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27、027

　　“姐姐！”周景严扑上来抱住了王晓，“见到你太开心了！”

　　王晓揉了揉他的脸，心疼地问：“怎么瘦成这样了？”

　　周景严撒娇道：“别的地方做的饭没你好吃！”

　　“嘴真甜！”王晓看向里面，“你哥呢？”

　　“哥！”周景严拉着王晓往屋子里走。

　　王晓一进去，周景明光着上身拿着毛巾正洗脸，两人目光相接，周景明慌得立马走进房间里。

　　王晓挑眉，见他慌不择路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一会儿，周景明就穿着一件背心出来了，些许窘迫，“不好意思。”

　　“没事儿。”王晓压根不在意，还隐约遗憾刚才没能多看两秒，她拿出东西，“这是萌姐让我带给你的，是她之前借的钱，还有两毛钱的利息。还带了一个从家里寄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一边说着话，周景明拿到了东西，“她不用这么客气，利息什么的……”

　　钱袋子随意地被他揣进口袋里，连数都没有，他拆开另外一样物件的牛皮纸，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那是什么？”周景严踮起脚尖看，“哥哥，这是谁呀？”

　　王晓也想看，但忍住了。

　　周景明看着照片，眉头逐渐紧皱，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晓。

　　王晓反应过来，她应该离开了。

　　周景明送她到门口，“谢谢你。”

　　门关上后几秒，她听见里面周景明的声音：“小严，这是妈妈……”

　　原来那是他们母亲的照片。

　　事情传达到位，王晓安心了不少，回到家前，正好邮差过来送信。

　　“给尚春成的！”

　　一封信塞到王晓手中，随着“谢谢同志”的声音落下，王晓目送邮递员离去，低头看着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没有落款，只写了他们家的住址，她翻过来看了看，邮戳也就两个，是同城信。

　　乐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真有事情，何必送信，直接上门就好了。信件一来一回，还得耽误时间。难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

　　纵然好奇，王晓还是带着信进了家门，尚春成心情极好，正在淋浴间里冲澡，里面还传来了他的即兴演唱。

　　“哥，你有一封信，我放你桌上了。”

　　这件事，很快被王晓抛在脑后。

　　只是傍晚开始，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所有人都面容严肃。下午还好好的尚春成，居然也满腹心事的样子。

　　王晓今晚做了肉羹汤，勾芡素炒嫩豆腐，连饭都煮得刚刚好。可端上来后，每个人脸上无滋无味的，让她也觉得好生无趣。

　　“不好吃吗？”饭吃到一半，王晓终于忍不住问了。

　　“好吃，当然好吃。”赵海花心不在焉地回答，用勺子舀起一块豆腐，却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转了个弯，放进了王庆寿的碗里。

　　“你比较辛苦，你多吃点。”

　　王庆寿看了一眼妻子，点点头。

　　“怎么了？”王晓最耐不得家人有话不说，“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能帮忙解决吗？”

　　王庆寿强颜欢笑，“没什么大事。”

　　那就是有事。王晓也不自觉皱起眉头，握着筷子的手无力地靠在桌上，连吃饭都不香了。

　　她思来想去，有可能就是尚春成收到的那封信。可哥哥和父亲没什么交流，怎么可能是同一件事？

　　“别想了。”尚春成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再皱眉就更丑了。”

　　“别乱说。”赵海花捏了一下王晓的脸，慈爱道，“咱们晓儿最好看了。”

　　“嘿嘿……”王晓傻笑了一下，心里终于舒畅了不少。

　　她还是决定晚上空下来后问问尚春成，还没去哥哥房间，大门就被敲响了，开门之后，竟然是周景明。

　　“王晓，你能帮我个忙吗？”他神色着急，又补充了一句，“不会花你太长时间。”

　　王晓看了一眼尚春成的房间，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到了周景明的家，一进门就听见了一阵抽泣的哭声，是周景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喊都不出来。

　　周景明站在门外，安抚道：“小严，晓姐姐来了，你开开门吧？”

　　“怎么回事？”王晓用气声问，一边听见里面哭得沙哑的小家伙，心里也愈发着急。

　　周景明垂眼，“或许是我说错话了。”

　　“不是你说错了！”周景严在里面大喊，“是我做错了，是我！”

　　周景严向来听哥哥的话，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情绪，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了。王晓原本想敲门劝说，又放下了手，转向身后的周景明，“你还是先和我说说情况吧。”

　　为了避免周景严有更大的情绪，周景明带着王晓到了小客厅。

　　沉默片刻后，他从案台上拿来一张照片，是他中午拿到的那张，递给了王晓。

　　照片上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大约二十岁，穿着制服，双手拘谨地交叠在身前，虽然紧张却看得出很开心，即使是年代久远，照片也模糊，依旧能看出里面的女孩子青春洋溢的当年。

　　左边的女孩子身材更高挑，胸前垂着两条粗辫子，额上是典型的空气刘海，笑起来眉眼弯弯，五官和周景明有几分相似。

　　那应该就是周景明的母亲了。

　　王晓隐约记得，周景明说过，他们的母亲早早去世了，周景严提过家里还有一个“阿姨”，是他们的父亲后来再婚了吗？

　　猜不出始末，她询问地抬头看向周景明。

　　周景明解释：“我母亲在我十二岁时，生小严去世了，难产，大出血。”

　　王晓问：“所以，小严哭是因为见到了母亲的照片？”

　　不对，她还记得，周景严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是问那是谁，周景严根本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

　　王晓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衣服都打着补丁，身后也是破瓦房。这是一张临时拍摄的照片，可瞥见她们可能存在的艰苦。

　　可是书中并没有提及周景明的母亲。

　　在王晓脑补各种历史原因造成的问题时，周景明说：“我父亲憎恶我的母亲，在她去世后扔掉了她大部分东西，在之后的第二个月，就娶了我继母，小严就是她带大的。”

　　周景明的父母是同村，他父亲十八岁时，突然立志求学，十六岁的母亲便和他进了城，靠打零工养活他。

　　那张黑白照，就是她打工期间拍的。

　　他的父亲脱产没有收入，他母亲在生产队干活时，便偷偷将饭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带回家给他。为了买书，她不仅干自己的活，还帮别人干活。

　　后来，他父亲很争气考上了大学，也在毕业后娶了他母亲，生活真正好起来了。

　　周景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晓回过神，听见周景严的房间没了声音，她指了房间的方向，“我们还是先看看他吧。”

　　他们走过去，门刚好开了。周景严满脸通红，脸上都是汗。王晓大步上前搂着他，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的。

　　“发烧了？”王晓拉着他躺下，去厨房打了冷水给他冷敷，又让周景明拿药。才不到三分钟，周景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药来了，王晓却不想让他吃了，问：“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她记得周景明不开灶，基本都在外面吃。

　　周景明面露惭愧，“还没来得及。”

　　“那我先去做点东西。”她将毛巾放下，火急火燎地准备回家，一到门口，见周景明也跟了上来，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现在才找我？”

　　周景明语塞。

　　“算了，木头！”王晓头一次骂了人，也不在意他怎么想，赶紧回家做饭。

　　好在她的食材都是提早准备好的，为了不打扰邻居，肉类都是午后处理。冰柜里有现成的肉沫，架子上还有一堆清洗好的菜。

　　她手脚麻利地炖了两碗白萝卜手工丸汤，清炒一盘菠菜，还好晚上还有剩一碗多的白米饭，不然她还得再捏个面团做面条。

　　周景明惊喜地看着她端菜回来，他小心地叫醒了周景严，给他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王晓就坐在周景严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和胳膊，还稍微有点烫，但没有最初那么夸张了。

　　“我给他擦了全身。”周景明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掌顺着弟弟的后背，作安抚。

　　王晓想起来，他好像还是半个赤脚医生，就这刚才还想着给孩子空腹吃药，真是慌不择路了。

　　若不是真的关心，也不会手足无措。王晓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烧，周景严迟钝了好多，大概也是因此没有陷入更多的悲伤情绪里。

　　“好吃。”他放下碗筷，呆坐着。

　　再看看周景明，为了安抚弟弟，饭一口也没动。王晓也没功夫管他了，拿来了准备好的药给周景严喂下，又哄着他睡着了。

　　还以为他会呕吐或者难受，但小家伙平时身体就不错，很安稳地睡着了。

　　可是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即使睡着了都还皱着眉头，周景明究竟说了什么，让他连做梦也身处其中呢？

　　周景明并没有好过，一直站在门口，估计担心弟弟见到他会继续难过。

　　王晓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确定小家伙睡熟了，才悄悄退出，和周景明一起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