汉子，一身肃杀之气。

　　“我们去了白玉堂遗址，里面情况与获得的消息所差无几。但是时间紧迫，我们只探寻了外围，并没有找到洞府确切位置。”

　　“是的，我们在中心试探了一下，应该存在一个等级较高的筛选阵法，只有满足特定的条件才会被传送至洞府之中。未免意外，我们暂时没有试探触发，只是封闭了周围的空间。”

　　顾灵钰尽量悄无声息地混入护卫之中，但在座的几人仍投来一瞥。这些人仿佛习惯了无时无刻都保持警戒，屋里屋外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顾灵钰悄悄打量，认出其中一人是个地下城有名的掮客，也接一些遗迹探寻的活计。另一个却是眼生，但看样子二人与闻家来往密切，尤其眼生的那个，似乎与闻超人关系不错。

　　除了遗迹，几人还讨论了些别的业务，顾灵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知不觉就站到了中午。尹广军忽然扯了顾灵钰一下，顾灵钰一激灵，发现自己刚刚又神游天外了。他顺着尹广军的力道来到门外，就听那人吩咐到：“你去把轮值护卫的饭取来。”

　　顾灵钰张着嘴手指指向自己，讶异到：“我又不是仆佣！”

　　顾灵钰一脸抗拒，站在原地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一两个路过的仆佣。可是尹广军已经不耐烦地再次吩咐道：“下去，把午饭拿来。”

　　他高傲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顾灵钰的怒火，他在会客室的门外不管不顾地高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TM不是来伺候你的！”

　　尹广军怒色一见又生生忍住，如果顾灵钰冷静一些就会发现，他此时更多是在恐惧。

　　“吵什么。”屋里闻超人皱着眉道。

　　尹广军狠狠瞪一眼顾灵钰，臊眉耷眼地走进去跪在地上：“属下有错。”

　　闻超人颇为不耐地一挥手，尹广军忙灰溜溜站到角落。

　　“外头那个，进来。”闻超人对着门外说。

　　顾灵钰犹豫了下，也进了屋，梗着脖子站在地中间。他能感觉到闻超人在生气，但此时他也很生气。

　　一声轻笑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那两个汉子中的一人打趣道：“挺活泼。”

　　这话没头没尾，但在场之人都奇异地听懂了。虽然习惯了闻家的肃杀和沉闷，但想来也都曾经对此感到不适过。闻超人忍笑道：“家里是沉闷了些。偶尔有个新鲜玩意也不错。”

　　新鲜？玩意？顾灵钰气的跳脚，一双不驯的眼睛直视闻超人。

　　闻超人眸光一闪，下一刻却更加皱紧了眉：“不许没大没小。你的工作就是打杂，不论是谁，让你做什么就立刻去做。”

　　“那是佣人的活！”顾灵钰倔强道。

　　一股如山岳般逼人的气势蓦地笼罩下来，其间裹着浓郁肃杀的剑气，好似凌迟一样让顾灵钰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不多时，顾灵钰就觉得呼吸困难，捂着脖子艰难地喘息，一双眼睛渐渐从不驯到惊慌。直到他面色煞白几乎晕厥，闻超人才突兀地收敛气势，凌然道：“现在，去做。”

　　顾灵钰受惊的猫一样逃窜出去，跑到无人处脚软地蹲下，反手一摸，满头是汗。他依稀觉得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仍旧在。

　　等他平复了呼吸，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取侍卫们的午餐。闻家就像宗门一样大，顾灵钰绕来绕去却不敢像任何一个遇见的侍卫求助。那些人都穿着死气沉沉的统一服装，挂着死气沉沉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只要多看一眼，他们就能拆了顾灵钰生食其血肉。

　　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顾灵钰猛地一拍额头：“犯傻了！”

　　他自己就是阵法师，何必去问别人。他只要悄悄探查一番闻家的法阵，虽然无法判别大部分屋子是用作休息还是会客，但也有几个比较容易区分的地点，比如厨房。

　　好容易找到了小院的厨房，却被里面的人告知，侍卫的餐食需要回到侍卫们的院子去取。顾灵钰垮下肩膀原路返回，绕了个圈回到侍卫们的东院去取午餐。等取来时，食物已经彻底凉透了。

　　灵力牵引着托盘，顾灵钰盯着上面的食物，心里特别想在上面啐两口。但是侍卫们总是轮班在主宅各处走来走去，如果他这么干，他保证用不了一刻钟，那群人就知道自己对他们的食物做了什么。

　　等他回到闻超人的院子时，已经知道了要对“门神”通报。这次顺利地放行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也饿了，一人甚至主动指了指会客室西边最远处的小屋：“我们轮流去那里用餐。”

　　顾灵钰带着托盘进去，里面果然已经有三四个侍卫等着了。其中就有那个首席蒙岳。

　　“怎么这么慢。”一见到顾灵钰，蒙岳就埋怨道。

　　顾灵钰板着脸，心里花样百出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他不是个能藏心事的，事实上他的情绪都直白地写在脸上。蒙岳不可能看不出这小子在心里骂他，仗着离会客室有些距离，愈发不悦地呵斥起来。

　　顾灵钰又累又饿又气，猛地收了灵力，食盒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里面杯盘碟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必打开也知道，里面的饭菜定然洒了。

　　“你——”

　　拽着顾灵钰衣领的仍旧是尹广军，这人似乎有点什么大病，总记不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两人旧怨未解又添新仇，一时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顾灵钰的法阵和尹广军的拳脚几乎把屋子整个拆了，被人拉开时已经是满室狼藉。

　　“都给我住手！”闻超人一声爆呵：“你们，都是来给我丢脸的吗？”

　　顾灵钰这才感到后怕。他偷偷瞄着闻超人怒火中烧的脸，心里一阵绝望。

　　为什么他的第一天会如此鸡飞狗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