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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回到碎玉轩,品儿悄声禀报,说是安答应来访,现正在沈贵人处坐着。甄嬛心念一动,笑道:“也有些日子未见陵容了。”一行说着,一行往撷芳堂走去。
果然见到安陵容与沈眉庄正对坐着品茶。安陵容似是比往日更加怯懦了几分,只见她如云青丝,通共只簪了一枚镶嵌暗红玛瑙圆珠的乌银扁钗算是妆饰,素色衣裙上也唯有颔下的盘扭上嵌了一颗珍珠。
见甄嬛来了,安陵容连忙起身请安道:“姐姐来了。”
“越发瘦弱了。”甄嬛拉着她的手坐下:“可是底下的人不服管教,做事不经心?”
安陵容微微低下头,脸上尽是自怜之色:“人往高处走,妹妹命薄,是罪臣之后,又是个不曾得宠的,若不是承蒙两位姐姐怜惜,恐怕日子更加难捱。”
二人忙劝慰不提。留了安陵容用了晚饭,甄嬛挥退众人,方拿出玉色镂空的小香瓶道:“妹妹可能分辨这里面有哪些香料?”
夜来静寂,连绵聒噪的蛙声在夜里听来犹为刺耳闹心。安陵容坐于用指甲挑一点香料出来,轻轻一嗅,闭目极力分辨:“有青藿香、甘松香、苜宿香、煎香…白檀香、丁子香、鸡骨香…”她细细再嗅,不再说下去,忽然美目一瞬,神色惊忡不定。
甄嬛忙问:“怎么?”
她微有迟疑,很快说:“还有一味麝香。”忽的惊惧起来,急切道:“姐姐,你身怀有孕,万万不能...”
沈眉庄面色一变,几乎要一把将那个瓶子抓过来丢掉。
甄嬛的一颗心重重放下,随即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华妃承宠多年,久久不孕,这才是真正的关窍。看来皇家打压年氏一族是早就志在必得的了。也难为他这样苦心筹谋,端妃...
隐约想起宫中旧闻,华妃端妃都是武将之女,原本关系颇佳,后来华妃身怀有孕,是端妃一碗红花....
“...因为朕她才会缠绵病榻数十载...”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甄嬛悚然一惊,讶异于皇帝的心狠薄情,许是看见她的神情不对,安陵容越发慌了:“可是有人要害姐姐?”
恍过神来,甄嬛忙道:“不曾,自从有孕以来,这些香儿粉儿的,我都是要请太医看过了才敢用。不过是外头孝敬的熏香,我瞧着这小瓶子玲珑可爱,就随手拿着把玩了,幸而不曾用过。”
安陵容松了一口气,小心瞧了瞧她的神情,又道:“麝香本就名贵,以妹妹看来,这个应该是马麝身上的麝香,而且是当门子。这马麝惟有西北大雪山才有,十分金贵,药力也较普通的麝香更强,姐姐还是把它丢开吧。”
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安陵容,沈眉庄与甄嬛静静对坐。过了半晌沈眉庄才缓缓开口道:“敬嫔娘娘曾经提过,在潜邸的时候,她是年侧福晋房里的格格,那时年氏为引荐费使女侍奉雍亲王枕席,曾让费使女在侧院的中住过两三月。费丽嫔得皇上钟爱却无所出,敬嫔也是得过宠的,最后反而是别居他所不太得宠的曹琴默去了圆明园一趟就有了身孕——难怪!难怪!”她滴下一滴清泪来:“我虽深恨年氏,只是皇上……他当真是薄情,竟然半分也不念平日的情分!”
甄嬛长叹一声,低语道:“我又何尝不心惊呢?君恩难测啊!只是姐姐,既然咱们已经身处这后宫,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就不能不为将来做打算。”
沈眉庄道:“你说的不错,是我着相了。”她沉吟道:“曹琴默为人谨慎又心思细腻,是比年妃更难缠的人。年妃若是猛虎,曹琴默就是猛虎的利爪,此人蕴锋刃于无形,从不无的放矢,她为何要将这香赠予你?”
甄嬛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道:“姐姐,你说这宫中最恨年氏的人是谁?”
“这...年妃跋扈,除了一个丽嫔,恐怕没多少人与之真心结交。年妃与皇后在潜邸同为侧福晋,又家世显赫,一直看不上庶女出身的皇后;齐妃有子,却处处受年妃压制;富察贵人因与齐妃交好,常被年妃言语讽刺;欣常在流产与年妃脱不了干系...至于你我,千鲤池落水、被诬假孕...细细算来,竟人人与她为敌。”沈眉庄摇了摇头:“若说谁最恨她,我实在是说不出。”
甄嬛垂眸捻起一枚果子,长长的指甲昨夜刚用凤仙花染就了,鲜妍明丽晃在眼,寇丹红衬得玉手纤纤,她冷冷道:“或者换而言之,谁最不希望年氏得势?”她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自答道:“是曹琴默。姐姐没瞧见,她前脚封嫔,后脚就马不停蹄的搬出了懿坤宫,还不是怕华妃忍不住一时之气弄死她们母女。她出卖年氏投靠皇后,蛇打不死反成仇,自然是把年妃摁死了才安全。就算摁不死,也要让新主子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行啊。”
“你是说,皇后?”沈眉庄小声惊呼,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她不是素来温良恭俭让?莫非...”
甄嬛冷笑道:“要么是我不知内情用了欢宜香失了孩子,要么是我得知欢宜香的真相去告知华妃...顶好是两败俱伤。从潜邸到现在,姐姐倒是算一算,到底有多少女人失了子嗣?”
沈眉庄迟疑道:“可是皇后没有孩子,炒豆众人吃,炸锅一人事,她却是不需要这般冒险。”
甄嬛举袖一闻,身上已沾染了若有若无的蜜合香味道,只是这香气幽微,不仔细闻也不易发觉,不由微笑浮上嘴角:“不管是皇后的计谋还是曹琴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如今我倒是要借一下她们撘的戏台子,唱一场那诸葛孔明的‘空城计’。”见沈眉庄不解,甄嬛解释道:“姐姐还记不记得小允子的事?之前我一直疑心陵容,如今看来却是错怪了她。还有皇上假借十七王爷的名头相约....”她目光幽幽,端起青花缠枝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往外头一掠,方停了目光,悠悠地道:“这南诏进贡的蜜合香幽若无味,可是沾在衣裳上就会经久弥香,不同寻常香料。因此十分珍贵。皇上统共得了这一匣子全赐予了我。我却全转赠了曹琴默,亲眼见她放在内室之中。既然曹琴默或者她后面的人想要做那得利的渔翁,我倒也想查一查我身边的耳报神。到时只要看看是谁身上怎会沾上了蜜合香的气味,就可见分晓了。”
沈眉庄默默道:“浣碧自幼跟在你身边,真希望她不要犯糊涂。不然...只是嬛儿,你为何如此笃定曹琴默会收下那蜜合香?”
“曹琴默久在华妃之下半点也不敢僭越,我瞧她吃穿用度都恪守本分,连内室也过如此,就晓得她从未用过这样名贵的香料。何况蜜合香的确难得,除了皇后这样不爱香气的人,哪有女子会拒绝呢?就算她对我再有戒心,亦不舍得扔了这香料的。”甄嬛搁下茶盏一笑:“放不下荣华富贵的人,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月亮高悬,果然甄嬛悄悄唤了槿汐与江玉燕进内堂,槿汐手脚利索地帮甄嬛换上宫女装束,甄嬛环顾见四周无人,方悄声耳语道:“我要去咸福宫瞧瞧敬嫔。”
她暗暗盯着江玉燕,见对方一惊,结巴道:“敬...敬嫔?可是皇上不是不让别人影响敬嫔娘娘思过吗?”
槿汐亦劝:“娘娘不要去罢。这样匆忙间什么准备也没有。”
甄嬛自顾自扣着衣襟上的纽子,瞧瞧观察着面前的碧衣女子,见其面露惊惧之色,心中暗讽——这丫头果然有古怪,竟然知道敬嫔已经不在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甄嬛只做不知,淡淡说道:“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敬嫔娘娘帮忙参详。”说着将欢宜香之事讲了出来,狠狠道:“她与华妃已是不死不休了,她入宫久,总归有些人脉。能借她的手给华妃添些堵再好不过,若是华妃伤心之余失了孩子,那更是意外之喜了!浣碧你是我的家生丫鬟,宫里见过你的人不是很多,印象自然不深刻,我便自称是你由槿汐带着去给咸福宫送吃的。那边我已经打点好,只等入夜看守的侍卫交班时蒙混进去。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槿汐故意劝道:“娘娘,万一被发现可是欺君的大罪,不是削减俸禄就可以打发的了的。何况您眼下圣眷正隆,实在不必为了扳倒华妃去冒这个险啊。”
甄嬛对镜检视状容,见形貌不同于往日,遂道:“只消低头走路,应当不会让人发觉。圣眷隆与不隆我都是要去一趟的。今晚皇上已经选了富察贵人侍寝,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浣碧你一个人在内堂待着,别叫人见了你。我会让品儿去堂上把着风,不许任何人进内堂。槿汐同我出去。”
说话间已走至门外。远远听见有侍卫陪笑对槿汐道:“姑姑出去哪。哎呦,这不是浣碧姑娘么?姑姑与姑娘同出去,必是娘娘有要紧的事嘱咐了去办。”
槿汐道:“正是呢,赶着要出去。”
侍卫忙忙让道,讨好着道:“是是。奴才们就不碍着姑姑和姑娘了。”
这样的计策,在“浣碧”的记忆里也曾经出现过,只是当时是为了见沈眉庄顺势而为,到了这一世倒是仅仅为了确认自己是内奸。江玉燕冷笑,如此大费周章,那就弄假成真好了。
她垂下眸子,华妃性情坚毅,吃了她的药又受了刺激,居然还没有落胎的症状,委实让她有些诧异,正好她也想去瞧瞧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甄嬛走出几丈远,方与槿汐对视一眼,忍不住微笑,道:“看来我扮得挺像。”
槿汐亦微笑,“浣碧姑娘的身量原和娘娘有些像的。若细细考究起容貌来,姑娘的眼睛与娘娘最像。”
甄嬛脸色微微一沉,只说:“许是处得久了的缘故吧。”
槿汐大概是觉得失言了,不敢再说下去,默默前行了一段路,几转出了永巷又进了上林苑,几座假山环抱之间是小小两间屋子,原是给嫔妃更衣小憩用的场所。槿汐低声道:“奴婢陪娘娘进去换衣服吧。晶清在里头候着呢。”
甄嬛叹一口气,见槿汐恭谨的站着,只谆谆道:“你方才有没有瞧见浣碧的神色?看来她也知晓敬嫔的事了。我既不会用那欢宜香,又想借着敬嫔的刀去刺激年氏——曹琴默的如意算盘打了空,自然只能在我违令偷偷探视敬嫔上做文章,可偏偏,太后和皇上早已经知晓我知道。”冷笑一声:“待到她和皇后的人扑了个空,我倒要让她尝尝,眼药上到自己眼里是个什么滋味。”
旋即进了屋子,换了衣裳出来,已是往日的嫔妃本色,只是仍是碧色的衣服,头上也只簪了朵通草花,更像是家常串门子的衣服。
她本来就没准备去咸福宫,晦气。
“走吧,咱们去瞧瞧那凤仪万千的华妃娘娘。”甄嬛起身扶了槿汐的手往偏僻路上走,穿过茂密竹林,风吹过的竹叶飒飒如急雨,去拜见华妃,才将将走到殿门头,果然被脸生的宫婢拦了。
“给菀嫔娘娘请安,夜色已晚还请回吧。我们娘娘身体不适,近来不见客。”那人说得极为客气,却丝毫不动摇。
甄嬛心中暗笑,却故意扬声道:“那我只在宫门口给华妃娘娘磕个头罢了,祝娘娘福寿安康,万福金安。”
不能入了皇后的套,但是单纯给华妃添添堵恶心恶心她,甄嬛还是乐意的。回应她的,是室内的一声脆响。
江玉燕一路尾随甄嬛,眼见着二人从懿坤宫离去,方跳到华妃的窗底侧耳细听。果然华妃动了怒,金杯玉盏摔了一地,怒叱甄嬛贱婢小人得志,又骂起曹琴默同冯若昭,还是颂芝百般劝阻才静了下来。
奇也怪哉...这般动怒,那假孕药怎么还没让她现出流产的征兆?江玉燕百思不得其解,决心除了练习武艺外医术也不能放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过...
她模仿着小宫女的声气,怯怯低语:“菀嫔素来同华妃娘娘不和,为何要来专程拜访,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又变成另一个年长点的声线:“噤声,华妃娘娘被禁足这事儿外头的人可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调派咱们这些别苑的人来看守。”
“那菀嫔今天过来真的是给娘娘请安的?”
“说你傻你还真是呆,你没听菀嫔刚才说的吗,华妃娘娘的欢宜香...麝香...这么多年没子嗣....皇上...年家....”
声音细细,却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华妃的耳朵。江玉燕坐在偏殿的横梁上,听着颂芝一叠声的使人去唤太医,又四处找在窗前说小话的宫女,哪里还找的到?
一折身却是去了丽嫔的延禧宫。丽嫔正坐在正殿暖香殿吃瓜,听闻浣碧求见,随手把瓜皮掷进琉璃碗中,奇道:“你不去见曹妹妹,倒来我这里做什么?可是甄嬛又有了什么动作?”
江玉燕环顾四周,丽嫔会意,刚命众人退下,就听对方道:“不知丽嫔娘娘忠于华妃,是为了前程,还是因为情义?”
丽嫔圆目微瞪,厉声道:“死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玉燕微微一笑,将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讲与丽嫔,最后道:“若是为了前程,娘娘还是早早与华妃做了决断,毕竟襄嫔反水,端妃敬嫔两条人命都算在了华妃身上;若是为了情义么...”她意有所指道:“不知几番刺激下,华妃娘娘的胎还保不保得住,没了龙胎,不知年家护不护的住她?”
“我的老天爷,天哪。”丽嫔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一副呆滞的模样。她生得十分貌美,却露出这般愚蠢的表情,令江玉燕暗暗发笑。
过了一刻,丽嫔才像是清醒过来,愤怒道:“曹琴默那个吃里爬外的渐人!还有皇上...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娘娘!”她情绪十分激动,涨红着脸含泪道:“娘娘对皇上的心,可昭日月!”
虽然是个蠢人,倒也是个知道感恩的。有了如甄嬛那般自作聪明的曹琴默作对比,江玉燕觉得丽嫔蠢得没那么讨厌,至少能为她所用。
凑到丽嫔面前,低语了几句,丽嫔疑惑的看着江玉燕,质疑道:“本宫如何能信你?你可是曹氏那个渐人举荐的!”
江玉燕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襄嫔对待旧主都能这般无情,奴婢实在不愿将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丽嫔冷哼道:“你又好到哪去,还不是背着甄嬛跟咱们勾勾搭搭?一丘之貉!”
抓不住重点的蠢货。江玉燕只好重复道:“流朱的事情已经让菀嫔彻底疑心上了我,现在襄嫔把欢宜香的秘密告诉给了菀嫔,以菀嫔睚眦必报的心性,必定会去华妃娘娘那里透出口风。娘娘现在要做的,是去皇上面前告发襄嫔设计连环毒计戕害嫔妃,洗清华妃的冤屈。”怕丽嫔不明白,她一点点的解释:“襄嫔借着华妃的手排除异己,除去端妃敬嫔后嫁祸华妃,然后又想借着菀嫔的手除掉华妃...”
丽嫔嘟囔道:“曹氏那女人心思诡秘又身份低微,怎么会做无用功?”端妃敬嫔与曹琴默并无仇怨,身份悬殊又大,端妃出事的时候她都怀疑是华妃干的,只是不敢说出来怕被华妃骂。
“若是为了子嗣呢?端妃可是一直在打温宜的主意,敬嫔差点封妃,未尝不想要个小公主在膝下承欢呢。”江玉燕按照浣碧上一世的记忆,半真半假的分析道:“皇上再怎么样对华妃也还是有几分夫妻情分的,如果能证明她是无辜的,即使没了龙胎,哪怕年家倾覆,华妃也至少能保住命。”
丽嫔的神色逐渐坚定,她定定的瞧了一眼江玉燕,道:“为了华妃娘娘,本宫就信你一回!”她性子愚笨,自觉受华妃庇佑多年,竟也不派人求证就扬声唤人要更衣面见圣上。
江玉燕笑而不语。
果然,生死相报这种事,只有蠢人会去做。换了曹琴默,只会当自己是哑巴聋子,巴不得再上去踩两脚撇清关系,才不会因为一点知遇之恩,就冒着失宠的危险为了一个迟早会失势的后妃去撞木钟。
悄悄剧透一下,流朱小天使的结局走向是he。华妃会比前世结局好一点。江玉燕不做人但是作者我是好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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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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