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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镇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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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这几天,她随着父母来到乡下的奶奶家。远离了喧嚣的城市,她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年后,家人其乐融融坐在炕上看电视,顺便聊一些村里的琐事,她插不进去嘴,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奶奶家的电视机很破旧,是已经被淘汰的老式机器,不仅画面模糊,经常卡闪着雪花,还有让人头痛的全损音质。
“姐姐你快看,火烧赤壁!”身边的妹妹尖叫一声,摇了摇她的胳膊。
她神情恍惚地盯着窗外碧空如洗的天,目光流转的瞬间落在了此刻电视机的画面上——一条不幸的新闻。
印尼17艘渔船遭大火连环烧毁。
滚滚浓重的黑烟遮天蔽日,而所谓的渔船早已灰飞烟灭……画面突然被雪花卡住了,发出滋滋的电音,她的心也随之抽搐一下。
待画质恢复正常,她才看清了那滔天的大火,如一头凶恶的猛兽,贪婪地侵噬着海域上的一切。画面太过于壮观,她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父亲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轻笑道:“火烧赤壁不是诸葛亮借来的东风么?那周瑜还善妒,几次陷害他未遂。”
妹妹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不是的,姐姐给我讲过,周郎是好人。”
听他们辩驳斗嘴,她心里却毫无波澜,关于赤壁的传说,即使众说纷纭,但只要她相信就足够了。
“唉,故事听听就好了,干嘛当真呢?还有那个火烧连营七百里,太夸张了,有没有这事都说不准呢。”父亲又振振有词道。
父亲无疑精准踩了她的雷。在她心里,有些事情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道明。
她告诉父亲:“陆逊是东吴最后一根顶梁柱,一生出将入相,夷陵之战是属于他的勋章。”
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置气地扭过头,离开了屋子。
她跑到另一间清冷的房间,静静坐在炕沿上,心里还觉得郁闷。
这时,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雪,雪花的大小清晰可见。
她抹了抹窗子上的灰,应该出去走一走,或许心情会好点。
于是她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棉外套,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内院,任凭看家狗怎么狂叫,她也不想回头。
她孤独地走在狭隘的乡间小路上,也不知道要去哪。在不断的反思中,她慢慢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小题大做,父亲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
忽然刮来一阵凌冽的寒风,她忙用手捂住脸。半晌,风雪渐渐消失,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她微微眯开眼睛,强光袭来,刺得她眼睛疼。
身上骤然一轻,棉袄围巾都不见了,披散着三千青丝,发尾被一根红绳松松散散束着,手边多出一把古香古色的油纸伞。
积雪的乡间小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南的白墙黛瓦、静谧祥和的小桥流水、江面上零零星星的乌篷船。
她大为震撼地站在原地,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人魂双双醉倒在江南水乡之中,连向前走一步的余力都没有了。
“姑娘,挡路了。”
后面的老大哥悄悄提醒她。她这才如梦方醒地转过身,道了声歉。
接着,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青石路上。脚下的石板十分坚硬,却让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悸,总担心这是镜中花水中月,乍一转身,一切都会消失。
“我是在做梦么?”
她伸出手,接住一滴雨,清清凉凉的,夹杂着温润的气息,很舒服。
走在古老的深巷中,萧索的落雨声让她燥热的内心渐渐平复宁静,甚至开始留恋这个地方。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她祈求神明,请让这场梦变得长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