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35、孔明灯

　　“你的手怎么样了？”

　　萧凛让钟禾寻个僻静的地方让他们看孔明灯，云妙本来不想麻烦萧凛，可是又想起自己已经承认与萧凛有约，如果单独观看孔明灯又遇到徐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妙正在晃神，听见萧凛的问题，她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萧凛是在问她的手被烫伤的事。她将手伸出宽袖中：“已经没事了，多谢王爷关心。”

　　萧凛见她露出来的手背光洁白皙，并没有留下烫伤的疤痕，这才收回视线。

　　云妙却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谢谢王爷。”

　　“嗯？”

　　“多谢王爷送玉观音给明月姐。”云妙看向萧凛，眼睛里满是真诚的谢意。萧凛不习惯她谢来谢去，毕竟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客套疏离，直到后来才慢慢成为一对不言谢的“夫妻”，没想到如今又回到了原点。

　　“孔明灯开始了。”

　　伴随着萧凛的声音，上千盏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沿着护城河岸一直飞到了河中心。云妙站在高处，视线一直追随着孔明灯向上，她仰起头，终于见到了从小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的场景。

　　万家灯火，点点如星，无数的孔明灯逐渐远去，成为天上明亮的一点，照耀着夜幕下的大地。

　　云妙仰望夜空，只觉得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安逸，此情此景，她会一直放在心上。

　　萧凛望着升起来的孔明灯，余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了云妙的脸上，她的眼神是那样专注，如同被新奇玩意儿吸引的小孩子，双眼没有眨过一下。

　　他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又去看已经成为遥遥一点的孔明灯，不知为何，或许是云妙站在他身边，他竟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公务缠身之时，仰望夜空，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就像远去的孔明灯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妙的脖子已经发酸，所有的孔明灯都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就在此时，一阵风忽然吹来，云妙脸上的面纱一松，竟兀自解开顺着风飘了出去，萧凛下意识伸出手，面纱就这样落入了他的指缝中，带着少女胭脂的香气。

　　扬起的面纱将二人的视线遮挡，萧凛望着云妙的容颜，她仍旧沉浸在见到了孔明灯升天了的喜悦之中，眼睛闪闪发亮，脸上被手中的莲花灯照出了些许红晕。

　　萧凛低下头，将手中的面纱还给她。云妙接下面纱向他道谢：“多谢王爷。”

　　萧凛没有说话，云妙接着道：“王爷，既然孔明灯已经放完，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她将面纱叠的整整齐齐放入怀中，随后向萧凛告辞离开。萧凛见云妙同行人一道远去，这才收回了视线。

　　“王爷，我怎么觉得那位姑娘那么眼熟呢？”

　　萧凛听了钟禾的话，想起他今日头一回见到云妙：“她是浮云馆的掌柜，叫云妙。”

　　“浮云馆的掌柜？”钟禾挠了挠头，他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就是记不起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过。

　　云妙提着灯伴着一夜的好心情向浮云馆的方向走去，她走在街上不时回望天空，想看一看现在是否能看到孔明灯，可是孔明灯早已放飞不见了。

　　她只好收回视线，却看到了河岸边停着的客船，有一个男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正向岸边看过来，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岸边云妙站着的方向。

　　云妙瞳孔微缩，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宋琏。

　　她忽然感觉身体一阵冰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后她顾不得前面的行人，提着裙子挤进人群中，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满脑子都是宋琏那张令人作呕的表情，她不知道宋琏有没有看到她，她只知道自己要尽快逃跑。

　　不知走了多久，灯会结束后人群慢慢四散开来，云妙用余光偷瞄身后，发现并没有人追她。云妙终于松了口气，方才她以为自己被宋琏发现说不定其实只是她的错觉。

　　云妙手中的莲花灯摇摆的幅度逐渐缩小，惊恐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看来对方根本没注意到她，只要她现在抓紧时间回到浮云馆，就不会再遇见宋琏了。

　　一个姑娘突然从身后跑到云妙面前，她衣衫不整，长及腰间的秀发乱作一团，脸上挂着泪痕，哑着嗓子求她救命：“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吧。”

　　“姑娘，你怎么了？”云妙被她扯住袖子，见她的模样猜测她可能遭遇了不好的事，她们这样站在大街上太过引人注目，云妙环顾四周，反手拉着姑娘的手躲进了小巷背后，这才再次询问道：“姑娘，这里暂时安全，是不是有什么人追你？”

　　姑娘抹着眼泪连连点头：“是，我本是画舫里端酒的下人，有一位宋大人非要点下我陪他一夜，我不肯没想到他竟然恼羞成怒想要坏我清白，多亏了有人打断，我才跑了出来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遍抽泣着，也许是方才跑的太急，她又太害怕，她用袖子捂住脸一遍颤抖着身子，似乎在昭示着她方才遭遇的危险。

　　云妙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帮忙顺气，听到对方话里有一位宋大人，她赶紧问道：“宋大人，你说的宋大人是不是叫宋琏？”

　　姑娘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云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巨大的愤怒，这股愤怒将她方才的害怕瞬间冲刷的一干二净，突然有几个人路过她们藏身的巷口，姑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是他们！”

　　“嘘。”云妙将莲花灯吹灭，顺手把姑娘拉到她身边，警告她不要说话。姑娘捂着嘴点头，云妙这下连呼吸都变慢了，她方才带姑娘躲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巷口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特别适合隐蔽，可如果凑近就很容易发现里面有人的身影。

　　她不敢托大，只能祈祷他们注意不到这么一处僻静的小巷口。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那几个人只是匆匆一撇，便立刻继续四处找人了。

　　知道他们的身影不见，云妙这才拉着姑娘从巷口里出来，姑娘道：“太谢谢你了，小姐。”

　　云妙道：“没事，姑娘，你的衣服坏了，要不你先跟我走，我带你换一套衣服。”

　　“跟姑娘回家大可不必，我更想请姑娘你跟我走一遭。”

　　云妙发觉她握着自己的力道加重，她想抽手却被怎么也甩不开：“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没说话，视线落在云妙身后，云妙心生疑惑想要回头。后脑突然一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栽倒在地上。

　　手里的莲花灯从她手里松开，发出了咚的一声。

　　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