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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备胎宣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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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严寺光头一闪,看他的眼神里带了两分难以言喻:“你太宠它了,作为老师我奉劝你,它不过是个……”
奉劝什么?警告真宫奏他不过是个咒灵,是个野兽吗?
艾莱尔坐在教室里听着田岛建唾沫横飞地讲着碱基对和DNA,目光却在那个光头老师的办公室里。
其实野兽倒也没说错,在死神眼里他们也大多是这样的形象。以前阿呼许多世生气了也会这样骂他,空明说他,不可教化的毒蛇豺狼,其他被吓到的人类更有说他怪物妖魔的,他以前只觉得不过是弱者的恐惧,才会给他套上各种各样的称谓。
艾莱尔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想笑。
但是现在却突然不想从真宫奏嘴里,甚至不愿意他的耳朵听到这些词汇。
“唉,我说老……哦不是,乐严寺老师。”真宫奏打断了光头的话,似乎想掏耳朵,但是伸手到一半才想起来得维持淑女风范似的,改为扣扣脸颊:“他是个牛逼又温柔的咒灵帅哥当然……不是我要给所有咒灵洗白,但是他的确是不一样的。”他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语气难得严肃:“或者是怎样呢?乐严寺老师你是觉得我是个会被咒灵的外貌迷惑的蠢货吗?”
他俯下身子和坐着的乐严寺对视:“当然他有时候是有点别扭啦,你看大家不是也都很喜欢他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学生都是些色令智昏的傻缺?”
他的注意力被面前的敲击声拉了回来。
田岛用圆珠笔笔帽戳在他面前的桌板上:“回神了回神了,笑这么猥琐,想什么呢?”
艾莱尔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其实英语学学也没关系。
“我都跟乐严寺杠完了你来学了?”真宫奏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把小学英语掏出来来看的时候,前者又好气又好笑:“看到我跟他说的话,感动啦?”
他虽然那能理解字面意思,但是自身似乎并不能体会这种复杂的情感,他只是有一种冲动想这样:“也许。”
“那你还真好哄。”真宫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带着浑身的水汽坐在他盘起的右脚上:“有时候感觉你又笨又聪明的,我都知道你随时能看到,你不怕是我为了攻略你故意说的吗?”
乱七八糟的话挺多了,艾莱尔也大概能明白攻略是什么意思,他把满是苹果和梨子造句的一面翻过:“我不是因为你说这话才喜欢你。”
真宫奏擦头的动作顿了顿:“?”
“是因为你说我才喜欢。”
“……”
虽然一直看着英语书的,但是注意力一直在对方身上的艾莱尔发觉对方半晌都没有反应:“?”
真宫奏的耳尖红彤彤的,表情却有点别扭的不满:“不是,你,哪有你这样对着英语书朝别人告白的?别小看告白啊岂可修!”
“告白?”艾莱尔翻书的动作停下来:“谁告白?”
真宫奏愣住,随即大笑着倒向他身上,他笑着笑着,不由自主地抬起下巴、
这动作应该有是想亲他。
艾莱尔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躲,这似乎是人类表达感情的方式之一。
但是口腔对大部分的虚来说是释放虚闪的炮筒,当然他也是——虽然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亲吻时吐出一口虚闪。
艾莱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等到对方的嘴唇快接触到他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什么必要遵从人类的习俗?
只是他这时候已经晚了点,真宫奏先他一步地挪开了。
艾莱尔:“?”
“这么喜欢我,那我奖励你只和你一个在一起吧。”真宫奏反手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蹭了蹭,令艾莱尔联想到某种动物。
毛茸茸的,会咪咪叫的那种。
虚圈里尽是砂石和骨骼,冰冷又虚无,几乎没有这样温暖又柔软的物种存在。
明明最开始告诉他: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朋友。又是要认识其他人让他不要一直跟着,又是要和女人结婚。
现在又说只要他一个。
同一个魂魄怎能如此善变。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于是提醒道:“不要承诺做不到的事情,我当真了对你没好处。”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真宫奏生气了一样捏他的耳朵:“你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这很难说,毕竟男女不忌同时有七八个情人的转世也不是没有。他放下英语书:“加上一个山本隆也不算暮四。”
“唉这个人能不能让他过去了。”真宫奏似乎十分懊恼:“我当初就随便一说,我跟他完全没可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对待他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吧?”
“你对他比田岛建要关注多了。”他垂下眼眸:“你对他的关注度在平均线以上。”
“那是因为……”真宫奏不知道为什么又说不下去了,他似乎在寻找别的说辞,但是并不太成功。
艾莱尔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向自己证明他的忠贞:“这样不好吗?我不要你的保证,不干预你的任何选择,你可以做任何事,也有绝对的自由。”
“什么保证什么自由??”真宫奏此时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撑着沙发椅背直起身来,两只手撑在他的脑侧,没完全擦干的水珠顺着头发滴入他的衣领里:“你到底是不是男的?!还是你有什么奇怪的绿帽癖?老子都说要跟你一生一世了你他吗是不是听不懂?!”
“我戴不戴绿帽完全取决于你。”艾莱尔很难理解他的愤怒:“你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加上这种毫无益处的桎梏。”
人心易变,说这种话完全是作茧自缚。
……
“你不信我。”真宫奏看他的眼神脩然冷了下来:“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有这么喜欢,所以不在意?”
艾莱尔明白真宫奏想从他这里得到怎样的回应,无非是想从他一些小肚鸡肠拈酸吃醋的举动里获得一些自己爱恋他的证据。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或者是刻意忽视了一些事实。
人类受限于能力和道德以至于法律和世俗的眼光,他们的冲动再过释放,造成的影响和破坏总是有限。
这些是牵制,是锁链。
但是艾莱尔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理智归零的时候干出来什么,但是大抵不会是什么好善后的事儿。
他允许真宫奏出轨,允许他们之间出现第三第四个人甚至更多,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愤怒,不要嫉妒,保持平静,这个人才能一直,一直在自己身边。
只要把阈值拉到更高,他才不会对对方的任何举动产生负面情绪。
但是真宫奏希望自己成为打破他习惯的那个人。
自己的失控对真宫奏绝不是好事,他难得好心地说:“我可以信你,只是你没必要说出来。”
“我想给你安全感。”男孩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委屈。
艾莱尔心说我要是追求那种安全感,你身边早该寸草不生。他笑了笑把头发基本干了的男孩托着腿弯抱回了床上拉上被子:“你做你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行。”
男孩瞪着大眼珠子,直到整个人都被塞进去之后一直一言不发。
艾莱尔觉得自己足够善解人意,毕竟哪个人类不向往红旗共彩旗飘飘,自己给了他所有的自由和主动权,自己既强大又忠诚,还有着似乎在人类审美里无可匹敌的容貌,世间应当不会再有他这样完美的情人——
真宫奏不再与他说话了。
或者说,不再与他说废话了。
因为还有英语的教学任务,除了规定的补习时间,会尽职尽责地教他拼读和语法,但是除此之外,虽然还是笑呵呵的,但是他们之间再没有其他交流。
这样过去了几天,二重绯纱发觉他再一次算错了简单的立体几何问题后,叹了口气。
“你俩冷战了?”
艾莱尔抬头。
二重绯纱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似的,眼镜反射八卦的光:“你俩还会吵架?什么原因?”
“没有吵架。”艾莱尔用灵力在空中画着三角形:“我不知道。”
“那你说说她变成这样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了增强可信度,她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女生,能帮你分析分析她的想法。”
艾莱尔把三角转了个圈研究这个辅助线到底有什么用:“你问,她。”
应该是知道没法撬开他的嘴,二重绯纱直接就去找了真宫奏,后者憋了又憋,只能简短地告诉她,他俩一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另一个却允他左拥右抱花丛过,只求身畔有爷名。
“我只是想搞纯爱,我有什么错嘛!”真宫奏对着二重绯纱摊手:“为什么他总是以预设我要出轨为前提?”
二重绯纱推了下眼镜,又推了一下:“是我托大,在下不才不能理解你们之间这种奇怪的关系。”她似乎对于他俩成为情侣这件事毫不惊讶:“但是以我个人建议,你没必要在这里钻牛角尖。”
真宫奏抬头看她。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猫猫狗狗,都容易对自己的主人有占有欲……我有个朋友,哪怕是在外面摸了一下野猫,回家的时候她的猫都要对着她龇牙咧嘴。”看到对面的人瞳孔一缩,她知道他一点就通,已经明白了。
“他在压抑自己。”真宫奏的声音低沉下来。
“压抑是好事。”二重绯纱语气轻松:“野兽才顺从欲望胡作非为。它能控制情绪,就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很多,不枉费我帮你让它入学。”
看到对方的表情仍未释然,二重理纱叹了口气:“你总不能要求一只咒灵和人类心有灵犀。”
真宫奏没被完全说服,但是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一些,但仍旧别扭:“你不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吗?”
“我要是求这个,会自己取得。”他把从真宫家带来的珍珠发卡别在褐色的发髻上:“我要是真的想要更多,对你没有好处。”
这次应当是理解了他的话里之音,真宫奏没再纠结,只是嘴里还哼哼唧唧有你了我还看得上谁。
这话着实有点道理,艾莱尔挺开心,信你一回也不错。他伸手摸摸对方的后脑勺:“说到要做到。”
真宫奏使劲点头。
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真宫奏一次次想让他理解人类之间感情的觉悟仅有和不可插足,等到过年时等家宴结束,把他一个人叫去了自己的书房。
首先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一下在学校的生活,夸奖了一番在两校交流会上的胜利,再东拉西扯了几句最后图穷匕见。
“听说你们班有个叫山本隆的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真宫奏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挺好的,怎么了?”
“具体好在什么方面?”真宫凉似乎心情甚佳,继续问道。
“积极乐观,努力上进,尊敬师长,勤学好问,是个好学生。”真宫奏歪着脑袋没思考多久就说出了非常敷衍套路的评语。
真宫凉也听出来了,这评价从女儿的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嗯,性格不错是吧,咒力天赋如何?长相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款吗?”
这句话问得可太有针对性了,真宫奏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别闹了谁会喜欢那种小屁孩……”
“他比你还大三个月。”听到斩钉截铁的拒绝,真宫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是五条分家的少爷,若能与他交好,真宫家获益无穷。”
虽然用的事隐晦的‘交好’,但是这句话里明里暗里就是让女儿去勾引。
“我调查过了,和你们一届的那两个女孩虽然也都姿容尚可,但是家世其他都比你差得多”没注意到真宫奏听到五条这个词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继续循循善诱:“你好歹是我的女儿,让个男高中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没有这种技能。”真宫奏的表情跟吃了馊物似的,充满防卫态度地在胸口比了个叉:“五条没有你想的这么高不可攀,不如想点正道,说不定还能搭上线。”
“你懂什么?!”这种封建大家长最不能忍受自己被反驳,:“让你去,你就去!”
真宫奏转身就走。
“你站住!”似乎知道自己讲话语气冲了些,真宫凉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们姐妹将来总是要为了家里结婚的,五条海斗在哪方面也都算得上上之选,你们一起上学性情知根知底,总比以后要跟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要好得多吧?”
这话连艾莱尔看着都觉得在理。
不过半个月前真宫奏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不会有第三者,自己没必要一直这样疑神疑鬼地帘窥壁听。
他收回视线,施施然回到了几乎不会有外人出现的房间里。
……
五条悟一进真宫凉的房间就看到了那个花瓶下面,显眼得打紧的保险箱,不使用六眼,他不确定这里面是不是就是真宫奏留给他的‘法器’——
这里还在感叹真宫家这个教育真是令人忧心整天给子女都在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本来还试图稍微纠正点,好歹别把真宫雅雅给教坏,他突然感觉到红月从他这里收回视线了。
不看了??!
为什么不看了?他误会了吗?自己之前这么多叭叭一点用都没有吗??!我都拒绝得这么明确还能误会吗我靠那些狗血小说诚不欺我救大命了现在直接去把五条海斗揍一顿有没有用?
天要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