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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劳烦沈大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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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石清莲想要伸手将江逾白推开,说自己“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似乎有什么人在院外吵闹,一阵惊叫声中,院子的门都被人给踹开了,似乎有人在喊“失火”。
江逾白被迫停下了解开衣襟的手。
他冷着脸走下床,匆匆理过身上的衣带,走出厢房时,还与石清莲道:“你先歇着,我马上回来。”
床上的石清莲蜷缩着身子,咬着下唇,没动,也没应声,像是尊雕塑。
江逾白走到院外的时候,便瞧见清心院后方临近的一个空院子里燃起了火,火势不小,在夜色中烧的噼啪作响,江家的管家正匆匆跑来,指挥人从院中取水救火。
这火起的突然,江逾白拧着眉望了片刻,待到火势小了,便准备离开,但转瞬间,院儿外头便又有人寻上了门。
这次是他的贴身小厮。
小厮走过来,在他耳畔道:“老爷,刚得来的消息,康安帝姬那边出事了。”
江逾白被拉扯了一瞬,他先是回过头望了一眼宅院里,脑海中闪过了石清莲侧躺在床上的模样,但他最终还是跟着小厮走出了清心院。
江逾白离开院落里之后,墨言入了厢房内。
老爷留宿在夫人这里,应当是好事才对,可是墨言想起夫人这几日的反常,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故而江逾白一走,她便敲门,入了内间。
内间内,夫人面色潮红的倒在床榻上,瞧见是她来了,原本紧绷的身子骤然软了,她蹭着冰凉的蜀锦,问道:“人呢?”
“回夫人的话,老爷出去了。”墨言道:“似是有急事,奴婢瞧见,是老爷身边的小厮来通报的。”
江逾白并不重欲,中途被打搅了,便去办正事,并不会继续。
石清莲抬起白嫩的指尖,指了指窗外,双眼潮红,声线像是刚在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湿湿软软缠缠绵绵:“去挂一盏灯笼。”
墨言恭敬的点头称“是”,转身出去了。
一盏花灯由素手用高杆挑着,晃晃悠悠的送上了一棵树,夏日树木枝繁叶茂,一片浓绿之中,亮起了一点昏黄。
云中明月高悬,树间花灯摇曳。
墨言挂完灯后便退回了厢房内,并且还检查了院内所有的丫鬟。
她们都在隔壁院内忙着救火,没有人在夫人的院中停留,逐一排查过后,墨言才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夫人的吩咐。
她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但夫人要做,她就要牢牢地看着门。
——
厢房内,石清莲窝在床榻上,冰凉的锦缎解不了她的难耐,她在被内翻滚,最终还是伸手打开了木盒。
毫无昨日的体感,药效越演越烈,终于在她受不了的时候,听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沈某来迟,不知夫人夜唤沈某,所为何事?”
石清莲掀开锦被。
厢房内一片昏暗,被子里蹭出了个人,湿着眼睛,红着鼻尖望着他,头上的发鬓被蹭的松散,几缕碎发落在眉间,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软声细语。
“劳烦沈大人。”她鼻尖泛着红,可怜的像是一只饿了三天的猫,迫于饥饿,怯怯的向路人乞食:“帮帮我。”
可是沈蕴玉没动。
石清莲等了片刻,眼泪都顺着下颌掉在了枕头上,都没等到沈蕴玉走过来,她探出头去看,便看间沈蕴玉的脸匿在昏暗中,只有一双眼,如刀锋般紧盯着她,像是盯着某种猎物的狼。
终于,石清莲听见他开口。
“夫人之言,沈某自当遵从。”
他说话的时候,周身的影子都映在石清莲的身上,石清莲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她的指尖渗透出热汗来。
沈蕴玉还没来,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狂风骤雨。
但出乎意料的,沈蕴玉却是格外的守礼,他从始至终就只动了一只手,甚至没有过多触碰石清莲。
一直到子时夜半,沈蕴玉才从床榻边站起身来。
他起身时,石清莲强撑着汗津津的身子,裹着被子坐起来,勉力道:“深夜劳烦大人,实属清莲之过。”
沈蕴玉站在距她很远的地方,只道:“本便是沈某之责,夫人所唤,沈某必定会来。”
石清莲的目光飘忽的落向沈蕴玉的玉带钩。
沈蕴玉还穿着官袍,一身正红飞鱼服、银丝走线在暗夜中盈盈亮亮,察觉到石清莲的视线,沈蕴玉不躲不避,声线平常般落下:“沈某内力深厚,并不惧毒,夫人不必担忧。”
换言之,他对石清莲没有一点兴趣,他来此,只是为了解决之前自己犯下的错。
石清莲果真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沈蕴玉被金襄下毒之后,便是一直孤身一人,谁也没找,全靠内力压着,幸而这辈子到了她这也一样。
想起来沈蕴玉上辈子对她刑审时候的冷冽模样,石清莲隐隐确定,沈蕴玉对女人是真没兴趣,一想到此,她越发放心。
她最开始缠着沈蕴玉便只是想借用沈蕴玉的权势,沈蕴玉不馋她正好,她才能利用沈蕴玉解决那些事。
而且沈蕴玉人干净,手也利索,比江逾白好多了,又对她言听计从,她以后难耐了,完全可以把沈蕴玉喊过来解馋。
石清莲越想越满意。
她裹着被子,低头谢过沈蕴玉,道:“劳烦沈大人了。”
沈蕴玉只是点头,见她没有旁的吩咐了,转身便走,背影看起来没有一丝留恋,但他转身的时候,石清莲突然唤了一声。
“大人。”
沈蕴玉脚步一顿,随即缓缓侧过头,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因为沈蕴玉已经站在了窗口附近,石清莲想看到他的脸,就要探出半个身子来,为此,她爬到床榻边,抓着帷帐,撑着身子,艰难的往外探。
先是一头绸缎般的黑发顺着肩膀滑落下来,然后是一张漂亮的、带着几分犹豫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趴在床帐旁,鼓起勇气抬眸望了沈蕴玉一眼,然后飞快垂下眼眸,几根手指抓着帷帐,小声道:“沈、沈大人,你我今日的事情,万不能被人察觉到。”
她还在努力的维持着“被卷入陷害的人畜无害小美人”的形象,殊不知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踩在沈蕴玉的刀尖上。
在这场混乱的事情中,他是不能被察觉的,江逾白却是光明正大的。
他要趁着夜色中来,江逾白却可以随意出入。
沈蕴玉的胸口有滔天巨浪在翻滚,石清莲每说一个字,他就觉得心口被刺了一下。
沈蕴玉明白,这叫嫉妒,翻江倒海般在心口涌现,如同浪潮无处不在,任何掺上这种东西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他会因此做出来让他自己也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而石清莲对他此刻汹涌的恶意无知无觉。
“若是此事叫我夫君知道了,我定是要被休弃的。”漂亮的小羊羔楚楚可怜的低着眼睫,咩咩叫着说着求人的话,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已经把自己扒光了,烤好了,送到了狼嘴前,却偏偏还要求着狼不要吃她。
沈蕴玉的手指落在坚硬的刀柄上,无意识的摩着,他很想抽出刀刃贯穿这只愚蠢但美味的小羊羔,但他并没有。
他只是停立在窗沿旁,语气平和的道:“自是应当,夫人放心,沈某讲过,只要您不想让江大人知道,江大人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是个完美的猎手。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他的羔羊投怀送抱,而不是去拔刀强抢。
他有一万种办法,让石清莲知道江逾白的真面目,然后转投他的怀抱。
——
得了他的保证,石清莲终于放下了心,她缓缓地缩了回去,而沈蕴玉也跳出了窗户,如前面两次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江府。
石清莲重新回到床榻间之后,渐渐放缓身子,心底里也涌上了一阵庆幸。
幸好,今日恰好出了意外,将江逾白给引走了。
一想到她有可能要与江逾白做那档子事,只要想起来,她就浑身难受。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任由江逾白碰她,今日江逾白要碰她的时候,她恶心的捅死江逾白的心思都有了,若是再这样相处下去,叫江逾白碰了她,她活都活不下去。
她得想个法子。
不如给江逾白下个药?让男子不举之类的。
只是她暂时还没有这些药,回头又要去买,之前没招惹沈蕴玉的时候还好安排这些事情,但是招惹了沈蕴玉后,就要万事小心了。
石清莲思索着,沉沉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