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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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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联系的母亲电话来的时候是上课时间,他看了一眼挂了电话,发过去短信,“在上课。”之后的时间里便没了思绪在课堂上,窗外树叶刹刹着做出声响,他抵着头,直到一个同学拍了他肩膀,才注意笔记本上已经被填上胡乱的线条,像他心底解不开的情绪,乱糟糟的。
他掏出手机将挂断的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小初,没啥事,妈收到你打款的信息了,前几天太晚了,没敢给你打电话,这几天店里忙所以没给你回,”那头喧闹的嘈杂声将声音掩得断断续续。
“嗯,你在外面?”阮初听了个大概,不是特别清晰,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出现,倒也无所谓。
“是啊,这不出来空一点就给你打,最近煤气炉不好用,有一两个炉头不好使了,我出来买零件你叔叔回去修修,等过段时间不忙了重新买一套。”见阮初没有回应,她继续,反正她们之间对话一大半时间都是阮初在沉默,“你不用给我打钱,自己留着,你叔叔现在生意能养活我们。”
“店里生意也才好,你留着吧,”怕她不接受也怕矫情,“就当是之前帮我垫的学费,小孩花钱厉害,别委屈了。”他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别委屈了谁,但这句话他是刻意的,他拒绝你来我往的推搡,有时候会让彼此的关系更舒服。
电话那头缄默了一会,声音微微颤,“是妈对不…”就算时间过得再久,任何风吹草动还是会翻起曾经的波浪。
阮初匆匆开口,“我吃饭去了,挂了,”没有一丝犹豫,生怕慢了一秒那一文不值的矫情就冲击过来。
那一层一层堆积的白霜落在地上,形成那百年不化的坚硬陈冰,沉在他的心底,永无天日。
单柏原总是很及时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的存在不是为了安慰而出现,而是出现就是安慰。
“小初快跟着我走,”阮初还没来得及整理情绪,就看到单柏原侧过人群狂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小初,你怎么不接电话。”
阮初拿起手机一看,“静音了没听到,”兴许是刚才发呆的太投入了。
“你快跟我走,”气都没喘顺,他拉着阮初就要跑。
“等下,去哪?”大中午的饭还没吃这么着急,他看着单柏原说,“我还没吃饭呢!”
“等晚点一起去食堂,我也没吃,你先跟我走。”
“你先把气喘顺了。”阮初取下书包掏出自己的水给他。
单柏原接过水猛得咕噜了,只剩大半的水一下子见了底,手背随意抹了下嘴角的水渍,把水杯还给他,“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难得看他中午比吃饭还积极,阮初跟着他来到了社团中心,进了门一堆人已经密密麻麻堆积在舞台前面,单柏原拉着他穿到人群里,“借过…借过…”
“别挤。”
……
“干什么啊?”人群中有人埋怨了起来。
“学长,”有几个女同学看到是他们后也就没再抱怨,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让位置。
“抱歉抱歉,”单柏原将手掌侧在脑袋旁,半哈着腰。
“单柏原,你还没说带我来干嘛呢。”阮初跟着出了人群站在前排。
单柏原没来得及回他,先向盘腿坐在舞台边的学姐打了招呼,学姐点了点头,将手边的纸卷成话筒,起身冲人群中大声喊道,“名额有限,下午三点在这里面试,通过预选的才能给报名表,想好的同学,先去旁边这位学长留下基本信息,领好号码牌下午按号码牌数字出场,过时不侯。”
一个男生同样盘腿坐在不远处,单柏原第一个冲了过去,然后在纸上飞快的把阮初信息填写完,最后在装满号码的箱子里抽了一张,阮初看到纸上的文案,“校园十佳歌手大赛?”
单柏原亲了一下号码牌放进口袋,拉着他上了舞台从旁边跳下去,“我跟你说,这次比赛有节目来选人,之后有机会签约大公司,当然了,最重要的不是名次,听说这次是行内顶尖的造星公司,他们会挑选最有潜力的人打造。”
“所以你帮我报名了?”阮初将手臂箍住他脖子往肚子一带,“你是嫌活的太长了是吧?”
“啊…痛痛痛,你先放开我,我给你解释解释。”单柏原被箍住拉扯出几米阮初才松开,“我太饿了,不然我们先吃饭,前面跑的太急了,你知道的我饿得快,”单柏原单手也箍住阮初脖子,但是他没胆只是做了个样,露出他那可以拍整牙广告模版的大白齿,将眼睛笑成月牙状。
“行,先饶你,看你怎么解释,”阮初用力抓住单柏原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两人拉扯着以单柏原落败而告终将他手移开。
单柏原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臂,一副可怜兮兮样子,“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对我使用暴力?”
阮初思考了一下,“等你家院里的枇杷树死了之后,”单柏原觉得自己是□□的地主翻不了身。院里那棵枇杷树比他还壮,八级台风偏房的屋顶都要掀翻一半,它还像地基一样牢牢扒在那,结的果还一年比一年甜,反正是指望不了,认怂保平安最实际。
他们难得来食堂吃饭,坐下不久就有些女生过来要联系方式,“看吧,这就是答案,单柏原指了指刚添加的联系方式,其中大多数都是帮阮初善后的。
“什么答案。”
“你知道吗?每次在镜头前你都很自信很快乐,我想看到你一直开心的样子。”单柏原屏息看着他。
阮初一怔,只有他最在意自己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你,阮初我相信给你一个舞台你一定可以发光的。而且你看你每次一个人跑通告也太辛苦了,还指不定能赚几个钱,活也不是很多,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试试,”单柏原夹了块瘦肉到阮初碗里,又舀了半勺辣椒到阮初的面碗里,“你看你,每次接你回来你的脸上就差把‘已die’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