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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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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苏怜一心一意的等明竹嫁人,但这两日他却比从前更加的心烦。如果以前苏珍是单相思,现在苏怜觉得远没那么简单。
苏珍心情一天比一天开朗,高兴时还会一个人哼着没人听过的小曲,全没有半分悲伤的表情,就连公子也和原来大不相同,本来许久不曾听见的琴声也时常从房里传出。有时,苏怜甚至感觉那两人眉来眼去,周围人都不觉得,苏怜却大感不安。
这日正心烦,苏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那两人白日里的种种,越发觉得不对劲。若说公子是因为婚约而高兴,那苏珍呢,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惟一的解释就是她和他允诺了什么……想着想着心情烦躁到极点,再也睡不着,起身下床。
昏暗的烛光,苏怜坐在桌边呆呆的看着桌上画纸,只描画了个大概,但隐隐可见苏珍模样。苏怜不像寻常男子,将苏珍的画像挂满了房间,桌上散乱的画稿也全是苏珍。苏怜自小便爱好丹青,又倾慕于她,将她的一颦一笑,神态举止,描绘的极为传神。
一笔笔勾描出苏珍模样,苏怜心里无比满足,低低的唤着她珍儿。抚摸着画纸,想象着这就是苏珍的脸颊,苏怜凑上嘴唇覆上她的。那样灵动秀气的双眸像是凝视着自己又像看着远方,让人捉摸不透。
她今天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逐着公子的吗?看着她,苏怜不由得想起了明竹,这又使他一阵烦躁。
再也描绘不下去,苏怜丢下细致的兼毫笔,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如水,披件衣服,穿上鞋去屋外透口气。
漫无目的的走,穿过房前的小花园,走过灯火通明的房屋,廊下挂着的红灯笼依旧明亮,照得柳家喜气洋洋……
他想休息一下,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哭一场。
本来苏怜是很高傲自信的一个人,在女人方面他从没输过。试了千万次,用了千方百计,甜言蜜语,柔情似水,偏样样对她都不管用,她依旧只关注着明竹。那些好事的男人、怨恨的女人,都在看笑话,背地里奚落于他……他再丢不起这个人,决不能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泪水!
这个院落是以前柳凤的一个夫侍住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夫侍被妻主赶了出来,柳凤也不叫人打扫,从此便废弃下了。柳凤年轻时高中过探花,官场黑暗辞官后做起了生意,娶过两房,如今只剩下早早离去的明竹的爹爹了。
苏怜并不知道这院子的由来,只觉得这么漂亮的院子废了实在可惜。那三层楼的主屋,十亩大的湖塘,一尺见方的青砖铺就着长廊,重脊飞檐、黛瓦盖顶……苏怜不由得暗暗惊叹,当时的柳家有多么的富贵……
这里僻静之极,终于找到了个清静地方,苏怜用娟子擦掉了尘土,坐在亭子里看池塘里所剩无几的池水。早已没有了莲花,寄生物在暗绿色的池水里翻腾。
苏怜面无表情的看着,隐约间似是听见了阵阵琴声,在盛夏的子夜里空旷而疏远。凝神细听,那琴音冷冷切切,流畅利索,竟似就弹在耳畔。苏怜听的着了迷,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首弹毕,苏怜还没有缓过神来,心想谁这么有兴致大半夜抚琴,一方面又好奇是谁竟弹得如此一手好琴。凭他对柳家的了解,竟也一时想不出那人到底是谁。
停了片刻,那琴声又再次响起,比前一首还要欢快安宁,好似弹琴者丝毫不觉疲累。苏怜越发好奇,那琴师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没了烦躁,苏怜静静听琴。
夜晚的微风拂过,湖边的柳树随着风摆动。琴声继续,依旧悠扬。蓦然,一个挑音高高响起,适时而不显夸张,带动一连串音节自然流动。
《太平乐》,那琴师弹得是《太平乐》,太西国最难懂的乐曲之一,自己学了三年才领悟了七八分的《太平乐》,那人竟然驾驭的如此之好……
苏怜听得入了迷,身临其境般的身不由己,不自觉顺着琴声一路跟了过去。
小路曲曲折折,拐了很多次,直走到一个苏怜从没来过的地方他停了下来。那假山后面,青草铺就的园子里,有人正席地而坐,悠然抚琴。
苏怜探出头,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青草地上,背靠着坐着一对恋人,金童玉女,天下无双。苏珍拦着明竹的腰,满眼依恋,而明竹含羞抚琴,曲声悠扬,羡煞旁人。
他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看到那两个人,事到如今他们还是纠缠不清,这两个人就这么阴魂不散吗?!
苏怜狠狠的想,手指攥着帕子生疼。
突然,琴声停止,苏怜抬头望去却是更大的震惊。
那两人竟不顾名节礼数的相拥相吻,两具身躯毫无距离?!她捧着他的脸,他攥着她的衣襟,双眼紧闭,唇齿相接……
苏怜被眼前的一切刺得眩晕,连日来的疑惑猜忌都得到了答案。原来他们早就生了暧昧,原来他们早就在无数个夜晚幽会,如今这等不贞洁的事也做了,那接下来呢,他们还要做什么……柳明竹,柳公子,那个高高在上文雅秀气,我苏怜羡慕侍奉了十六年的公子,骨子里竟是如此□□。我苏怜虽不是什么正派男儿,但这等苟且之事我却是万万做不得,就算是万般不愿婚约才是一切,失了节操的男人猪狗不如!柳明竹,你比你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看着不远处旁若无人的两人,想起明竹弹得那首《太平乐》,苏怜脸色惨白狠狠得想,你也真安逸,柳家就要倒了,你的丑事又被我看见了,你还想太平吗?
柳明竹,我要你好看……
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被苏珍搂在怀里的明竹,一颗黑暗的心在苏怜胸口跳动,被疯狂的妒忌蒙蔽双眼,苏怜任由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
只是,这一切全部将苏珍刨除在外,原因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