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狐生九影

11、第 11 章

　　G市离特安局不远，开车几分钟就能到。

　　西里文斯亲自开车，艾索米亚和杰拉尔特坐在后座。

　　路上，艾索米亚闭着眼睛靠在车门上，像是睡着了，西里文斯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这个样子，试探着唤了一声：“艾索米亚。”

　　没反应。

　　“艾米。”

　　艾索米亚蓦地睁开双眼，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发呆。

　　“昨晚没睡好么？”西里文斯问。

　　听到这句话，艾索米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西里文斯，“嗯”了一声。

　　西里文斯见他没有要细说原因的打算，便没问，直接说起别的：“等会儿到了基地，如果需要调查的地方不多，你就回车上睡会儿。”

　　“不用。”艾索米亚一口回绝了他的好意。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牵动他的心，那就是跟深渊有关的一切。
　　调查深渊的基地，特安局里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任务了，他一定要亲自参与。

　　然而，实际到了地方后，艾索米亚失望了：“这里不可能是深渊的基地。”

　　西里文斯挑了下眉，低头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了几乎一个头的艾索米亚，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而不等他询问，艾索米亚便主动解释道：“他……奥贝米拉，不喜欢密闭的空间。我也一样。”

　　这是个地下基地，只有一个垂直向下的入口，入口处的铁梯已经有点生锈了。
　　它很长，很深，通往未知的黑暗。

　　“你怕这样的地方？”杰拉尔特看着身边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搭档，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但还是说了句，“如果怕的话你别下去了，在上面等我们。”

　　“不。”艾索米亚说着，直接往入口处纵身一跃。

　　“喂！”
　　“草！”
　　西里文斯和杰拉尔特几乎同时伸手，分别抓住他两侧的肩膀，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自由落体，把他从洞里揪了出来。

　　艾索米亚：？

　　不得不说，Alpha的反应速度和力气是真的牛逼。

　　“你找死啊！”杰拉尔特不敢置信地大喊。

　　被阻止了的艾索米亚任由自己被两只Alpha死死地抓着，叹气：“太深了，懒得爬。”

　　而且，总比爬到一半腿软掉下去要强。
　　这种地方，他是真的生理性抗拒。

　　“杰拉尔特，背他下去。”西里文斯说着，直接拎着艾索米亚的后领，把他拎到了杰拉尔特的背上。

　　“你给我抓好！”杰拉尔特本能地扶了下艾索米亚的臀部，然后才意识到不对，触电般地收手，“……你自己勾上来！快点！”

　　艾索米亚不明白这两个Alpha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死活。
　　如果是不想见到他的尸体，他也不是不能在自己的尸体上复活，这样地上就只有血迹没有尸体了。

　　不过有人愿意背自己下去，何乐而不为呢？

　　艾索米亚乖乖勾着杰拉尔特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下到基地里。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能感觉到这个基地非常深。
　　杰拉尔特快爬到底的时候，身上都出汗了，信息素也因此变得浓郁了许多。

　　艾索米亚虽然被克里斯蒂安标记了，现在也维持在被他标记的状态，但还是能感知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只是不会再被吸引而已。

　　杰拉尔特的信息素不是很有存在感，很多时候，艾索米亚几乎感知不到，或者说，感知到了但没意识到自己感知到了。
　　因为他的信息素太“生活化”了，像是一直存在于身边的东西。

　　硬要描述的话，是“水”。

　　水是有味道的，只是平时喝的时候，几乎不会去注意它的味道。

　　但是，人在闭着眼睛被人灌水的时候，能知道自己被灌的是水，因为味觉系统是能识别出来的。

　　杰拉尔特的信息素就是这样的味道，别说是对艾索米亚这种被标记的Omega而言，就算是对没被标记过的Omega来说，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艾索米亚突然有些好奇：“杰拉尔，你喜欢Alpha？”

　　“哈？！”杰拉尔特差点一脚踩空，“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么离谱的结论？”

　　“因为你的信息素。”

　　杰拉尔特：？

　　杰拉尔特沉默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被标记的Omega也能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
　　只是Alpha无法再从被标记的Omega身上感知到这个Omega原本的信息素。

　　这个事实让杰拉尔特有点……

　　怎么说呢，信息素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把衣服脱光了展示给对方看。
　　肌肉啊，大小啊，好的坏的，一览无遗。

　　虽说信息素是可以控制和隐藏的，但再怎么隐藏，只要还能呼吸，总会漏那么点出来。

　　就……
　　有点尴尬。

　　“……我知道我的信息素不是很吸引人，肯定比不上你的Alpha……呃，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Alpha，但是……”
　　杰拉尔特尴尬得开始语无伦次。

　　艾索米亚继续闭着眼睛趴在他身上：“我不讨厌。”

　　“……但是这是天生的，而且我本来也不打算……哈？”
　　杰拉尔特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艾索米亚刚才说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然而艾索米亚并不打算重复一遍。

　　他不讨厌杰拉尔特的信息素，这是实话。

　　同为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Omega，艾索米亚并不像奥贝米拉那样讨厌Alpha，但也确实不喜欢那种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哪怕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想法，也会让艾索米亚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

　　但是，杰拉尔特的信息素那么“淡”，几乎让艾索米亚感觉不到他是Alpha，也就不会有受到威胁的感觉，这样很好。

　　相比之下，西里文斯的信息素存在感就很强了，是那种闻到之后会让人振奋的味道。
　　少量的时候还好，给人的感觉还算舒服，有点清新。
　　但浓郁的时候，会让艾索米亚有种窒息的感觉。

　　硬要描述的话，是薄荷？

　　至于艾索米亚的Alpha克里斯蒂安，他的信息素只能让艾索米亚联想到烈酒。

　　是会烧灼喉咙，像一团烈火那样直达胃里的那种酒。
　　是会干扰思绪，强迫心脏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跳动的那种酒。

　　现在，艾索米亚的骨血里到处都融着这热烈的信息素，像火焰一样将他包裹，燃烧着他冰冷的五脏六腑。

　　克里斯蒂安，为什么你死了呢？

　　*
　　“好了，到了，下来。”杰拉尔特落地后，抬手戳了戳艾索米亚还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这只Omega也太瘦弱了，仿佛没有重量，杰拉尔特甚至怀疑他认真起来也勒不死自己。
　　呃……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Omega没有异能的话，本来就没办法拿Alpha怎么样。

　　艾索米亚双脚够到地面后，松开杰拉尔特的脖子，睁开双眼。
　　周围一片漆黑，连一丝光都没有。

　　很快，他听到有人落地的声音，从信息素判断，是西里文斯。

　　紧接着，“啪嗒”一声，一束光从西里文斯手上亮了起来。

　　艾索米亚本能地闭上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只见西里文斯手里拿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手电筒。

　　紧接着，他又从大衣里取出两个同款的手电筒，打开后丢给杰拉尔特。

　　杰拉尔特伸出双手稳稳接住，把其中一个递给艾索米亚。

　　艾索米亚本能地接过，眨了下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西里文斯的声音：“走吧，早点调查完早点收工。”